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來大嫂私通的事情竟然這麼痛快的解決了,還騙回來一個侯爺的身份,所有人都以為皇帝偏袒陳家,無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會原諒陳家的,可是陳須卻知道,這是皇帝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他心中屬意的接班人是太子劉徹,不是梁王,任何對劉徹將來有可能登位的不理影響都應該全部消滅掉,不留任何的後患。
陳蹻翹著二郎腿,陳午讓他過來好好跟哥哥陳須道歉,這幾天風頭正盛,他就乖乖地做好一切的事情,陳須正在看著兵書,難得這些日子他也能安安穩穩的呆在侯府里。
陳蹻道︰「這都幾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之前有線人說他們已經在館陶了,就只有兩個人,不過現在又斷了消息,還有幾天就是成人禮了,一定會在那個時候趕回來的。」
「我那次就覺得應該在定遠縣就把她抓回來,不應該心軟的。」
陳須看著陳蹻憤憤的表情,揶揄道︰「當了侯爺了,怎麼還是和原來一樣。」
「那不是什麼尊貴的身份,是枷鎖,枷鎖,以後就得困著我一輩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算是到頭了。」
陳蹻在侯府和陳須抱怨,而此時陳頂卻和行雲來到了霸陵,拜祭過了念老頭之後行雲就帶著她來到了這里。
「這里是皇家的陵園,行雲,你的那個親人埋在這里嗎,沒有皇帝的手令,我們是不能進去的。」
行雲牽著馬,目視前方,說道︰「我知道,但是我想進去沒人攔得住我。」
這樣的行雲是陳頂所陌生的,雖然他還是會對自己很恭敬,但是那樣的恭敬,或許不能稱之為恭敬,只是很關心的愛護罷了,不想讓她受傷罷了。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完全主宰了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就算偶爾陳頂覺得不滿意了,他還是有辦法讓事情全部朝著他之前設定去進行,陳頂覺得,行雲越來越像游離于這個世界之外的人,他去任何的地方都行動自如,高牆鐵索都攔不住他。
本來她是主子,可是現在她覺得行雲是主子了。
陳頂有些不高興,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在將來眾多的可能性中,如果是粉身碎骨,她也希望是和行雲在一起的,現在不過是一些小分歧就不高興了,那來日方長要怎麼過。
陳頂除了當好一個小姐沒有別的才能,可是行雲會很多的東西,武術,醫術,將來如果私奔了,那就得依靠著行雲而過活,所以萬沒有讓行雲改變會當初的模樣的必要,倒是陳頂,要學著去適應現在的行雲。
遠遠地看見一對的士兵在那邊巡察著,陳頂只有牢牢握緊馬繩,好讓自己能夠安心。
行至一顆歪脖子樹那邊,行雲將馬牽在樹上,說道︰「頂兒下來,閉上眼楮。」
陳頂依言做到,只感覺到行雲抱著她,很堅硬的懷抱,什麼都會變,但是行雲的懷抱不會變,只要有這個就是最好的了吧,這就是她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了吧。
緊緊地閉著眼楮,忽而听到耳邊一陣疾風吹過,有些微微的發冷,身體也有凌空的感覺,陳頂抱緊行雲的身子,心里想好了一萬種被發現處死的方法,卻覺得如果死在現在,也比自己將來老死在長門比較好吧。
穩穩地落地,听見行雲的聲音,和剛剛沒有絲毫的變化。
「到了,可以睜開眼楮了。」
陳頂睜開眼楮,環顧四周,雖然她從來沒有來過皇陵,可是她曾經求過陳蹻,若是她死了也求求皇帝把她葬在這里,畢竟風水好,死後也算是能安心閉眼了。
這里是皇陵,可是卻和自己听聞的不太一樣,眼前也不過是一個小土丘,沒有高大的陵園,也沒有高大的墓碑,不過是一塊不起眼的石碑罷了,甚是還是一塊無字碑。
皇陵里竟然還有無字碑?
「這是廢後薄氏的墓穴,皇帝恨極了她,廢了她的皇後,死後竟然連個名分都不肯給她了,隨便在皇陵里找個地方埋葬,真是個可憐人。」
陳頂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的故事,想當年她還和母親劉嫖一起去欺負了她,奪了她的雪嶺紅梅,可是現在竟然來拜祭她。行雲原來是叫薄小兒的,是薄氏一族的最不受寵的庶子,薄氏一族人脈稀少,家道中落之後就把行雲給賣了,陳頂一直認為他該是怨恨姓薄的人的,為什麼要來拜祭這個女人呢。
行雲擺起祭台,解釋道︰「薄皇後是我名義上的姑母,也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以前一直沒機會,現在就帶著頂兒來看看,希望她在天之靈可以得到安息。」
「行雲,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怎麼這麼問?」
「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第一眼的時候就是那樣,乖得不太像樣子,我曾經也遇到過這麼一個人,乖得不像樣子,任人欺負的,他那時是小廝,和薄家的長子一起住在皇後那里,我曾經見過,那個是你嗎?」
行雲神情嚴肅,進了這個皇陵之後什麼表情都顯得多余了,周遭蕭瑟的氣氛就能抹殺一切的情感,除了緬懷還是緬懷的悲傷,陳頂為自己剛剛的一驚一乍感到臉紅,怎麼說她也是修煉了多年的人,早就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怎麼會突然失態呢。
就像剛剛行雲怎麼能夠避開那隊巡察的人,怎麼能在一瞬間就從百米之外咻的一聲進來的,陳頂也沒有覺得多麼神奇。
「幫我和姑母上柱香吧,我和她說找到了一輩子想要在一起的人。」
陳頂臉紅了,這麼嚴肅的環境說這麼不正經的話題,行雲說的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沒有覺得不合時宜,陳頂接過行雲遞過來的香,對著那個無字碑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參照皇後的禮制叩拜,然後把香敬上。
因為這個陳頂也忘了剛剛問行雲的事情,他們以前到底有沒有見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將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