卓峰小時候不止一次幻想過兩軍對壘你罵娘他說操大爺的時候,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然後慷慨激昂指點江山,化腐朽為神奇化干戈為玉帛,牛逼哄哄的看著他們鳥獸散,皆大歡喜。
就是沒想過一照面就被人指著鼻子罵,還一點情面不講掂著家伙就上,放在以前,卓峰對這種流氓作風很欣賞,本就是爺們麼,看著不順眼上去踩幾腳就是了,打過打不過又是一回事,就圖心里一個爽快,最討厭的就是明明心里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還抱著肩膀說些自家兄弟客氣什麼的話。
那是以前的卓峰,確切的說是十八歲以前的卓峰。
就像黃虎在卓峰十八歲生日那天說的一樣,一個男人十八歲之前沒有打過架流過血睡再多的娘們也算不上爺們。隨著跟黃虎混的日子漸長,卓峰越來越明白拳腳之爭口舌之爭都是再做無用功,牛叉的人剛開始可能會這樣,意氣用事,講究拳頭才是王道,男人骨子里的血性如果不流血還叫男人麼,但是當你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後還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動手動腳,說好听點叫傻的可愛,難听點就是傻字後面的可愛去掉再加個逼字。
混混並不可怕,糞土當年萬戶侯麼,可怕的是混混沒文化。
卓峰來野火之前就想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真要非動手不可自己決不先動手,實在是忍無可忍的話那就照死里出手。
看著迎面而來的啤酒瓶子,卓峰身子一側躲了過去,旁邊的包青天喜歡先發制人,在那人開口罵的時候就對著旁邊的人出了一招斷子絕孫腳,正對著對方的小弟弟,趕緊利索直接廢了一個,等卓峰側過身子站穩的時候,包青天這邊已經有兩個人折在他的手里。
看著包青天左突右撞威風八面的身影,卓峰心里暗罵了一聲變態,一個人不長眼擊向卓峰的面部,卓峰不避不讓迎了上去,左手抓住對方的拳頭,右手跟著就在對反的腋下一拳,身子緊跟著向前一步貼在對方的腰側,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這兩人畢竟身經百戰實戰豐富,都是那種打起架來一照面就能秒殺對方的好手,更別說在對方還有點大意的情況下,不失錦州挨揍是跑不了的。
包青天帶來的十來個人看這邊動起手來,一個個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嘴角滿是興奮的嚎叫著,唯恐天下不亂,氣勢夠唬人,手里的東西也五花八門,鋼管,短刀,鐵鏈,簡直比吃了劣質藥還要興奮,向著卓峰和包青天這邊圍了過來。
野火酒此刻可以說一團糟,幾秒鐘的時間,本來井然有序的的環境喊叫聲四起,那些來這里玩的顧客,見過打架,但是這麼血腥的群毆估計沒見過,瞬間亂了起來,幾個在卓峰附近腿腳跑的慢了些,已經落的鼻青臉腫的下場,邊跑邊找地方躲避紛亂的場面,心里還不停的想,***,老子是純潔的打我干毛。
旋轉的霓虹燈依舊在閃爍,組成一個光怪陸離的畫面,雜亂的人群競相奔走,臉上寫滿各種驚呼害怕的表情,更多的則是奔跑互撞在一起不辨東西,桌椅的踫撞導致各種飲料啤酒摔在地上的破碎,整個野火酒一片嘩然,形勢無法逆轉。
一分鐘後,野火酒來這里尋歡作樂的走的一個不剩,而這邊的打斗依舊在繼續,卓峰抽個空隙一看,從上又下來的二三十人,下手不再留情,既然對方不給面子先奪自己的場子,那就把野火酒砸的面目全非。
白天那個手拿撲克的漢子估計是野火里的頭目,在他一出手引發全面斗毆的時候,有些出乎意料快速的選擇了退後,站在外圍的他看著包青天三秒鐘打趴下三個人,臉色一變,等到其他的人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看卓峰這邊的人手里的家伙,沒有再多想什麼,立刻跑到上去叫人下來解圍,同時來到一個人的房間。
野火的老板是一個三十左右中年人,看上去很和善,長相普普通通,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兩個招財耳,有點像彌勒佛。
「王哥,出事了,就白天說的那個卓峰帶人來砸場子來了。」進了屋的他有些驚慌的說。
「柳彪,當初你是怎麼給我保證的?」王志平倒是習以為常,開了十來年酒的他對于這種爭斗早已司空見慣。
看著柳彪,王志平話里責怪的意思顯而易見,他知道關于酒場子支柱子的事,如果一個協調不好,以後都會麻煩不斷,當初黃虎一死,喬老爺子把自己這家場子分給黃虎以前的手下卓峰,這個卓峰倒是見過幾次,不熟悉,等了一星期也沒見這個卓峰出來露面,而場子里又不能沒人鎮著,當他正準備招些保安充當人手的時候,這個柳彪找上門來。
當時柳標帶著二三十人,說的價格也低,而且保證,如果將來卓峰來發難的時候絕對可以搞定,當時急的火燒眉毛的王志平也就壞了規矩,直接讓他們在野火里呆著,後來才知道這伙人的後台是柳風,這個柳彪好像還跟柳風是親戚,柳風家大業大,王志平自然不敢得罪,在听說卓峰回來後,他就知道卓峰絕對會來,當時還暗自提醒柳彪,柳彪就說了一句放心沒放在心上,卻不想卓峰已經今非昔比,手底下有了第一批的猛男悍將。
「我靠,這能怪我嗎,他們人多。」听到王志平話語里的不岔,柳彪也有些氣憤的說,想起包青天的狠辣,柳彪自認為自己踫上他就是死路一條,忙拿出電話搬救兵。
王志平看著柳彪,搖了搖頭,出來混的他見過很多,像柳彪這樣的倒是第一次見,性格有些懦弱少了點血腥不說,自己的兄弟在下面拼命自己卻在這里,真夠‘講義氣’的,有靠山不一定是好事。這話王志平沒有說出來。
「我出去看看。」王志平擔心自己場子里的生意,看著柳彪的慫樣,暗罵了一聲,只怪當初自己有病亂投醫了,難道現在混的都是這樣草包,不知道像黃虎那樣的真漢子現在還有沒有。
當王志平來到下的時候,看著野火里的一片狼藉徹底傻眼,哀嚎聲不斷,店里能搬得動的動的東西支離破碎,酒水散了一地,幾個服務員畏畏縮縮的從藏身處冒出頭,一撥人站在大廳中央,王志平對卓峰有印象,心里的怒氣還沒來的發泄,對方已經開口︰
「王老板,對不住了啊,兄弟有事先走了,過幾天我們再來打擾。」卓峰倒是對那雙耳朵記憶深刻,看著身邊四周躺著哭喊的小混混,把手里已經斷了一半的椅子腿扔掉,卓峰對著王志平露出一個笑臉,然後拍了拍包青天的肩膀,轉身,沒給王志平說話的機會,一伙人就此揚長而去。
——路過的朋友順手收藏鳥,順便在這里吼一句,屠版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