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天黑票將近三十張,謝謝朋友們的鞭笞,小刀唯有努力,至于罵書寫的不好的,對不住,這點我沒辦法面面俱到。)
從五六歲就偷雞模狗到十歲遇到喬三開始惡向膽邊生敢拿兩把半尺長的西瓜在初中門口堵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喬鷹翔到現在已經在地下世界模滾打爬了五十三年,在這將近半甲子的風風雨雨里他從沒有像誰說過曾經老子如何,吹噓炫耀這玩意在他看來都是紙老虎,槍打出頭鳥做人要低調,像他十二歲那年本命年,或許是命犯太歲的緣故,第一次給別人放血的他也被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一會,被人一刀從右側後背猛插了下去,八厘米深的傷口傷及內髒,救護車雖然第一時間趕到,卻在醫院因為沒有錢叫押金拒絕手術,那個時候已經昏迷了個十五分鐘的他呼吸斷斷續續,眼看活不下去,旁邊只有一個喬三,當時跪在醫院門口的喬三沒有聲淚俱下的哭天喊地請醫生先救人,就跪在醫院門口,看著頭頂那個鮮紅的十字一下接一下的磕頭,那種沉悶的響聲不停的擊在路人的心里,沒有人援手沒有人指責院方,都選擇沉默,沉默的沒有力量。
這樣過了不到三分鐘,不知道磕了多少頭的喬三額頭全是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滴,緊咬嘴唇的他渾然不知已經被咬出了血,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大理石地板磚上的猩紅鮮血從一滴兩滴到血跡斑斑,看的不少路人心生不忍轉過頭去,心里卻不得不相信,如果醫院不救他旁邊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子,他就會選擇這種方式死在這里。
也就是那個時候,喬三開始知道什麼叫做世態炎涼。
直到看到一雙說不上好看平底碎花鞋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喬三磕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著眼前這雙有點臃腫的腳,然後抬頭,一個十七八歲身穿護士衣服的女孩站在前面流淚滿面的看著自己,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哭泣,輕輕的,仿佛驚擾了什麼,看向喬三看向自己,女孩想努力的笑一笑,卻做不到,然後不停的翻著口袋拿出錢,蹲下來放在喬三的面前。
喬三記得當時自己笑了一下,看著那個說不上好看的女孩張嘴說了兩個字,然後就哭了,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的時候,他對著眼前的女子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淚水,鮮血,匯集在一起,擲地有聲。
接下來更多的人向喬三走去,而此刻的醫院出來代表說可以免除喬鷹翔的醫療費用為他做手術,任誰都知道這個已經昏迷了被這樣放了半天,活著的幾率很渺茫,還是有人在醫院外面等著,直到五個小時後,喬鷹翔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一直在地上跪著不肯起來的喬三在三個小時前就昏倒在那個女護士的懷里。
捅喬鷹翔一刀的人叫費離。
那個有著一雙不是很好看的腳的女孩最後嫁給了喬三,幾年後在一家醫院的當了三十年院長,並且為喬三生了一個孩子,那雙腳一點都說不上玉足,甚至在她二十歲左右最美的青春年華也沒有穿過兩厘米往上的高跟鞋,但是喬三喜歡喜歡穿碎花鞋的她,打心眼里喜歡,不是沒有見過其他女孩對喬三投懷送抱,可是喬三從沒動過心思,因為這個女人,自己跪過,不出賣兄弟不干辜負自己媳婦的事,這是喬三的兩條底線。
都說天道循環報應不爽,而事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大難不死的喬鷹翔沒有後福,生活依舊很苦的繼續下去,出院後被警察關了半個月勞教所,因為年紀的原因最後被放了出來,當被警察問及被誰捅了一刀的時候,他沒只說了一句沒看清楚,出來勞教所的他和喬三在一個游戲廳堵住到費離,三人來到一個胡同里,喬鷹翔一把西瓜刀仍在了費離面前,自己手里則拿著一把水果刀,說,被你從背後捅了一刀,不服,你敢不敢當面戰一場。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就有這等氣魄與狠辣足以笑傲江湖。
費離沒有動手,而是把喬鷹翔仍在地上的刀撿起來,搽干淨刀柄對著喬鷹翔遞了過去。
我這條命以後是你的,誰都拿不去。
喬鷹翔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三個人廝混在一起,十七遇到李漢,十八歲剛成年的喬鷹翔蹲了一年局子,在監獄里遇到一個四川的猛男,宋苗苗,二十二歲的時候五個人聚在了一起,從看場子開酒干證走私玩二手車房地產圈羊一步一步越做越大,二十年前李漢和喬鷹翔的孩子老婆一起被人用車撞死,只留下了命大的喬小攸,十年前的宋苗苗被慕容長昊陰了一次一病不起最後拖了三年也撒手人間,直到現在。
