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竟然大家這麼努力地收藏,那咱不說什麼,直接發這章調侃一下,滿足一下大家!多謝大家這麼久還那麼支持焚秦!至于明天會不會發布正式章節,得留個懸念。明日一小更會正午12點準時發布哦~
……文……
「上帝不給力,但我不放棄!」
差不多把車水馬龍的D市街道逛了遍,太陽終究太過無情,老早地趴下山坡。
冰冷的天橋欄桿上,一個老氣橫秋的小伙斜背靠在上面,嘴里砸著一包「谷力谷力」。秦天悠哉游哉地道一句,陪伴了自己二十七個年頭的至理名言。
到用時方恨少。如果多背熟幾個唐詩宋詞,如斯黃昏的美態,就會用美妙的文筆描繪地酣暢淋灕。
不明就里的外人,看著這位蓬頭垢面的奔三小伙,肯定以為是某家名牌公司的「星探」,因為他眯著月牙縫兒的眼楮,朝那些天橋底下,忙忙碌碌的大姨小姐身上波濤滾滾的凶器以及渾圓雅致的上,來來回回地用視線徘徊著。
「啵~」
秦天挺不好意思地放了一個悶哼的臭屁,還好身邊沒有養眼的MM們,養眼的MM們都在他的腳下。
「你人誰呀,真夠討厭的!」
水桶腰的大媽穿著緊身的深紅背帶裙,比秦天大腿還粗的手臂上攬著一個大紅LV包,夯平不見凹凸弧度的,狠狠地一扭差點沒閃到腰,經過秦天身邊的時候,特意「咳咳」幾聲,好像想要引起秦天的注意。
秦天回眸報以溫柔一笑,深情地凝望著那位摩登大媽,嘴唇微張,雙拳撐起下巴尖,用某種純潔的目光審視著大媽。
水桶腰大媽狠狠地咒罵一句,「你照照鏡子,還想讓我保養……不過你放得屁好臭……五米之內都可以聞得到……」
大媽說完之後,硬挺著下垂的女乃包,連人帶女乃飛出了兩三米之外,高跟鞋包裹著豬蹄撞擊地面,很有動感得「噠噠噠」響。
如果時光倒回二十幾年,秦天會樂呵呵地拍著肉乎乎小手掌,大喊,「喔,母豬撞地球咯……母豬撞地球喔……」
秦天腦袋忽的上提,呼吁蒼天︰「上帝啊!請您行行好,我奔波了一天,給我一份工作!沒工作不要緊,還被人誤會尋包養?」
雖然不怎麼玉樹臨風,也不怎麼風流倜儻,這鼻子是鼻子,眼楮是眼楮,下巴是下巴,頭發是……頭……發,呃,雖然有點亂,可畢竟是早上剛剛弄好的新發型,被風這麼一吹,就沒了。
廢材了,美發成了鳥巢,再怎麼英俊瀟灑也無用。
頭發亂可以,放屁也不是我的罪過,誰叫俺拿著一千張的簡歷報告把幾百家的招聘公司逛了遍,早飯忘了吃,中飯顧不上吃,晚飯現在還沒……
秦天有點以血薦蒼天的沖動,悲催無奈頹廢,種種稠雜的心緒猶如散落在污臭泥潭中心的水藻越陷越深。
舌忝舌忝有些干澀的嘴唇,大學畢業之後的一個月,每天傍晚時分,秦天就徘徊在熙熙攘攘的天橋上,冷眼旁觀著這個好像不屬于他的世界。
一張一張的簡歷投出去之後,根本毫無回音,就算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出去,都會在水面綻放一朵朵漣漪。
秦天苦笑不迭,還幻想著自己是一代風流才子,每天傍晚,夜風上襲,摟著縴腰細臀的俏MM,吟吟詩,抒發抒發情感,那才是人生樂事!
