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琉霜面色冷凝的走出了客房,元槿央站在一旁的角落,抓著手里的包袱。
確認玉琉霜已經離開,元槿央這才走到公孫的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半響听到一聲,「請進。」
元槿央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內的是公孫先生那張溫潤的臉蛋,「閣下可是公孫先生?」
「你剛才在門外,不是已經听得清楚了麼?」公孫路冷然一笑,沏了杯茶,遞到元槿央的面前。
元槿央微微一笑,「多謝。」
「你是誰派來的?」公孫路睨著元槿央臉上蒙著的面紗,拿起茶杯,輕啜一口。
「奴婢元槿央,墨王郗渲墨的貼身奴婢。」
話音剛落,公孫路便蹙著眉頭,嘖嘖了兩聲,譏笑一聲,「墨王莫不是看不起在下公孫?竟然派一個奴婢前來見我,讓在下受此等大辱……」
「公孫先生,派誰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合不合口味。」元槿央勾唇一笑,將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
剛才在門外,公孫路和玉琉霜的對話她多少也听懂了些,因此可以判定,這個公孫路喜好收集寶物,想必剛才玉琉霜就是來給公孫路送寶貝的,只是不合公孫路的心意?
「墨王就這麼自信?要知道,在下走遍天下,什麼寶物沒見過。剛才允王府還是允王妃親自來見在下的,你們墨王府,竟然只派一個丫鬟來。算了,這寶物,不看也罷了。」
見公孫路較了真,元槿央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瞅了眼桌上的包袱,伸手將包袱打開,倏地,幾枚金燦燦的銀子引入眼簾。
「這就是墨王府所謂的寶貝?」公孫路鄙夷的一笑,拿起一錠金銀,把玩了起來。
元槿央也有些的錯愕,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包袱里的居然只是銀子,面對公孫路的嘲弄,不禁有些的尷尬,「公孫先生,這銀子不好麼?」
「難道你覺得好?」
「當然好,有了銀子,您要什麼寶物沒有啊?」
「荒謬。在下游遍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這銀子,天下誰人不知我公孫路喜好收藏寶物。」
元槿央勾起唇角,淡淡開口,「來這里之前,一,我從未知道天下還有個叫公孫路的,二,我也從未知道你喜歡收藏寶物。所以公孫先生,大話別說的太早了。」
「放肆!!你一區區丫頭,又怎會知曉我公孫路的名號?」
見公孫路有些的惱羞成怒,元槿央倒是不以為然,只是好奇,此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要郗渲墨和瓏允澈要奉獻寶物巴結他。
「公孫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麼?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你若是答不上的話,就勞煩你答應我們王爺的請求吧。」
「笑話!!我公孫路號稱聖天第一智神,有何會答不上來的?」
元槿央抿唇一笑,智神?怎麼就瞅不到一點智慧的影子呢?
「您覺得,這銀子是不是好東西?」
「……是!!」
「那既然是好東西,您收藏過這等寶物沒?」
「沒!!」
「既然如此,您說我們王爺托我帶來的,是不是寶物?」
「你……」公孫路瞬間就被問的啞口無言了,懊惱的拍了下桌子,「小丫頭,算你狠。」
元槿央滿意的一笑,站起身來,朝公孫路撫了撫身子,「槿央告退。」
「走吧走吧。」
元槿央離開後,廂房的屏風後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著桌上的銀子,笑了幾聲,「這丫頭著實聰慧。」
「師父……」
「小福,明日跟為師去墨王府,和墨王商談一些事宜,為師要助墨王一臂之力。」
小福點點頭,不解的模了模腦袋,「師父,方才為何要叫徒兒假扮你?」
「你不是假扮的很好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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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墨王府,元槿央摘下了臉上的面紗,匆匆向墨雅居的方向走去,還未走幾步,就听到旁邊傳來一陣的哭喊聲,听的毛骨悚然。
「王妃,煽顏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黎煽顏跪下地上,臉上被打的紅腫了起來,衣裳也被人扯得破爛不堪,此刻更是不停的向容清落磕頭。
容清落蹲,細長的食指輕輕的劃過黎煽顏的美背,「現在知道我叫王妃了?」
「王妃,煽顏知錯了。」黎煽顏嚇得縮了縮身子,不停的往後退著。
元槿央站在不遠處,耳邊傳來的慘叫聲,讓她諷刺的一笑,容清落,你的真面目這麼快就準備露出來了?