費離卻因為一個女人一生未娶,在那個女人結婚之後。
還有那些細枝末葉,像他們幾個費離沾過毒出過國,李漢喜歡招妓玩女人,喬鷹翔因為那傷及內髒肺葉的一刀很少吸煙,喬三愛酒喜歡玩刀,宋苗苗的愛好比較犀利一些,玩斗狗斗雞。等等,等等。
這五個人當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現在就剩下三個,沉浮幾十年,活著的好好的活著,死了的,每年生日清明都會有人在墳頭上點三根好煙灑一瓶好酒。
不管是小人物還是大人物,每個人一輩子的經歷都可以寫一本書,扉頁是出生,落筆是死亡,中間那些坎坎坷坷則成了故事,被人傳頌,還是被人遺忘,只有看過的人才知道。
從一個小混混混到叱 風雲的梟雄需要多少鮮血多少淚水,只有死了的人知道。
就像此刻呆在凱悅酒店的卓峰,其從開始走上這條路到現在和某些人的簡歷何曾相識。
白手起家口手套白狼,一個人從低到高只能說運氣好,並不是說每個下坡路都會栽跟頭,就像滾雪球,只有抱成團,心越硬,才會越來越大,借著下坡的勢,能演變成雪崩的幾率不是一成沒有。
「羅大哥,小弟敬你一杯。」卓峰看著慕容長昊笑了笑,听到慕容長昊介紹完在座的幾個,雖然猜到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傻坐著等別人宰。
沉默的羅天抬頭看了看卓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慕容長昊,後者看著只顧埋頭吃飯似乎不講什麼禮數的包青天,眼里微微露出一絲詫異。
羅天冷哼了一聲,沒有給卓峰面子,卓峰笑了笑,也沒生氣,把手里的酒一飲而盡,轉過身子對著柳風,「柳大哥,初次見面,還請多多包涵。」
和羅天不一樣,柳風卻站了起來,伸手把卓峰手里的杯子接了過來,轉手想卓峰臉上潑了過去,「卓峰,這是你自找沒趣。」
卓峰沒躲。
常凱和包青天從和慕容長昊踫了一杯之後就很有默契的低頭吃飯,對酒桌上發生的一切似乎不管不問。
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搽掉一些酒水,卓峰看著柳風,接著到了一杯酒,語氣有些輕,「長昊大哥請我來是喝酒的。」說完,卓峰笑了笑,把手里的酒又干了一杯。
「莫大哥,還請多多指教。」卓峰再次端起酒杯,迎向莫問天,不急不躁。
莫問天看著卓峰的樣子,有點滑稽,頭發衣領上還有一些水漬,稍顯狼狽,只是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很從容的感覺,換做常人別人在酒桌上潑了你一臉酒水,估計早就掀桌子了,這份定力不錯,還有卓峰眼神里的微笑,不想裝出來的,這份神情看在莫問天眼里很熟悉,只有沒少受人欺辱的人才能如此。
那麼,卓峰你的底線亦或者你心底不能觸動的是什麼呢?
莫問天對著卓峰笑了笑,在自己面前倒了三杯酒,「卓峰,都說好事成雙神三鬼四,咱們喝三杯?」
卓峰點了點頭。
從進門到現在一兩一杯的杯子卓峰已經喝了半斤,再加上莫問天的三杯,酒量白酒八兩到一斤量的卓峰此刻正好,而飯局剛剛開始,幾個人各懷心思。
常凱在這個時候放下了筷子抬起了頭,包青天開始拿餐巾紙擦嘴。
「峰哥,飯也吃過了,和昊哥也喝過酒了,咱們走。」包青天開口,一句峰哥听得卓峰心里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卓峰對著包青天笑了笑,然後看向慕容長昊,這個請自己喝酒到現在還沒有踫一杯酒的人。
手里的杯子端在手里,卓峰看向慕容長昊,一句沒有說,旁邊的常凱從卓峰手里拿過酒杯,「昊哥,謝謝你的款待,臨走再敬你一杯,願你好人有好報。」
話里火藥味太重,常凱這個從小跟著卓峰長大的兄弟一貫喜歡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慕容長昊今天叫這麼多人來明顯是想給卓峰難看,既然這樣常凱說話也就沒有了顧忌,從小到大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再多一個你慕容長昊又如何。
慕容長昊沒有生氣,看著常凱把酒喝完,笑了笑,「多謝兄弟吉言。」
常凱看了看其他人,最後定格在卓峰的身上,那些潑灑的酒水似乎淡了許多,「峰哥,咱們走。」
說完帶頭向前走去。
慕容長昊沒想到常凱和包青天這兩個人竟是那麼的彪悍,不動神色,看了看柳風,後者看著卓峰,不陰不陽的說,「想走就走?我還沒有喝痛快呢。」
听到柳風這樣說,羅天斟酌了一下是不是說點什麼,還沒有開嘴,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在眼前,也就不再說話。
「想喝痛快是?」走到柳風跟前的常凱變戲法似的模出一瓶白酒在柳風腦袋上開了花。
可惜了這五百多塊一瓶的五糧液吶!卓峰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想起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