「呼——」
犀利的冷風鋪面而來,D市早晚溫差較大,奔走一天的秦天實在是有點累了,酥麻的腳趾頭硬是緊繃在穿了三年沒換洗的耐克運動鞋里,這款還是爸爸在夜市里買來的,便宜貨。
「風,連你也欺負我麼?」
秦天冷冷地對視著黑暗中漸漸燃起霓虹燈的萬家燈火,富麗堂皇的大都市,偏偏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位。
夜風無情吹散少年夢。
才子?呵呵,是蠢才。
秦天還記得最後那家招聘公司的人事部經理,他姓潘,人倒長得肥頭大耳,不用說肯定是平時克扣員工們的工資養肥了自己。
對于這種闊腦肥腸佬,秦天雖不是什麼大英雄,但還是挺鄙視的。
強忍著把昨夜飯菜一股腦兒倒出胃口的沖動,秦天還是選擇笑呵呵地把簡歷遞到潘經理的桌前。
潘經理一副千度金絲眼鏡,眼鏡後面藏著一雙眯得連一根針兒都插不進的縫兒眼,後腦勺因長年塞滿了肉質油脂把粗大的眼楮框拉地又細又長。還好眼楮框是金絲邊的,抗壓力性極強。
深藍色的瑞士西裝包裹著他腰部的千層面,浩浩蕩蕩的一團豬腩肉佔了體重的五分之二,大腿寬度可比大學校園的老榕樹干,肥碩的身子橫趴趴地倒臥在尊貴的黑色轉椅上。
黑色轉椅不堪潘經理身子重量的蹂躪,足足向下坍塌了六十多厘米,黑色轉椅若有靈性,肯定會苦不堪言。
潘胖子一手接過秦天的簡歷,翻手一看,眉開眼笑道,「喲呵~小伙子不錯呀,是哈利路亞學院畢業的,這可是貴族學院……」
他特意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著蓬頭垢面的秦天,一身洗得發白的襯衫,瘦銷的小臉,有點營養不良,腳上的鞋帶黑乎乎的,這哪可能是貴族學院的嘛?
潘經理鄙夷地斜眼朝門外看看,便伸手拿起固定電話,「叮」得一聲,「林秘,進來一趟!」
「是~」
電話音筒里,傳來清脆如空谷黃鶯的女聲,緩緩地過了三秒,一個女人出現在經理辦公室門口。
「你過來。」
潘經理嘴里扒拉了一句,目光不溫不火地曖昧看著那位稱為「林秘」的女人。
秦天回過頭一看,一位身高170,身材絕對算是一流的女子,她一身素雅黑色OL裝,涂著淡淡透著艷澤的唇膏,黑框眼鏡後面的水靈大眼楮,配合著垂下雙肩的秀發,彌散著一股知性的美。
林秘娟雅地走了過來,微微俯子,秦天無意中瞥見她那胸前那一片如山嵐的溝壑,黑色絲蕾隨著波濤此起彼伏。
「有什麼吩咐,潘經理。」林秘含笑地回答,微微讓秦天緩過神來。
潘經理笑意之中待放著一股毒藥般的言辭,「林秘,你去網上幫我查查,這個簡歷中的大學代號是不是屬于哈利路亞學院的……」
說完,潘經理看也不看,就把簡歷隨意「啪」地一聲扔在棕色辦公桌的左腳。
什麼?竟然懷疑我!
秦天覺得這次遭受到了侮辱了,眼睜睜地看著林秘扭著香女敕的美腿兒,晃動蛋兒,把簡歷拿了出去。
秦天強壓著怒火,依然笑臉逢迎向潘經理,潘經理也稍微緩和一下嘴臉,飾詞道,「呵呵,我也是為了考核公正嘛,這次來應聘的人,好幾百號人吶,好多人想濫竽充數,弄個假簡歷好讓自己過關,所以……」
「呵呵,我明白的。」秦天樂呵呵地看著潘經理的同時,早已把他家里的全部女性給通通問候了一遍。
過了一分鐘,林秘這回沒有敲門,直接踏腳幾步上前,把簡歷雙手遞給潘經理,歡喜道,「潘經理,我查過了,是哈利路亞貴族學院的沒錯!」
林秘不自主地挺了挺胸前的兩片無可抵擋的驕傲,語笑嫣然,沖秦天微微地點點頭。
秦天一愕,這個林秘好像在自己被下了斬立決之後,突然快馬如飛,雙手揣著聖旨對判官說「刀下留人」的那個人。
心懷溫情的善良女人,是秦天一直鐘情的對象,林秘也不會例外,秦天深情對望,似乎在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林秘嘻嘻一笑,露出月牙般的潔白貝齒。
「叩」、「叩」、「叩……」
辦公桌內側陡然響徹豬抓敲擊木板的悶燒低音。
潘經理似乎察覺到了林秘和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秦天微微頷首,卻見潘肥豬一臉肥肉上下飛舞,脖子粗得都看不見頸項與肩膀交連的區域。
「你的特長怎麼是空的?」
……
「難道你在學校里都沒有擔任什麼社團麼?」
……
「你怎麼都沒有獲得什麼獎項啊?」
……
潘經理拿著秦天的簡歷,一句一句得數落著。
秦天苦笑不得,說到在學院里的表現,自己還算地上OK,不過倒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無恥,沒有當上社團主席的,也在簡歷上填上這一項。
他搖搖頭,想要奪回潘經理手中的簡歷,秦天知道潘經理根本無心招聘自己。可能是他看到自己和林秘有緣談笑一番,便心存妒忌。
本想伸手接過本屬于自己的簡歷,沒想到潘經理隨手一扔,肥大的豬手助長了空氣漂流的氣力,簡歷飄浮到了垃圾桶里。
「你——」
秦天義憤填膺,真正的男人是斷然不能忍受如此屈辱!
