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盛世葳蕤」的路上,兩人靜默不語,車廂內一片安靜。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嚴凌峰首先受夠了這種壓抑的安靜。
「剛才為什麼那麼想要幫他?」嚴凌峰雲淡風輕的開口。
葳蕤展顏一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有誰會放下全部的自尊跟驕傲,頹然的跪倒在地,那不僅僅是關于勇氣與魄力的問題,我承認,他的舉動令我很震撼。」
倏忽,眼眸中的熠熠光彩瞬間黯淡了下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也不喜歡你那樣盛氣凌人的樣子,那樣的你;令我感到很陌生。」
嚴凌峰聞言,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即冷峻的眉峰漸漸舒展,臉上的神情也更為溫和了幾分,「放心,你跟他們不一樣,我永遠也不會那樣去針對我自己最在乎的人,尤其是你。」
葳蕤白了他一眼,「真煽情。」
隨著綠燈亮起,嚴凌峰很受傷的回了一句︰「沒情調。」
次日清晨,兩人都醒來的特別早。
「你再休息會兒,競標的開始時間還早著呢,來得及。」嚴凌峰體貼的笑了笑。
「唉,睡不著了,滿腦子里全部都是競標的事情,頭痛。」葳蕤氣餒的嘆了一口氣,「真擔心會把這次競標搞砸了,如果這樣的話,即便是哥哥醒過來了,我也沒有勇氣去見他。」
嚴凌峰輕拍她的後背,「你這是在懷疑自己的水平,還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清淺的笑容掛在臉上,卻猜不透他心底的思緒,葳蕤不安的往他懷中湊了湊,「都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
柔弱無骨的手指在他胸膛上不停的劃過,繞成一個圓的形狀,柔聲說道︰「感覺心里有許多事情,想要細細考慮的時候,卻又理不清頭緒,一種迷路的感覺,就好像是路明明就在腳下,卻找不到那條直達終點的線路。」
再次重復的指端輕觸,眼神迷離的再次繪成一個又一個的圓,「我不怕沒有找到捷徑,我害怕的是在走了很遠很遠的一段路途之後才發現,我原來只是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
一直靜靜地听著她在那里低聲絮語的嚴凌峰,最見不得葳蕤難過,看著她臉上悵然若失的神情,心疼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嚴凌峰根本不擔心她圍繞記憶的原點來來回回的追溯,他害怕是,她會越走越遠,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心依戀,伸手卻觸不可及的感情是那樣難耐與煎熬。
曾經三年的時間,感覺比三十年還要漫長,其實心里清楚得很,沒有最重要的那個人陪著自己沒看細水流長,那麼一切皆為黑白。
葳蕤還是執意先去競標現場,嚴凌峰拗不過他,只好陪她先行一步,提前趕到了現場。
順便,也通知了一下景寒跟冷潤寧,要他們立刻趕到競標現場。
還在熟睡中的冷潤寧掛掉電話,罵罵咧咧的起床後,一邊刷牙一邊把他們大哥在心底罵了三百六十遍,很不情願的表情一直掛在臉上。
景寒剛剛晨練回去,接了電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嗯,馬上就過去。」便沒有再講其他。
一貫優雅貴公子的氣質,被景寒詮釋得很完美,溫潤如玉,從容淡定,仿佛任何事情都已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