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志回到家里時,有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然是在等他回來。玉玉坐在一旁的小沙發里專心的玩著拼圖。他輕咳一聲慢慢走進去,沈婉靜便從書房走出來,接過他手中的包後沖他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有成,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妻子的肩後他走到有成旁邊坐下,沈婉靜這才放心的提著包進了書房。
玉玉感覺到對面有人坐下,抬起頭望了一下後露出一口潔白的乳牙叫道︰「爺爺。」
蘇大志慈愛的看著玉玉回道︰「玉玉在家乖不乖啊?」
「我很听話的,沒有惹女乃女乃生氣喲!」玉玉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完,繼續埋頭玩。
蘇大志听罷忍不住嘆了口氣,別家小孩都是爺爺女乃女乃疼得跟什麼寶貝似的,玉玉這麼小點年紀便要學會討女乃女乃歡心才不至于被她罵。而有成對這小家伙也是時冷時熱的,只怕玉玉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會不會形成不健康的心理。
「爸,你見過她了?」有成雙目依舊盯著電視低聲問,他不敢看父親,怕看到父親一臉失望的表情令自己難過。
「嗯!見過了。我看你還是放手吧,她沒打算原諒你,誰叫你那樣傷她。」蘇大志拍著有成的肩輕聲回道,語氣顯得十分無奈。
「既然這樣,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別想從此過上太平日子。」有成一下提高了音量叫道,眼露凶光。
蘇大志抬眼看他,心頭一驚,被有成的樣子嚇倒了。他的兒子何時變成這樣的?難怪念秋那般對自己講,原來有成有這麼可怕的一面。他平撫了一下情緒後沖望著這邊一臉驚鄂的玉玉笑了笑,轉頭看著有成語重心長的說道︰「有成,別做傻事,你還有玉玉,況且是你不對在先,千萬別給我惹事,如今有很多雙眼楮都盯著我們家呢!」
「你是擔心我會影響到你在局里的位置吧?就算快到退休了,你也依舊這樣嗎?從小到大,你管過我、關心過我嗎?你只關心你的工作,一心想著往上爬,想著當官。那麼現在也請你不要管我的事,我做什麼都不會連累你的,由我一個人擔著。」有成望著父親驚訝的表情憤然的說完起身回了房。
蘇大志便呆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之前被念秋的話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如今兒子也這般對他。想不到在局里呼風換雨的人,在小輩面前被說得如此不堪,卻又不得不承認念秋和有成說得都有道理。他是對不起有成,但他也是沒辦法,他這個年代的人,不都這樣嗎?一心想著往高處爬,為的是什麼?他以前一直以為他是為了讓有成母子過上更好的生活,如今看來缺乏父愛再好的生活也變得殘缺不完整。等明年退休了好好補償有成和婉靜吧,他沮喪的垂下眼瞼,雙手捂了臉,陷入一種深深的自責中。
「爺爺,您累了嗎?」
他松開手,看到玉玉站在他面前正仰頭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看著玉玉那頗似有成小時的可愛模樣,他伸過手抱起她放到腿上面對自己,輕聲回道︰「爺爺不累,看到玉玉就不會累了。」想起玉玉剛被有成帶回來時,她誰都不要,連有成都不要,只吵著要媽媽。如今相處一個多月來,除了張婆婆,她便跟自己最親近了。孩子本是最單純的,誰對她真心的好,她是能感覺得到的。只是可憐她這麼小便學會了察顏觀色,讓他很是糾心。他抱起玉玉走到書房,對著在看書的沈婉靜講道︰「婉靜,玉玉會一直跟著我們生活,你以後要對她多用點心,將來她長大了會孝順我們老兩口的。玉玉長大了會孝順爺爺女乃女乃是不是?」
玉玉看了看頭也未抬的女乃女乃,又看了看爺爺,似懂非懂的怯怯的回了句︰「是」
「知道了,知道了,別打擾我看書了,抱出去給張嫂吧!」沈婉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蘇大志鄒了下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玉玉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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