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念秋在客廳里看完了新聞聯播。她從來不關心國家大事,所以沒有看新聞的習慣,今天卻巴巴的開了電視,很認真的把新聞從頭到尾的看完。只是她沒能記住**去哪個國家訪問了,哪國領導人又到訪中國了。
七點三十五分,她關掉電視,走到書房門口對著打游戲的有成講道︰「我要出去一下。」
有成在電腦屏幕前不斷晃動的腦袋停頓了一下,馬上回了聲︰「出去有事嗎?」又開始晃動起來。
念秋起初以為他不會听見,已經做好了再講一遍的準備,因為有成戴著耳機。可是他听見了,顯然聲音調得很小,他並沒有進入到忘我的境界。她面無表情的沖著他的背影講道︰「買點藥吃。」說完便轉了身。她其實不喜歡看他打游戲時的樣子,嚴格說來她討厭打游戲時的男人。
「可以不買嗎?」有成在她後面提高了音量問。
她轉過頭看他時,他依舊是很賣力的在雙手不停的敲打著鍵盤,仿佛剛才的話不是他說出的。他是知道自己想買什麼藥吃的吧,她想。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的說完再次轉過頭往臥室走去,拿起小錢夾便出了門去。
小區里只有一家藥店,她記得以前無意間路過時瞟了眼上面的營業時間是09︰00—20︰00。所以她走得很急,怕她們會因為天氣變冷而提前關了門。她心里清楚,其實第二天買藥也可以的,只是她擔心明天有事忘了。再者,呆在家里也實在無聊,等待有時真的是一種折磨,而且是等待一件不好的事發生。
小區里的路燈將整個小區照得如同白晝,兩個物業管理在燈下拉長了影子從她身邊走過。她不由得感嘆,高檔小區物管雖貴,但安全方面確實讓人放心。只是這入冬的夜晚著實有些冷,她不禁收了收大衣的領口,想起了昨日還穿著婚紗站在那麼多人面前巧笑嫣然,她又不覺好笑起來,女人為了讓自己美麗動人確實有犧牲精神的。
走到藥店門口時,一位男店員正在拉卷閘門,顯然是準備下班了。
「下班了嗎?」她走近幾步,明知故問,雙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握著拳頭。
卷閘門拉了一半停了下來,男店員定是听了她的問話,立忙用手托住卷閘門,禮貌的回道︰」是準備下班了,不過您是要買藥的話,還可以進去。」說完雙目有神的看著念秋。
念秋看他一只手托住卷閘門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頂天立地」四個字,眼前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人頗有這樣的架勢。她心里有些緊張,不知道如何開口向這位男店員買避孕藥,而且是在晚上,還不到八點的晚上,擔心會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
正在她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時,卷閘門里伸出一個女孩的頭來,一面往外走一面講道︰「快關好了我們去吃夜宵。」說完看見站在一旁的念秋,又回過頭去看那男人一眼。
念秋趕緊對那女孩講道︰「我想買點藥,你可以幫我進去拿一下嗎?」
女孩鄒起了眉,顯然有些不情願,那一直托著卷閘門的男人便開口了︰「進去幫她拿一下嘛!」女孩便斜睨他一眼,轉過頭對念秋講道︰「跟我進來吧,你要什麼藥?」
念秋趕緊跟了上去,從男人面前走過,直到走到里面,確定男人不會听見,她才輕聲對女孩講道︰「幫我拿盒毓婷。」
里面的燈早已被女孩打開了一盞,女孩沒再說話,也未看念秋,只是面無表情的走到一邊的藥架上拿了一個小盒子遞過來冷冷的道︰「三塊。」
念秋不知為何,臉開始發熱起來,她並不是第一次買這個東西,只是突然之間覺得很尷尬。拿出放在大衣口袋里的錢夾,取了張五圓遞過去,接過藥盒,說了聲「謝謝」,不等那女孩找錢便轉身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卻是後悔得要死,心想︰日後恐怕走路時都要繞開那藥店門口了。一想到剛才的情景,她心中便有一股無名的火。
走到家門口,開了門,一陣喧鬧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夾雜著有成的叫囂聲。想必她一離開,有成便將耳機拔掉,開大了音響聲音,將她們的家變成了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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