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空歸月夜魂 暮雨不來春不去(夜離番外三)

作者 ︰ 大風全月

我坐于池邊,看著那潔白蓮花,伸手去觸踫,她好似也能感覺到我的靠近,竟微微顫抖。我撫上她那純淨花瓣,喚道︰「母妃,是你嗎?」

她顫抖得更厲害了,好像在哭泣,我也感覺手心濕潤,竟有溫熱的水滴。我收回手,看著那朵蓮花,她瞬間化為青煙,消散了。

「雲心,雲心……」父君伸手去抓那縷青煙,卻是抓了個空,他低頭,痛聲說︰「看來,你母妃堅守這數萬年,也不過都是為了你。」

看著這樣的父君,看著母妃這樣消散在我眼前,突覺心中空洞。

「離兒,你要去尋青鸞,父君絕不攔你,只是,父君不能任你冒險,父君助你修行,待你先尋回萬年修為,再去丹穴,屆時,也可順道去五山四海歷練。」

父君如此說,我哪里還能違逆,自是答應的。此後兩千年,我日夜苦練,總算了尋回了萬年修為。我向父君辭行時,父君有些傷神,看著父君雙鬢如霜,我有些不忍。

「夜離小兒,你定要尋回小鸞兒,我可憐的小鸞兒,也不知這三千年在外過著怎樣艱苦的生活。」我臨走之前,月下仙前來送行,他從袍子里拿出一袋青果,說道︰「小鸞兒最是喜食小仙的青果,你且帶在身上,告訴她,快些回來,不然小仙我不再留與她。」

「離兒。」父君叮囑︰「小心些,若有危險,便讓青鳥回來報信。」

「阿離……」留夕叫住我,卻終是什麼都未曾說。

我親下九天,來到丹穴,凰王很是歡喜,讓我收了她女兒為徒。我見阿星倒是個機靈孩子,也有些靈根,便同意了去。我賜予阿星仙訣,她便可以隨意在人形和鳳凰之間幻化。阿星得到仙訣,歡喜著就飛了出去。阿星走後,我便向凰王打听,看是否有見到手腕上有鳳凰印記的孩子。凰王召集丹穴所有子民,依依檢查過了,終是沒有。我失落之際,凰王怯怯說明,山頂上還有個孩子,只是破殼便是人形,被法師們當做怪物,所以被丟棄在了山頂。

這便是我最後的希望,我趕上了山頂,看見一個小孩自己玩樂著。她看起來,是那樣孤單,像極當年的我,她卻又是那樣自得其樂。大概是終年都在山頂,膳食不好的原因,她那般小,那般黑。不過,她手腕上那個鳳型印記,卻是那樣顯眼,那樣鮮活。

「娘親?」這便是她同我說的第一句話,這只小笨瓜,竟把我認作娘親。

我也是有些動容的,我看到她眼里,近乎渴望的神色。她怎的這般迷糊,倒也不失可愛,我說︰「你竟這般糊涂,青鸞。」

「丹穴月牙兒,拜見青鸞上仙。」原來,她這一世叫月牙兒,她對著黑暗朝拜。

我習慣的伸手去她手上,本該抓住她原光滑皮毛,卻是一手僵硬的頭發,我笑道︰「你呀,竟是這般沒心沒肺。」說完,她竟有些慌亂。

我有些心疼她,擁她進懷中,我們相隔了幾萬年才再次相見,我再不會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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