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
走到甲板的月兒眼楮痛了痛。她不由閉起雙眼,待覺得眼楮不那麼痛了,她才睜開雙眼。
月兒驚訝的張開嘴巴,淚水不經意間滾落。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天明少羽。他們站在長城上!
「小千瀧,你怎麼哭了?莫非這海水浸濕了你的眼?」月兒的一滴淚剛剛落到地上,星魂已經不知不覺站到她的身邊。
星魂朝長城方向看了看,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小千瀧,只是一天的學習,你居然能看到那麼遠的地方的人了,有趣,有趣。」
千瀧的確是練習陰陽術的人才。星魂當初也是用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才能看到很遠的遠方。
月兒抹抹眼淚,並沒有說話。
「小千瀧,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千萬……」星魂走過來,輕輕撩起月兒的發絲,邪邪的說道︰「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
「星魂大人。」月神感應到了月兒內心的悲傷,她趕過來,本想看看月兒,卻看到星魂正站在月兒的身邊。
星魂放下月兒的發絲,道︰「月神大人,你把小千瀧保護的太好了。」
「東皇閣下把她交給我,我就要對她負責,希望星魂大人明白。」月神不喜星魂離月兒太近,這個家伙太過厲害了。
星魂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月神牽住高月的手離開︰「千瀧,你記著,以後不許離開我的身邊。」
月兒又望了一眼長城上的天明少羽,輕輕點頭跟著月神離開了甲板。
中午的宴會,很意外的選在了有間客棧。
天明少羽一見到有間客棧,嚇傻了眼。小高,雪女可都在這里啊!
二人吞吞口水,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庖丁掌勺沒話說,這次出來的人倒是讓天明少羽嚇了一跳︰「你們?」說完,他們馬上閉起了嘴巴,因為蒙毅似乎朝他們看了一眼。
「歡迎光臨,幾位打尖還是住店?」一名女子發話,天明差點笑噴出來。這聲音……分明是雪女!
「我請客,姑娘可以上菜了。」蒙毅斜了雪女一眼,道。
同樣易容的一名男子道︰「可是蒙毅蒙少將軍?」
天明听得出來,這麼冷冰冰的聲音,是小高。
「正是。」
「丁胖子,蒙毅少將軍來了。」這個聲音是盜跖的。天明暗自想。
少羽原本還不明白為什麼墨家幾位頭領同時易容,但是听到盜跖的聲音,他便了然了。想必是盜跖通知了他們。墨家為了防止天明受到意外傷害,所以潛伏起來,隨時保護天明這個相當廢材的巨子大人。
少羽搖搖頭,跟隨眾人上樓,他側目凝視了站在樓梯邊的石蘭一眼,沒有說話,腳步一滯,旋即快步上樓。
石蘭待眾人都上去後,才抬眼看了一眼樓上的人。只是這眼神飄忽不定,她那張寒冰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
「石蘭,待會兒就由你招待蒙少將軍了。你們幾位……」庖丁模模大胡子,詢問道。
「站在門口當護衛。」小高冷冷的看口,惹來盜跖的輕笑︰「小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高漸離沒說話,拉起雪女的手走到樓上,淡漠自然。
盜跖擺了個鬼臉,只好認命做起護衛。反正他和丁胖子兩個人天天都在保護天明,不差這一次。
蒙毅落座上首,張良緊隨其次,儒家一眾弟子坐定之後,才是天明少羽的位置。當然,這極有可能是張良安排的,因為小高雪女盜跖就在門外不遠處,如果里面出了什麼事,他們能最大限度保全天明少羽的安全。
「這幾日多虧子房先生了,大恩不言謝,蒙毅先干為敬。」蒙毅很是豪爽的飲下一杯酒,放聲大笑。
少羽握著杯子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他記得,記得蒙恬當初說過的話。「項燕是你的祖父吧?他的賞金最高,被我們蒙家得到了。」
