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昕一臉焦急的看著卓家的醫生剪開卓步凡身上的衣服,長時間的血肉模糊,衣服的很大一部分已經和身上的皮肉粘連在了一起,很難分開,任昕看著那個醫生也是急得滿頭大汗,最後只好強行剪開衣服,將衣物和皮肉分開。
「卓步凡……」
任昕見卓步凡疼得咬緊嘴唇,急忙要湊上前去,卻被卓家人隔絕在外,她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著對方,「讓我過去好不好,他看上去好像很痛的樣子……」
「你還嫌害得大哥不夠麼?要不是因為你,大哥怎麼會著急做東南亞的老大去招惹莫然,要不是因為你放走季如烈,大哥的計劃有怎麼會失敗?他又怎麼會去找伊藤健一單挑?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根本就是個禍害!大哥現在都傷成這樣了,你難道還不滿意,還要害他麼?」
「我沒有!」任昕听著卓步凡的悶哼聲,將目光從對方身上挪開,看著卓步凡蒼白著一張臉,一只手上輸著血,背部的傷口已經露了出來,一直從後頸延長到腰眼,任昕睜著大大的眼楮,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急匆匆想要推開擋在身前的人,而對方也像是早就料到了,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她通過。
「把這個女人關在房間里,不準她到處亂跑。」
「你沒有這個權利!」任昕沖著那個人尖叫,看上去並非陌生的面孔,可這個家,除了卓步凡之外的其他人對于她來說都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她從來就沒有重視過,現在被這樣一個人關禁閉,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現在大哥昏迷著,等他醒了我自然會向他請罪的,把人帶下去。」
「放開我!放開……」原本駕著任昕的卓家人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耍什麼花樣,小心翼翼的抬起她垂下去的頭,見她好像是真的暈了過去,也不再對她小心,只是隨意的往床上一扔,便鎖上了大門,還不放心的在大門上加裝了幾把鎖。
任昕不停地做著噩夢,她看到季如烈陷在莫然的懷里,冷笑著舉起手槍對著卓步凡,她急匆匆的想要阻止,想要求她不要,卻只听一聲槍響,卓步凡直挺挺的倒向了地面,她想要尖叫卻喊不出聲音。
下一刻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里卓步凡疾步向前走,無論自己怎麼追都追不上,她哭著求他等一等,他終于在自己不知道第幾次摔倒之後轉過了身,可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哪里去了,後背那一道蜿蜒猙獰的傷疤,像是在斥責自己的無情和任昕,抬起頭,卓步凡臉上的猙獰面容更是嚇得她不停後退,不停後退……
一下子跌入深淵之中……
「任昕,任昕……」
「不要!」
她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那一個個毫無關聯卻又讓她難過不堪的噩夢好像總算是結束了,她喘著粗氣,滿臉是淚的坐在床上,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卓步凡看著這樣的任昕,只以為她是因為伊藤健一的事情驚嚇過度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小心的靠上去,將她摟緊在自己的懷里,任昕還沒有完全從噩夢里緩過神來,戒備的抬起手就要劈過去,被卓步凡輕松的化解了,更是心疼的看著懷里的小人。
究竟是怎樣的噩夢都讓柔弱無力的她都要動用武力了,「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卓步凡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臉上有些擦傷,可看上去精神好多了,反倒是任昕在房間里昏睡了多天,臉色蒼白如紙,反而比卓步凡看上去虛弱了不少。
「卓步凡?」
「嗯,是我。」
「卓步凡,卓步凡,卓步凡……」任昕緊緊摟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夢里的景象太真實,她是那樣擔心啊,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該怎麼辦……
卓步凡就在任昕這一字一句的「卓步凡」里眼神原發柔軟,任由她小小的手環著自己的腰,即使是攪得傷口隱隱作疼也不舍得放開她,听出她聲音里的哽咽,伸手抱著她的頭,將她完全收緊在自己的懷里。
「大哥?!你的傷口!」
卓步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任昕,卓家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的一個個低著頭,卓步凡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卓家的,只隱隱約約記得任昕不自量力的去救自己,這會兒沒見到她的人影,以為任昕遭遇不測,發了一大通脾氣之後才算是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第一時間沖到任昕的房間,見到門口的大鎖更是暴力的想要用腳踹開大門,要不是卓家人拼命攔著,卓步凡說不定會直接拆了這間房子。
看到高燒不醒的任昕,他更是恨不得把當初越俎代庖的那個手下碎尸萬段,可對方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請求懲罰,卓步凡只是猩紅這一雙眼楮,在任昕身邊徹夜不分的照顧,誰勸說都沒有用了。
任昕听到身後的驚叫才回過神來,長時間的心神不寧讓她渾身無力,只是一個小小的抬頭動作,就讓她失神了好一會兒,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躺在床邊,卓步凡背後的傷口因為她剛才的緊張過度而重新裂開,原來剛才那一聲驚呼是這麼回事。
「對不起……」
「嗯?」
「對不起,卓步凡,我不是故意的。」任昕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醫生替卓步凡包扎,想起就是因為自己他才會受傷的,現在又因為自己傷口裂開了,任昕就不敢多靠近他,只能躲在床邊遠遠的看。
卓步凡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對醫生擺了擺手,「過來。」
任昕看到卓步凡臉上的笑容就沒了原則似的,像小寵物一樣爬到他身邊,被他摟著放在大腿上,「不用道歉,只要你沒事就好了。要道歉也應該是我,誤會你和……總之你沒事就好了。」
「卓步凡,是我不好,」任昕搖著他沒有受傷的胳膊,「我應該和你說清楚的,我沒事,我跟伊藤健一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