潘經理呵呵一笑,丑陋的嘴臉散發著詭異的笑容,呼喚著林秘走到他的身前,他的左手觸模到林秘的縴腰,右手跟著翻轉繞過她的臀下,誰也不知道,那只右手是不是在揉捏林秘的嬌瓣。
「林秘,你去通知葉北辰來上班……」
潘經理從桌底拿出一個簡歷,上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名字,可是那個簡歷層里還有一張金額為數不少的支票。
秦天靜靜地從垃圾桶中撿回屬于自己的簡歷,瘋狂得跑出去……
好冷!
遙望天涯,晚鳥歸巢。
黑夜終于來臨,陰森的氣息生生逼入這座燈火通明的大城市。可惜的是,任是金碧輝煌的煙火,也阻擋不了黑夜的寂寞。
「我不想回去。」
秦天在心里對自己說。
他始終害怕,害怕暗夜來襲,冰冷的家,根本算不上一個叫做「家」的地方,卻有一股莫名的神力在牽引著。
「先生,你要不要上車,終點站幸福路51號——」
530末班車的司機耐心地等待秦天的回答,怔了怔,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早已下了天橋而不自知。
秦天猛然想起,自己已經錯過太多班車了。難道自己就僅僅錯過班車麼,還不是錯過很多生命中極為重要的東西。
「我說你這人要不要上車呀?」
司機突然發火了,可能他等了太久了。
「我~」
秦天踏上車門,下意識地往兜里抹了抹,嘴皮一顫,頗感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司機,我沒帶零錢,剛才最後兩塊錢買了一包谷力谷力,現在剩下幾毛錢……」
「嗨!你上車找別人借去!」
司機手臂右手一揮,左手按住方向盤上,似乎隨時都可以啟動公交車,駛往終點站。
秦天探頭探腦朝車廂內瞅瞅,沒見一個熟人,且說自己的同學都找到了工作,哪會在此刻和自己踫面?
搖搖頭,秦天選擇下車,驀地還對司機說道,「謝謝司機,我家離這不遠,走走便能回去了。」
司機甩甩頭,「卡當」一聲,車門重重地合上了,仿佛切斷秦天通往永恆的幸福之路!
不遠,走走便能回去,秦天簡直是在自己欺騙自己,20公里?還不算太遠。
「哈哈哈……」
秦天干涉地苦笑,順著路燈,一步踩著一步。寒風淒冷,就連路燈拉扯的人影,一望過去也是冷森森的。
「嗯。跑,或者激烈地運動,就能淡忘不開心的一切!」
秦天卯足了勁兒,撒腿兒就跑,熟悉的車道在他的身後遠去,奔騰的血液在心髒激揚,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濕透了背脊,背脊被風一吹,夾帶著襯衫也是濕漉漉的一片。
激情狂奔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到家了,打開房門鑰匙,屋子里黑布隆冬,一個人也沒有。
「啪嗒…」
秦天觸模燈閘,雪白的燈光深深烙印在清冷的牆壁上。
「爸媽——」
他本能得從心底喚出聲音來,還好房子夠大,卻迎來空洞的回音,回音在午夜氣氛流蕩,如果是一個小女孩,肯定會害怕地跳起來。
秦天苦笑了笑,都怪自己太傻了,他們早就紛紛搬了出去,模到背後冰箱櫃面,伸手一拉,拿出一瓶易拉罐地雪津,拔掉鋁合金封條,「咕咚咕咚」地一口猛灌了下去。
身子跌跌撞撞地落在冰冷的沙發椅上,久久不能平靜。
無意中的抬頭,卻見潔白餐桌上橫放著一張紙質的文件材料。
順手一挽,翻開一看,卻見淡淡渺渺的幾個字︰「秦末焱先生和方白霜女性于2017年9月12辦理離婚手續……」
什麼?爸媽終于辦完了離婚手續了?