石蘭察覺到少羽有些不對勁,假借倒酒之名,走到他身邊,一雙縴若無骨的手輕輕按下少羽握著杯子的手。
石蘭沒有說話,但是少羽已經明白石蘭的意思︰不要沖動。
「哎,少羽,你臉紅了喲。」天明嘿嘿低笑,少羽的臉又紅了一分。石蘭松開手,幫少羽滿上酒之後,很是淡定的走到別處,至始至終沒有再看少羽一眼。
「小子,你欠揍!」少羽松開拿著杯子的手,一腳踩在天明的腳上︰「叫你亂說話。」
天明痛的悶哼了一聲,門外的小高一皺眉就要沖進去。
「小高。」雪女一把拉住他,道︰「是少羽,沒事的。」
「少羽!」天明火起,也去踩少羽的腳。
兩人鬧來鬧去,動靜越來越大,惹得蒙毅側目︰「你們……」
「蒙少將軍見諒,子明,子羽,過來給少將軍賠罪!」張良起身擋住蒙毅的視線,道。
少羽自然明白張良所謂的過來就是不要過去,所以拉著天明在下位便拜︰「少將軍息怒。」
蒙毅因為被張良擋著,看不真切,便道︰「子明,子羽是吧?你們過來。」
天明少羽愣在那里,不知道應不應該過去。
張良朝石蘭丟了個顏色,石蘭點點頭,將酒杯中的酒多倒了一些出來,酒溢出酒杯,浸濕了蒙毅的衣服。
「蒙少將軍,你的衣服濕了,還是去換一件吧。」張良替他拍拍衣袖,道。
蒙毅心情似乎不錯,沒有責備石蘭,還在呼喚天明少羽︰「你們快過來,本將軍不會吃了你們的。」
「蒙少將軍說笑……了……唔……」張良突然捂著肚子,額上直冒虛汗︰「對不住,少將軍,看來有人給我下毒了。子明,子羽你們快帶我會小聖賢莊。」
「不忙。」蒙毅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一把抓住張良的手,冷聲道︰「本將軍給先生看看,究竟是不是中毒。」
少羽眉頭滴下汗珠,他不由咽了咽口水,也許……他們的身份會就此暴露。
蒙毅將張良的手翻過來,替他把了一下脈,道︰「真的中毒了?快送子房先生回去!」
「子明,子羽,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快扶住我。」張良丟了個眼神給他們,虛弱的說道。
少羽一把扶住他,道︰「三師公,這是怎麼回事?」
「子明,你欠我一個人情。」張良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
小聖賢莊
伏念顏路正站在門外干著急。
「無繇,這子房要我們備好解毒藥究竟有何用意?」伏念與顏路,張良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他也模不透張良的性子。
顏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子房做事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師公,三師公回來了。」
伏念聞言,急忙走下去,道︰「子房呢?」
「在這里。」天明跳下馬車,急急說道。
伏念上前抓住張良的手,仔細一模脈象,道︰「不是很深的毒,無繇,歸雲丹拿來,喂他吃下去便可。」
伏念松了一口氣,讓顏路照顧張良後,過來拷問天明,少羽︰「子明,子羽,子房怎麼會中毒?」
「回掌門師公的話,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天明這次說的是大實話。就是陪張良去赴宴而已,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中毒的。
少羽心中有一桿秤,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張良的用意。看來他早就算好這次他和天明會被蒙毅發現,所以提前藏了毒藥在身邊。剛才他見蒙毅不肯放,便自己服毒了。
服下歸雲丹後,張良的面色緩和不少,且已然醒來︰「掌門師兄,二師兄。」
「你啊,總是要我們擔心。」顏路無奈的搖搖頭,對自己這個師弟不知是愛還是恨。
張良微微一笑,道︰「子明,子羽可還安好?」
「嗯。」
「那便好。」張良說完,又道︰「麻煩二師兄將子房抬進去,子房累了。」張良說完,就沉沉睡去。
顏路大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找來幾個人將張良扛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