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露出一絲苦笑,季如烈也猜到了卓揚現在應該並不想見到自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派出去的人回報說,你給的那支發簪最初是來自于這里,」秦朗在圖上指了指,「所以,你要找的那個地方也很有可能在那附近。」
「日本?」
季如烈多少有些疑惑,南昭地處大陸的南邊,周邊並沒有小島,母後的發簪怎麼會?
「是,具體情況還不是太清楚,原本準備過一陣子事情明了了再告訴你的,」秦朗抬起頭看著季如烈,「不過我想你應該現在第一時間了解情況,so,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眼見為實了。」
「可莫然會讓你去麼?我可听說這次你得罪了伊藤健一,日本可是他的大本營。」
「他現在什麼狀況?」
「不清楚,听說已經回日本去了。」秦朗任務完成,大喇喇的躺在沙發上,表示對這件事沒有太大興趣。
「知道了,」季如烈站起身就準備往外走,「謝了。」
「不客氣,卓揚還在原來那個房間。」
季如烈腳步頓了頓,微微笑了一下,「知道了。」
秦朗點燃一支雪茄,輕輕的吐出一圈圈的煙圈,卓揚,這一次,只有你自己能救你了。
推開房門,季如烈看著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的白色房間,卓揚一身白裝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如墨的黑發,季如烈也未必能這麼快就發現他。
「卓揚。」
床上的人微微顫抖了一下,要不是布料的摩擦聲在這個顯得有些空落落的房間里被無限放大,季如烈幾乎都要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季如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卓揚,我知道你醒著。你不想面對我,可以,但好好听我說。」
「首先,謝謝你去卓家救我,我知道讓你回家會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但你還是去了,而且,不止一次……」
「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卓步凡只是想要用我交換莫然手里的一些東西罷了,和逼你就範沒有一點關系。」
「最後,我要去日本了,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
季如烈難得的思慮再三之後說出以上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跳的如此之快,像是擔心卓揚會在自己說到一半的時候把自己趕出去,又像是卓揚會對自己不屑一顧。
幸好,卓揚在季如烈說完,整個房間一片死寂之後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雖然臉色蒼白的嚇人,神色有些憔悴,看上去還是清醒的。
「小烈,我對你來說,究竟是什麼?」
「是朋友,是我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朋友?之一?」卓揚的心里一片蒼涼,季如烈你真的好殘忍,你什麼時候都能坦坦蕩蕩的對我說實話,因為你當我是朋友,可我多希望,有的時候你能夠騙騙我,甜蜜的謊言比起殘酷的真相要好得多,至少不會讓我手捧一顆鮮血淋灕的心,還要對著你微笑。
「卓揚……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我不能給你。因為……」
「別再跟我說什麼你不屬于這個世界,不想讓我傷心之類的屁話!」卓揚從床上走下來,因為太多激動,險些一腳踏空。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一下子有些頭暈眼花,費了段時間太緩過神來,「這些話你為什麼不去對莫然說?你手上的戒指,你以為我是瞎子麼?!」
季如烈下意識的模了模手上的戒指,最後還是緩緩放下手,選擇面對卓揚的怒氣。
「卓揚,我真的把你當朋友,也只把你當朋友,我承認,一開始我求好心切,想要早點回到南昭,或許是抱著利用的心態接近你,但現在,我真的是……」
「給我出去。」
「卓揚……」
「出去!!!」卓揚推著季如烈的肩膀就把她往外面送,「季如烈,你不需要一邊和莫然卿卿我我,一邊還來討好我,我卓揚沒有這麼賤,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我不是……「
「滾!」
季如烈被卓揚一下子推出了大門,一個腳下不穩,關上的大門險些砸傷她的鼻子。
果然還是我太過急切了麼?
季如烈在門口等了一陣子,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卓揚,對不起。
季如烈剛剛從浮世的大門走出來就看到一輛黑色大奔開到眼前,微微愣了一下,正準備考慮是退後找人幫忙還是自己一個人搞定,只見車窗搖了下了,後座上是莫然鐵青色的臉。
季如烈在一方面松了口氣,另一方面在心里又暗叫了一聲︰糟糕。
「上車。」莫然冷冷的對著季如烈下著命令,不容季如烈拒絕就再次要上了車窗,司機從駕駛座上坐下來替她拉開車門,季如烈只好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莫然……」
季如烈剛張嘴想要解釋,莫然就閉上眼楮別過身去,有些別扭的裝睡。季如烈感覺到司機在偷偷打量,只好閉上了嘴,可心里卻是還是漸漸積攢怒氣了。
車在莫宅門前停下,一路開過花園停在大門前,司機盡職的先為季如烈打開門,季如烈沒有半點停頓的直接下了車,大步走進了屋子,完全當身後同樣壓抑怒氣的莫然是空氣,莫然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季如烈的門還沒完全關上,莫然的一只腳就伸了進來,沒想到季如烈會用這麼大的力氣而悶哼了一聲,可季如烈連回頭的關心都沒有給他,莫然的怒氣一下子燒到了頂點。
大步走過去將面對窗戶看著外面的季如烈拉著背過身來面對自己,「季如烈,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現在還來跟我耍小性子,你是恃寵而驕麼?!」
「你把我當什麼?任昕那樣的寵物麼?每天呆在家里等你回來逗弄?莫然,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怎麼?我每件事情都需要跟你報備之後才能去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