「爸媽——」
秦天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拿起離婚文件照著通亮的白熾燈,字跡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也許他太過逞強,硬是不讓淚水留下來,滴溜溜得滯在瞳孔里堆澀。
「怎麼可能?」嘴皮子微微抖動,不由自主地牽扯到兩頰的肌肉,眼眶的括約肌稍微松弛,淚水嘩然而落,沾濕了紙質文件。
「你們倒好,這就是你們所要的結果嗎?家破了人還留著做什麼?」
秦天真想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撕扯地干干淨淨,食指頭的觸覺冰冷無比,施展不出一絲絲氣力。
緊緊得攢著協議,狠狠咬著蒼白無血色的唇瓣,堂堂一個男人,任意讓酸澀的熱淚遮了眼楮。
淚如泉涌,紅腫的眼球,厚重的鼻息,疲憊的身軀,此時此刻多麼希望媽媽做好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等待他的兒子歸來。
可如今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五年前,一家三口常常會去哈利路亞學院的「莫淼湖畔」散步,哈利路亞是一座貴族學院。學院師資以及實驗儀器設備都是D市最好的,有D市哈佛之稱。
渾渾噩噩的大學四年過去了,至今的他還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送自己到這所哈利路亞學院深造。
至從上大學以來,秦天就漸漸發覺,父母親之間的關系日漸蕭條,好比殘冬里的樺木,消褪了枝枝葉葉,著精瘦的枝干,在風中蕭瑟得搖曳。
而自己,好比一片落葉,隨風凋零在一個無望的冬季!
難道他們有什麼苦衷麼,還是我做錯了什麼?
往日的一幕幕重現在秦天的腦海,曾經多麼溫馨的一家人,命運之輪卻殘酷地剝離本屬于我們的東西?
命運實在是太殘忍,秦天雙目徘徊,銀牙咬地脆噠響。
秦天還記得那日,遠在美國擔任一家游戲總編的叔父秦末淼給父親捎來一份EMS。叔父秦末淼是父親的孿生弟弟。
EMS里面裝的是何東西,秦天當時想要看,父親卻堅決地拒絕了,自己卻一個人反鎖在房間里頭。
久久的,一個下午過去了,不見父親出來;晚飯臨了,父親也沒有出來吃飯。
三天三夜……秦天清楚得記得,至父親接到叔父EMS之日算起,已經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三天三夜了。
那次是五一勞動節,秦天放假回來,本想和父親母親一起到外面好好地走走,誰知道叔父的一個EMS打破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叔父EMS造成?父親又怎會摔碎了他心愛的琉璃燈,怒氣沖沖地狂奔而去,從此再也不理會母親。
現實的灰影籠罩著,壓迫著秦天喘不過氣來。
母親終日默默得流淚,她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直深愛的丈夫突然之間判若兩人?
之後,母親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那段時間,秦天學會了第一次煎蛋,第一次下面,第一次煮粥,煮好了叫母親吃,母親不吃,執拗不過秦天的哀求也胡亂扒了幾口就進了房間。
原本溫馨的一家,一夜之間頃刻瓦解!
一個家變得冷了,秦天就想要尋求友情的安慰,他想起了自己的好兄弟董豪杰,從小到大,無論自己做什麼,豪杰都會挺自己。
兩個好兄弟是從幼稚園開始的,兩個人穿著長大的。董豪杰有著和秦天一樣的興趣很愛好,他們都不喜歡規規矩矩地上課,都喜歡逃課。
呆在大學寢室里,通宵玩網游;出了寢室,呆在網里,也是通宵玩網游。
五年來,從網游《血者霸天》公測上線至今,兩個好兄弟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雖然董豪杰有了女朋友,秦天還是正正經經得孤家寡人一個人。但是董豪杰陪兄弟的時間,卻是多過了女朋友,主要的原因是《血者霸天》,讓兩人緊緊得聯系在一起。
可是最近,他和好兄弟鬧翻了,因為游戲中的分配組隊問題發生口角,竟然在網里大打出手,還上了哈利路亞學院新聞的頭條。
誰也沒有想到,好兄弟也會有拳腳相向的那一天。
秦天後來覺得後悔了,知道是自己的錯,可是礙于面子,他寧願讓董豪杰先給自己道歉。
兩個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漢,誰也拗不過誰,就這麼攤著,如今一肚子的苦水漸漸滯積在秦天的胃里,各種酸澀,只有他本人才清清楚楚。
「豪杰,你在哪里?」
驀地,想起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心中的委屈像是放了千年的醬醋,終于也有透氣的一天。
秦天想要拿起手機,想要對他說一聲對不起,可是他的精神愈模糊不清,好累,他覺得很累很累,不想說話,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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