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轉過身,看著董偃滿是笑意的臉,也扯了個溫婉的笑容,說道︰「多個人照顧小姐自然是最好,我自然也是歡喜的。」
董偃拍拍手,道︰「這敢情好,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行雲又恢復了先前的站姿,繼續撿著自己的藥材,敵人來了,首先得養好自己的身子,當初狠下心讓自己身上多了些傷痕,還好有一偏方能祛疤,至少皮相上自己還是有把握的,只是這出身還有武功也許就不如人家了。行雲握緊手中的人參,誰知竟被自己碾成了灰,慌張地松了手,那人參灰輕輕一吹便隨風而逝了,行雲嘆口氣,只好又拿了一只人參。
拿好了東西去了大桌上,說道︰「管事的,我東西拿好了,你記一下吧,」行雲頓了一下,復又說道︰「我剛看見櫃子里好像還有冬蟲夏草。」
管事的一一登記著,行雲問話就自然答了,這次受傷,陳午因為行雲是為了保護自己女兒受得傷,特別恩準他隨意使用藥房里的藥材。
「那冬蟲夏草也不算很名貴,藥房也有蠻多的,你要的話就去拿一個,反正侯爺準了你可以隨便拿。」
行雲收拾好自己的藥物,說道︰「那我就要一個冬蟲夏草,先寄放在這,等宮里的人來了你幫我送過去,我就當做了順水人情了。」
那管事的停下了筆,抬頭看看行雲,這冬蟲夏草對于他們侯府而言的確不名貴,可是對于一個下人而言卻是價值連城,也許這輩子見也沒見過,他管藥房,見得到多,卻也從來沒用過,即使是府里的主子也很少會用到。侯爺恩準了,行雲開口,他以為是要了自己用的,沒想到竟是給那宮里來的人準備的,真是驚訝不少,當下就覺得行雲是個好性子的人,暗暗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拿這些藥材給自己敷外傷,行雲算著那個宮里的人到來的時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本來他是無欲無求的,可是來了之後他開始又**了,陳頂讓他覺得心安,覺得快樂,給了他從未享有過的尊嚴,現在不同過去了,自那次陳頂將雪嶺紅梅給自己,他卻騙了她出門,在念老頭那里兩人的相互扶持,相處的融洽,他就把陳頂當做自己的妻子了。
沒有為人夫的,願意和別人分享妻子,就連堂邑侯當年也鬧過,只不過是輸了而已。堂邑侯還有侯爺的身份,還有祖上的名聲庇佑,而他什麼都沒有,還有個強勁的對手,當朝的天子。所以他必須贏,他有的只有陳頂而已。
不是因為她尊貴的身份,不是因為她年輕的容顏,只是因為從來人像她一樣擁抱著他,信賴他,只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不求回報的給予,只是因為那一日他看見她趴在窗沿,羨慕的看著念奴嬌在那邊嬉笑玩雪,那時她臉上落寞的容顏,可是看見他時,就猶如百花齊放。
隔日行雲拿著鏟子去了陳頂的小院,因為他身上還有傷,怕進了陳頂的院子污染了陳頂的福氣,所以只在院外的小花園了忙活著。
看守的侍衛閑的無聊,正好蹲下來和行雲搭搭話。
「行雲,你這種的是什麼呀,這大冬天的,能種出來嗎?」
行雲不答,繼續挖坑。
「你說小姐的新侍衛來了,會不會忘了舊愛只寵新歡呢?」
行雲不想理睬他們,繼續挖坑。
「我覺得不會,我覺得小姐和公主一樣,那董偃寵了這麼多年,府里來過多少新人,不都有命進來,每名出去,我覺得吧行雲能屹立不倒,日出東方,行雲不敗,哈哈哈。」
那些侍衛向來都是不齒行雲和董君兩個人的,認為他們敗壞了男人的名聲,可是一直沒多少機會接觸,這會有了空正好聚在一起嬉戲,嘲笑行雲。
陳頂只是開了門,就听到這樣嘲笑的話,她從來都不對下人發火,也從來不會故意為難下人的,可是這會為了行雲卻要做一次惡毒婦人了。
陳頂站在門前,眼淚滴答答地往下流,很快眼楮就紅了,來送飯的侍女看見這一幕驚叫道︰「小姐,小姐怎麼了。」
陳頂不說話,淚眼朦朧的看著四周的人,然後轉身進門,將門拴上,任是別人怎麼敲門都不開。
侍女嚇壞了,放下碗去找堂邑侯了,還有聰明的人去找了遠在春風得意樓的兩位公子,這距上次小姐無緣無故的哭還是好多年前的事情,要府里的人輪番哄才能哄住。
陳須陳蹻倒是放下一切趕了回來,這時堂邑侯已經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饒是說了很多好話陳頂還是在哭,人越多哭聲反而越大。
一群的侍衛包括行雲也跪在院外等候發落。
陳須上前,也敲著門,喊道︰「頂兒,有什麼事你出來,哥哥幫你解決怎麼樣。」
「阿爹,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蹻看了一眼四周,拉出腰間的破雲鞭,在空氣中一甩,听到風好像也流了眼淚,問道︰「是不是你們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了小姐生氣?」
陳頂嗚咽聲斷斷續續,在里面火上澆油地說道︰「二哥,不管他們的事,是頂兒不好,頂兒不是個好女人,頂兒沒有婦德,活該被人說,死了也該下地獄,活該一輩子活在人家的口水里。」陳頂說完又放聲大哭,剛剛病了一場,陳頂使了全力在哭,連帶著自己的喉間也嘶啞了。
堂邑侯听在耳里,疼在心里,拉著陳蹻的手對著跪著的人說道︰「早就吩咐過你們,小姐是你們能惹得嗎,你們惹得起嗎,說,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蹻蹻,蹻蹻,你給我一個個好好盤問,幾天沒管教就不知天高地厚,真不知誰是主子了。」
陳蹻惡狠狠的表情甩了幾下鞭子,跪在地上的人都瑟瑟發抖著,幾個女的嚇得哆嗦著說著。
是,是,是剛剛,幾個侍衛開行雲的玩笑,被小姐,小姐听到了,小姐不開心,就就躲起來哭了。
「是哪幾個不知死活的說的,給我站起來。」陳蹻走到前頭,聲音冷冷地問道。
剛剛那幾個侍衛絕對想不到自己無聊玩笑的幾句話能引起這麼嚴重的效果,這會已經蔫了,陳蹻這麼一大聲說,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