「可惜啊,本妃……」容清落眯著眼,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掐進黎煽顏背部的肌膚,頓時潔白光皙的背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啊——」黎煽顏痛的大哭起來,抓著自己的背,怯怯的看著容清落。
容清落站起身來,抱著雙臂,「菀綺,你還听到她在背後說我什麼了?」
「妾身也是听雨兒說的,這黎姑娘啊,咒您不得好死,生個兒子……生個兒子……」
「生個兒子怎麼了?」
「生個兒子是太監啊!!」
听完白菀綺說的,容清落身體微微一怔,一腳狠狠的踹向黎煽顏,「你膽敢詛咒未來的小少爺?」
「我沒有我沒有,王妃,她胡說……」
看到這一幕,元槿央緊蹙著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王府內如此光明正大的教訓郗渲墨的寵姬,這不僅毀了她一貫溫婉的形象,要是傳到了郗渲墨的耳朵里,形象也會大打折扣吧?
難不成,這容清落中邪了?
等元槿央走到墨雅居的時候,佳麗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多時,見到元槿央後,立即跑了上來。
「怎麼樣,事情辦好了麼?」
「我去見王爺。」
「恩。」
書房內,郗渲墨坐在那里,靜靜的摘抄著一本佛經,見到元槿央後,擱下手里的毛筆,「事情辦得如何?」
「公孫先生已經同意了。」
「這就好。」沒有多大的驚喜和意外,放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元槿央恩了一聲,淡淡開口,「王爺為何要去求這個公孫先生?」
「因為他是最好的軍師。」
元槿央有些的訝異,軍師?方才那個公孫路,她還真沒看出哪點睿智的樣子,甚至,甚至有些的蠢。
「對了,剛才我……」元槿央琢磨著要不要把黎煽顏的事情告訴郗渲墨,有些的吞吐起來。
「怎麼了?」
「沒事。」
走出書房後,正巧踫見容清落和白菀綺迎面而來,容清落看到元槿央時,勾起唇角,「槿央。」
「見過王妃,白側妃。」
「不必多禮,王爺在里面麼?」容清落溫婉的開口。
元槿央點點頭,睨了眼容清落,此刻的她,和剛才那惡毒的模樣,還真是判若兩人啊。
「走開,別擋著王妃的路。」白菀綺走上前來,推了把元槿央,爾後不屑的一笑。
見到如今這兩人攜手在這王府作威作福的,元槿央又是一陣的無奈,反正這天下也即將打亂了,也不多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王妃,王爺此刻正在辦公,要您先回緣雅閣等候。」身後,佳晴恭敬的聲音傳來。
容清落和白菀綺相視一眼,面色有些的不佳,「本妃知道了。」
見兩人吃了閉門羹,元槿央心情沒來由一陣的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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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元槿央走進後院,準備將洗干淨的衣服拿去給郗渲墨,剛走進去,就听到一陣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哎喲,你知道麼?皇上迷上了卞賽國的公主,已經三天沒上朝了。」
「這麼大的事情,當然听說了。而且啊,今天的早朝,是由皇後娘娘臨政的。」
「這天下啊,真的要大亂了……」
「……」
元槿央一邊拿著衣服,一邊听著一輪聲,這呼延翊然莫不是真的是個昏君?看來,郗渲墨和瓏允澈的爭王位之戰,不久了。
將衣服拿回墨雅居的時候,郗渲墨正坐在大廳內慢條斯理的用著晚膳,身旁坐了個容清落。
「王爺,臣妾給你舀點湯。」容清落體貼的舀了一碗湯,遞給郗渲墨。
「謝謝。」
容清落面色一僵,微微一笑,「王爺和臣妾之間,還需如此客氣麼?」
將郗渲墨的衣服放進櫃子後,元槿央走出門,瞅著容清落的這張嘴里,心里就是一陣的鄙夷,這個女人,太會偽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