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天她生日,他們在河堤邊,連心依著小貝齒回頭向他笑,她的笑容很美,很美,是那種混著清新小香的笑意,是他最喜歡的笑容,相處差不多一年,他也只見過兩次這樣的笑容,一次在沙灘上,一次就是河堤邊。
事後,聶少華說想靜一靜,歐陽軒跟雨對看了一眼,也沒阻止,雨讓兩名手下暗中跟著他。
聶少華沿跟平靜地走著,他跟連心出街的次數不多,平常都是在家里,不知走了多久,天色也暗了,聶少華失神地看了看四周,苦笑,竟然是河堤邊。
迎面而來的是一對老人,男的坐著輪椅,女的推著他走,兩人時而說上幾句,面容微笑幸福,他們走到聶少華身邊,女老人為男老人拉了拉腿上的毛毯,說︰「老東西,小心著涼了!」男老人笑笑不語,女老人弄好後,又推著他走,隱隱約約又听見女老人嘮叨了幾句,聶少華征征地站著,看著那幸福的場面,兩人陪伴終老,而他只能一人孤獨而終了吧!
聶少華失神地再走,一直走,毫無目的,腦里時常出現連心的笑容,讓他更加沉重。
七年後
A市最高級酒店的大廳會場,今天他們要舉辦一場參與會,是RN大財團總裁的發表會。七年,聶少華把RN集團推進更高一層,由一個集團成為一個大財團,公司業務鋪滿全世界,今天也同七年前一樣,他要向商界說述RN大財團的正式成立,實現了七年前他的話,他會讓聶少華這個名字,在商界灼人耳目。如今的商界,哪個听到聶少華的名字不會驚嘆他的商業能力及狠厲的手段。
他沒有回美國總公司,他一直都在A市里,他不想離開與連心生活過的地方,所以,今天的參與會也是在七年前同一個地方,他與連心初見的地方。
參與會開始,聶少華一身正裝,面容冷冽無痕,幽暗深邃的眼楮比起七年前更加寒冷如霜,沒有一點溫度,七年前連心的離去,把他所有的溫度都帶走了,留下的只有冰冷無情。
聶少華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便離開,台下的歐陽軒一直嘆息聶少華的轉變。
休息間,歐陽軒推門而進,聶少華拿著酒杯在沉思,歐陽軒扯出一抹笑容,說︰「華,今天的參與會舉辦得很成功,晚上,我們出去慶祝吧!」
聶少華不語,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歐陽軒皺眉,把他的酒杯按下,聶少華揮開他的手,再飲。
七年了,他仍走不出那個傷痛,那個丟下的陰影,每一天他都想著連心,她耍賴的,流氓的,害羞的,白痴的,微笑的……每一個樣貌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里,不斷地播放,為了減輕心里的痛,他把所有的思念都發泄在工作上,日以繼夜地工作,把RN集團推進另一個境界。
歐陽軒說︰「七年了,華,放下吧!連心會明白的!」聶少華眸光更冷,把手中的酒杯丟了出去,憤怒地走了出去,雨迎面而來,聶少華眸光不移地離開,雨眉頭一皺,看了看歐陽軒,問︰「你又提起連心了?」每次提起連心,聶少華都會暴燥,每天他只會靜靜地想著,但絕不會提起她的名字,似乎那個名字是禁忌一樣,當有人提起,他就會暴燥起來,但是,他們都知道,那怒意不是對別人,而是對他自已,他怒那時候的自已,把連心丟下了,他怒自已當時太無能了,連自已心愛的女人也沒能保護好!
歐陽軒無奈一笑,「我只想他能走出那個陰影!」
雨說︰「這樣的情況,已經算好了!不要再逼他了!」歐陽軒嘆息。
聶少華開著黑色的炫跑車飛,一路間,他都是沉著臉,看不出情緒,但認真細看,那幽暗深邃的黑曈里是滿滿的傷痛,七年了,七年了,已經整整七年,一時的慌心竟然把他心愛的女的弄掉,令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聶少華緊抿著嘴唇,腳下加重了車檔,穿過無人的高速!
跑車在一處沙灘外停下,聶少華下車,雙手插著褲袋倚在車身,靜靜地挑望著泛著波光的藍海,他跟連心來過一次,差不多清晨的時候,連心吵著要看日出,她高興地踢著海水,雙手伸開,深吸著清新的空氣,那時候,他覺得連心不真實,柔光下的她仿如不是這個人間的猶物。
倏然,沙灘上來了一對小孩子,一男一女,女的比男的高少許,兩人拿著玩具桶和小鏟子,一身短衣短褲,兩人都是背對著聶少華。
「哥哥,哥哥,今天我要找很多很多貝殼!」小女孩鶯鶯地嚷叫著,兩小腿飛快地跑著。
男孩子緊跟在後面,大叫︰「你小心點,待會兒回去,叔叔又罵你了!」
「才不怕呢,有阿姨在,爸爸才不會罵我呢!」小女孩有點奸詐地說道。小男孩深深地嘆息道︰「別老是打我媽咪的主意!」「阿姨不知道的,她就知道不應該打小孩的!」女孩子一副吃定她口中的阿姨一樣。
小男孩喃喃地說︰「媽咪真可憐,每次都被利用還不知道,真是小白痴!」
「阿姨就是小白痴,爸爸說她青少年的時候,是讀智力問題學校的!」小女孩不懂事地說道。小男孩怒了,送了她一個響粟,警告說︰「不準說我媽咪是小白痴!」小女孩嘟著小嘴說知道錯了,小男孩輕輕一哼,兩人又合力找貝殼了。
智力問題學校,小白痴,還真是有點像他的連心,聶少華听了兩個小孩的爭吵,扯著一抹笑心,暗想道,如果連心還在,他們也應該會有一個孩子吧,曾經她答應過會給他生個孩子的。
聶少華無限感慨,靜靜地看著陽光下找貝殼的孩子,**的薄唇也彎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