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劉榮,真的讓陳頂很意外,倒是那句丫頭,當年喊得可是臭丫頭,因為劉榮留得時間已經很長了,所以陳頂也沒有讓他再去官府,而是直接讓他快馬加鞭回去了,畢竟這種事情若是讓皇宮里的人知道了,必定是不小的罪過。
陳頂本不想用特權的,不過這一次還是用了特權直接讓那個縣官放人,見到那個縣官背後恨得牙癢癢的樣子,陳頂覺得很對不起他,可是想到劉榮的確不方便露面,所以還是算了。
雲香領著兒子和陳頂去了酒樓,準備了不少的酒菜,好好洗洗兒子身上的晦氣。
陳頂看著他們母女二人的情景,偷偷吩咐了掌櫃幾句,她在,他們也不方便慶祝,所以還是早早的回府了。
陳蹻將整個府里的人都聚在了一起,一個個的盤問,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思覺和行雲去了哪里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也不賴,可是陳蹻一向對那種自己無法掌握的人和事抱著強烈的執著,就像當年他可以花半年的時間研究如何白發變黑,所以他倒是不在乎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府里找些什麼蛛絲馬跡。
思覺和行雲走了就是走了,若是就此不見,倒也是好事,可是晚上的時候竟然又眼巴巴的回來了。
陳蹻眉毛一挑,冷冷的問道︰「你們一聲不響地走了,我還以為你們回天山了呢,怎麼又回來了。」
「哦,那是因為我難得出來一趟,所以讓師弟帶我四處走走,恩公不要介意。」傻小子思覺誠實的回答道。
來者是客,客人終是會走的,陳蹻依舊挑了挑眉,繼續問道︰「館陶這地方太小了,沒什麼玩的,你們去長安看看吧,哦,長安我們有居所,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起身呢,這種事越快越好,不能沒了這個心境再美的景色也享不了福了。」
思覺听了面露喜色,笑著說︰「真的嗎,我很早就想去長安看看了,師弟,一起去嗎?」
陳蹻搶白道︰「當然了,你初出天山,哪里都不熟悉,行雲是你師弟,肯定得陪著你,我現在給你們準備行李,今天是個好日子,宜出游,明天就不好了,你們現在就出發,晚上還能看看沿路的風景,明天早上就能到長安了,快走吧快走吧,趁著沒人在,也就少了離別的悲傷了。」
這番話陳蹻也只敢在沒有別人的時候說,不然被陳頂听到了肯定會嘲笑他的,這麼簡單明了,思覺肯定能听得明白,行雲這樣聰明的人,肯定也知道府里不歡迎他。請神容易送神難行雲還是早走的好。而且行雲好像外在和兩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內在兩年前就深不可測,現在就更加深不可測了。
「晚上黑漆漆的,武功再好也不方便啊,可不可以明天走?」還好思覺見識少,常識還是有的。
既然這樣趕不走他們,陳蹻眼咕嚕一轉,繼續笑著說道︰「其實我們侯府你也看到了,人多眼雜,而且嘴巴大多還不牢靠,伺候我們幾個都不盡心,又吵吵鬧鬧的,我听聞天山的人都好靜,肯定不適合你們,這樣吧,我們在東郊還有個小院,也有人照料,你們今晚就住那邊,也清淨許多。」
陳蹻回想,昨晚思覺挾持了自己,然後他就暈了,後來思覺睡在了哪里呢?本來他想詢問到底昨晚出了什麼事,不過想來思覺也說不清,也不會說實話的。
思覺眨眨眼,說道︰「也的確如此,昨天晚上我睡在桃園里,冷風吹了一夜,真是冷死了。那就麻煩恩公了。」
思覺恩公恩公的叫,陳蹻覺得不舒服,他才多大,雖然頭發白了,也算風力倜儻的貴公子,而且他向來不認為他和思覺有多大的情分,不過是當年路見不平救了他而已,這麼叫著顯得老了。
「那昨晚辛苦你了,我這就命人領了你去。」陳蹻早就幾手準備好了的,他們二人所有留在府里的東西都收好了,因為搞不清楚哪些是,哪些不是,通通把陳頂屋里所有留著的行雲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兩匹馬也喂得飽飽的,只待他們說走就立即送走了。若是不走,就準備了兩碗迷藥弄暈他們然後送走,再然後就是送去東郊的院子,離得遠,也算方便。
雖然沒去別的地方,不過只要不是住在府里就好了,陳蹻得意地笑。
「師弟,你怎麼不走?」思覺的突然說話,打攪了陳蹻的美夢。
行雲先是看了陳蹻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小姐的下人,自然是留在府里的。」
「你不是了。」陳蹻立刻回道,「兩年不見,你現在肯定也伺候不慣的,小姐也不嬌貴,也有了伺候的人,你跟著你的師兄走吧。」
行雲點了下頭,微微抿著嘴,笑道︰「好。」然後就跟著思覺一起走了。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陳蹻已經擺明了不講理,反正待在這邊也不會讓他如願的,他還不如現在做給他看,反正現在想來什麼時候都可以。
陳頂回來的時候正好不巧遇上了一場大雨,應該是夏天提前來打招呼了,又正好因為劉榮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趟,陳頂心里說不出的壓抑,便淋了幾滴雨,還好那些下人眼尖急忙擋著雨,不過即使這樣一路上還是淋了不少的雨,陳頂回府的時候晚膳的時間也過了,還算陳蹻有良心,留了點給她,不過卻發現陳頂臉色白得異常,一探原來是發燒了。
堂邑侯也過來瞧瞧,當年因為陳蹻的一夜白頭他發現自己還有陳蹻這個兒子,這個兒子也是需要他好好愛護的,後來陳蹻和陳頂兩個晃在他的眼前,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有的是三個孩子,便盡量做到不偏心,三個一起平等對待了。
堂邑侯呢喃道︰「怎麼就這麼不小心淋了雨呢,蹻蹻,你大哥最近一直去哪了,頂兒,這是對你亂跑的懲罰,好好養著吧。」
「阿爹,我以後定不亂走了。」對于阿爹堂邑侯,陳頂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絕不會忤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