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陳頂已經不大在意了,到底是被騙了還是怎麼了也無所謂了。曾經卓文君做的時候說過,也許以後會不幸福,也許將來有一天她會後悔,可是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選擇。
陳頂覺得,就算知道了將來的結局是怎麼樣,這一次她還是坐了這樣的選擇。如果是被騙了,那麼就甘心被騙,如果一切都是一場夢的話,那麼也不想離開這個人了。
這個人她想了兩年,沒必要見到他的時候反而逃得遠遠的,這不是她陳頂的性格。
本來行雲和她商量好去找陳蹻的,不過後來第二天就傳出陳蹻苛待縣官的族人,陳頂覺得還是要避避嫌的,畢竟血光之地,她這個即將要舉行成人禮的女子還是不太合適的,所以在大門口讓人捎了個口信給了陳蹻,自己和行雲一起回去了。
本來是準備去江南的,卻因為那個黑心老板耽擱了最後的單身旅行,只能往回走,而且還要照顧到自己身上的傷,花的時間稍微多了,怎麼個多法,只不過是在成人禮前兩天回的府。
一個月的時間,經過細心調養,身上那三個鞭傷已經長好了。思覺因為有事所以走了,這是行雲說的,所以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到處看看,她依然是男子的裝扮,不過卻是和行雲一樣的衣服,難免路人們以為他們是那種關系而多看了幾眼。
陳蹻早了半個月比陳頂先回的府,侯府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便去了公主府拜見館陶。
「阿娘,我回來了。」
館陶正在清點財物,是各家送過來恭賀陳頂成人禮的禮物,看見陳蹻來了,心情十分好,問道︰「你去哪里了,最近都不見你,你妹妹呢,讓她來瞧瞧,這些都是給她的,她可是要開心死了。」
「阿娘,不是之前和你說過,之前頂兒走失了,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我來是想問阿娘一些事情的。」
館陶疑惑,從未見過陳蹻如此認真的模樣,問道︰「什麼事情?」
陳蹻屏退了下人,問道︰「一定要讓頂兒嫁給太子嗎,沒有其他的方法嗎?」
「有什麼問題嗎?」
「頂兒不想嫁。」
館陶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是騎虎難下了,陳阿嬌一定要嫁。當年阿娘是以自己為參考,覺得頂兒要嫁就得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子,最好的男子就是太子,劉榮不行我們可以換一個人當太子,可是這些年來,我們和王皇後已經牽在一根繩上了,早是一亡俱亡,一榮俱榮的關系了。這些年我也一直都是站在劉徹這一邊的,支持他當皇帝的,你想,如果頂兒不嫁,我和王皇後的結盟就會脆弱,將來若是太子沒能登基,梁王登基了,梁王不會放過我們當年幫過太子的事情。若是將來時劉徹登基,也會因為這件事情遷怒我們,我們依然不會有好結果,所以頂兒一定要嫁。」
「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嗎,阿娘,如果我告訴你,即使頂兒嫁了,等你百年之後的,我和哥哥還是會死,依然不能保全我們成家,這樣還是非嫁不可嗎?」
「除非我還有別的女兒。」館陶轉了一下眼珠說道,「若我還有別的女兒嫁給太子,我們侯府就當他是己出,這樣我們和王皇後的關系依然不會破裂,可是我只生了頂兒一個女兒,並沒有多余的孩子。蹻蹻,我知道,母後和我說過了,這些年難為你和須兒演得那麼累了,如果你們才華橫溢,而我又是這樣的身份,難保皇帝不會動了殺心出去你們,外戚干政的事情,咱們大漢又不是沒出過,呂後去世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罷了,皇帝不會放任你們的,而我能保的只有我生前陳家的周全了,無論誰繼位,都不會允許你們的存在的,所以為娘的就準備多活幾年,好讓你們也想幾年福。蹻蹻,生在皇家,我們的命從一開始就注定好了的,以前是我不太懂事,總以為父皇讓我嫁給你爹爹是為了懲罰我,後來我才想明白是為了保全我。」
是啊,左右都沒有可以闖出去的方法,他們只能這麼做,等等,剛剛說了若是有另外一個女兒,他倒是可以找到一個和陳頂長得差不多的女子,反正女大十八變,就說是長開了,只要好好教導就行了。陳蹻倒是願意,如果哪個女子自告奮勇的話,他願意保她全族的榮華富貴,可是哪里有這種女子,而且也不太厚道,算了,這件事情可以等陳頂回來再好好商量的。
陳蹻笑著拱手說道︰「阿娘睿智,這麼復雜的事情都能想得這麼通透,兒子佩服。」
館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說道︰「哎,我哪里想得通,不過是偃兒分析給我听的,然後我又去問了母後。」
陳蹻離去,在門口遇見了另外一個人,全身穿著黑衣,連頭都包起來了,不過記著包頭怎麼沒記著把手上的戒指也藏好,那枚鳳戒那麼大,誰不知道你是大漢朝的皇後呢。
可是皇後來這邊干嘛,難不成宮里出事了?陳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件事反正董偃會處理好的,他現在先去找找有沒有願意替代頂兒嫁進宮的差不多年紀的女子。
剛剛送走陳蹻,又來了一個麻煩的人,館陶拉了進來,將外人都屏退了,把一直在里屋的董偃叫了出來。
「弟妹,你怎麼來了,萬一被人發現,就是結黨營私的罪名。」
王皇後將面紗扯了下來,對著劉嫖跪了下來,哭道︰「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徹兒呀。」
館陶被這個陣勢嚇到了,急忙扶著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別哭,慢慢說。」
「昨天太後請了梁王進宮宴會,又提到了繼位之事,陛下答應了將來讓梁王為帝,那我們徹兒算什麼,以後可怎麼辦,姐姐一定要救救我們母子啊。」
董偃行了一個禮,道︰「皇後不必擔心,你先回去,這件事公主一定站在你這邊,館陶不是你該來的,若是被人告發了,那才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