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再一次抬起手腕,神情淡然的瞥了一眼時間,暗自皺了皺眉,「好小子,現在應該超過了給你規定的‘合理’時間,待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話音剛落,背後便響起了冷潤寧接踵而至的不滿︰「好啊,二哥,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後說我壞話,我說我開車往回趕的時候,怎麼一個勁的打噴嚏。」
景寒頭也不抬的繼續沉思,頎長的手指擲地有聲的輕叩吧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冷潤寧按捺不住的走上前,拍了拍景寒的肩膀︰「喏,謹遵命令,飛車趕到。」
景寒停下手上的動作,嘴角噙笑︰「二十七分零八秒,比正常速度快了四百七十二秒……」,「我就說吧,你的話我什麼時候怠慢過,向來是帶頭積極響應啊。」冷潤寧一看景寒滿臉笑意,頓時心情甚好的急忙邀功。
但是冷三少好像忘記了,他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城府非同一般的景少爺。
果不其然,還沒等冷潤寧臉上洋洋得意的笑容盡數退卻,景寒便冷了神情,不苟言笑的發問︰「我說的是比正常速度快一些,但是你好意思往‘正常人’這三個字上面對號入座嗎?」
面色如常的盯著冷潤寧,不動聲色的問︰「嗯?你說對吧?」
冷潤寧當場石化,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一時無語,不禁在心底碎碎念︰我勒個去,不是吧?!這、這、這樣也可以?!
景寒順手拿起吧台旁邊的酒杯,放在手中摩挲著,波瀾不驚的對冷潤寧講︰「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以你的速度,給你限定二十五分鐘的速度,綽綽有余!」
如果以「狐智鷹謀狼道」來形容嚴氏高層的三位翹楚,那麼景寒必定是當之無愧的狐狸,他的智慧總是異于常人,亦或反其道而行之,亦或出其不意讓對方招架不住。
景寒,這位睿智明澈的神秘男子總有著超凡月兌俗的大智慧,絕對是嚴氏當之無愧的‘軍師’,他總是能夠胸有成竹的讓自己以及嚴氏國際經久不衰的屹立于不敗之地。
至于狼道,冷潤寧則是以實際行動很好地詮釋了出來,面對嚴凌峰跟景寒等親近之人,必定會團結齊心,闡釋何為團隊的強者,對待商場勁敵以及家族敵對,必定奮起而上,憑借殘酷嗜血的鐵腕手段,令對手見識一下何為血的教訓。
冷潤寧,這位來自黑幫梟雄世家的太子爺,將自己全部的熱情和忠誠都傾注在了他信賴有加的嚴氏國際,跟隨者兩位兄長的腳步,將嚴氏推進到了更高的層次跟領域。
那麼嚴凌峰自然是叱 上空的雄鷹,猶如至高無上的天空霸者,他有著領導者所必備的謀略,目空一切的俯視著自己看中的獵物,然後輕而易舉的將其順利拿下。
嚴凌峰,這位C市呼風喚雨的商業巨子,以其高瞻遠矚的長遠目光,帶領著自己最為信賴的得力干將,將自己的商業帝國版圖再一次的無限擴張,一次又一次的加固了自己不可動搖的地位。
此時此刻,冷血的狼踫到了睿智的狐狸,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冷潤寧甚是郁悶的盯著景寒不做聲,大腦中迅速閃過兩個字︰月復黑!
嗯,不錯,就是這兩個字,若論月復黑,景寒敢稱第二的話,恐怕第一的名號還真沒有人敢去擔。
晚宴是由嚴氏主辦的,舉辦地點又是首屈一指的商務會所——盛世葳蕤,理所當然的演繹了極致奢華。
到場賓客除了從穆西恆宴會那邊趕過來的,又不乏其他名流政客慕名而來,很奇怪,好像每次嚴氏舉辦的宴會都是座無虛席,搞的景寒他們每次想偷懶都不成。
縱使對有些來賓並不怎麼待見,但是面子上還得過得去,免不了又是一一寒暄。
每當景寒以沉默來應對冷潤寧的時候,不用問,到最後首先沉不住氣的那個,必是冷潤寧無疑。
這次依然沒有例外,冷潤寧探究了半天,還是沒有讀懂景寒這位‘賽諸葛’腦子里在在考慮什麼。
「二哥,拜托你不要擺出一副俊美淡漠的表情來吸引大眾目光目光好吧?」冷潤寧見景寒依然故我的走神走的不亦樂乎,還是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景寒擺手示意冷潤寧噤聲,繼續凝眉思忖了片刻,才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等景寒考慮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了冷潤寧,一眼便看到了冷潤寧俊朗的眉宇間寫滿了不耐煩,景寒輕笑︰「待會你負責招待政界的那幾位,商界的那些交給我。」
「OK,沒問題。」冷潤寧不以為然的攤開手,「Soeasy?還有其他的嗎」
「怎麼?感覺過于輕松了?要不然……」
「得 ,話我收回,就算我什麼都沒說,我這就過去。」一看景寒不懷好意的笑,冷潤寧就知道肯定沒好事,立刻忙不迭地溜之大吉了。
冷潤寧一直很納悶,以二哥的能力,應付幾個政界官員絕對是游刃有余,但不知為何,二哥都好像很排斥這類人,每次都盡可能的把這些麻煩拋給自己。
好在冷潤寧向來是喜歡動手不喜歡費腦力的主,隨便這麼一想也沒往心里去。
一接到嚴凌峰的安排,景寒就已經通知尹秘書把晚宴的一切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了,所以整個晚宴下來,兩人也沒費多大力氣,無非是形式化的親自出面以示禮貌罷了。
等到賓客都散去,冷潤寧便急著想要回去,以他對景寒的了解,今天他老人家非得給自己找點不愉快,而且還得美名其曰︰小小的教訓。
左右環顧了一下,暗自慶幸二哥不在,拿著車鑰匙興奮的往空中一拋,準確無誤的接住空中滑落的鑰匙,自言自語道︰終于解月兌了!
不幸的是,剛出門走了兩步,最不願意听到的一個聲音驟然響起,「看樣子你是不忙了,打算回去?」
一听這種話中話的問句,冷潤寧就犯怵,以自己多次經驗得知,今天又要跟‘小小的教訓’來個親密接觸了。
「今天我答應幫大哥來應酬這個臨時的應急晚宴可是有要求的,至于大哥那邊呢,他也已經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景寒語氣平常的講著。
冷潤寧一百二十分心虛的問︰「跟我有什麼關系嗎?」
「之前公關部那邊已經敲定今天的專訪了,但是大哥今天還是無故缺席了《財經前沿》的專訪。」景寒聳肩,「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今天跟大哥提的交換條件就是這個,你負責督促一下大哥,爭取盡快安排專訪。」
眼看著景寒轉身就要走,冷潤寧心有不甘的抗議在後面︰「二哥,你不至于這麼折騰我吧,這段時間大哥正忙著陪葳蕤姐呢,為什麼每次撞槍口當炮灰的都是我啊!」
空氣中悠悠的飄來一句話︰小小的教訓!
可憐的冷三少,看著景寒漸行漸遠的背影,就只有對著夜空嘆氣連連了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