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關掉水籠頭,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的擦了擦幾下手上的水,掛上毛巾,微鄒了下眉頭,復又舒展開,往外面走去。
走到客廳時,有成與婆婆分別坐在沙發上,朝這邊看來。有成坐在一旁的小沙發里,翹著二郎腿,身子斜靠向他母親一邊。婆婆則坐在長沙發靠近有成的一角里,身子也是斜倚在沙發沿上。念秋走近,尋思著坐另一個空著的小沙發,還是挨著婆婆坐下為好。掂量之後在長沙發上離婆婆一段距離坐下,笑看有成問︰「有什麼事要跟我講嗎?」
「是我讓他叫你出來的,我有話要跟你交待。」沈婉靜一下收起笑,正襟危坐的講道。
念秋見婆婆一副嚴謹的態度,而且還用了「交待」二字,心中劃過一絲不安,擔心她會說出什麼讓她為難的話來。她扯起嘴角勉強的沖她笑了笑,說道︰「媽,您有什麼話請講吧!」卻在自己對眼前這個不太友善的婦人叫出「媽」這樣親密而獨特的稱呼時心中一陣別扭。
沈婉靜的身子一下往念秋這邊挪了挪,伸手過來抓過她的手,儼然一副很慈善的表情說道︰「我和有成他爸都希望你們能盡早給我們蘇家添個孫子,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有成今年二十六歲,你也快二十四了。」
念秋沒想到婆婆會提這個要求,她向有成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有成能幫她解釋。她與有成早就有言在先,三年內不要孩子,她想等進入X中心醫院才打算要。
有成笑不作聲的坐在那,念秋心中便有了怒意,卻又不能發作,看著婆婆那殷盼的眼神,和故作友好拉住自己的手,她不知如何作答。剛才在廚房她便已表示了對自己的不滿,若此時告訴她自己真實的想法,恐怕又會惹來她更大的怨氣。為了穩定婆婆的情緒,安撫她的心,就先騙她答應了吧。思及此,正要開口,卻听得有成突然冒出一句「媽,我們暫時不想要孩子,才剛結婚,你就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了。」
念秋听了對有成投去感激的一眼,沈婉靜將兩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一下甩開念秋的手,雙手環胸一副很生氣的表情,冷冷的問︰「說,這是你們誰的主意?我絕不相信有成是這樣想的,結婚前我就跟你講過,只要一結婚就要孩子,你是滿口承認的。念秋,是你唆使他的吧?」
念秋沒想到婆婆冷不防的說出這樣一段話來,還用「唆使」二字。她看著婆婆那冷冷的目光,和一副我心中有數的表情,很委屈的點了點頭後馬上解釋道︰「媽,我只是想等我考完試拿到文憑,考進X中心醫院就馬上要孩子。」
「什麼?還要等你考完試,有成說你是在參加自考,這個我雖沒考過,但我知道不是一年半載就能考完的。還有,你想進X中心醫院讓有成他爸幫忙不就行了。考試就不用再繼續了,女人結了婚,最大的事就是生個孩子。」沈婉靜十分不滿的挑著眉講道。
念秋沒想到婆婆看起來高貴大方,卻是個十足的保守傳統的老太太,竟然說「女人結了婚,最大的事就是生個孩子。」她不自覺的在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卻被沈婉靜盡收眼底,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指著念秋嚷道︰「有成,你看你娶的什麼人,竟敢對我露出不屑的眼神,你媽我還從沒人敢對我這樣過的。」
有成連忙站起來安撫她,念秋也嚇得趕緊站起來,搖著手極力否認,不停的解釋道︰「媽,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我告訴你,孩子必須馬上要,我不管你有任何理由在我面前都不是理由。還有,飲食上要加強營養。」沈婉靜甩下不容商量的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就邁步往外走去。直到門「 !」的一聲關上,念秋才反應過來,一癱坐在沙發上,兩眼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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