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空歸月夜魂 紅燭傷羅帳(十四)

作者 ︰ 大風全月

我對他行的禮,是普通仙子見到上仙的大禮。我抬頭看他,他緊擰著眉毛,雙眼微垂,神色很是痛苦。我也不再看他,倒是沒見過這樣的夜離,他是在為誰神傷。憑他是誰,反正不會再是我,夜離的溫存,到這里便結束了吧。

「月牙兒。」

我抬頭去看,吟風站在走廊上,驚喜的看著我。我對他微笑,這兩百年來,我知他日日夜夜照顧我,很是辛苦。他大步向我走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握住我的手。

我有些不是很習慣,將手從他手里掙月兌出來,說︰「吟風,你來了。」

「是,听說你全好了,我馬上就趕了來,如何,可有不適?」吟風再次拉著我,探上我的手腕,我知他是不放心,也隨他去了。

片刻之後,吟風放開了我的手腕,他的表情也放松了。他笑道︰「當真是好了,如此甚好,月牙兒,既好了,我便帶你去一處地方。」

吟風急切的想拉我走,我卻扯住他,此刻哪里有心情去什麼地方。我想見一見阿星,夜離說過我娘親在九天,怕指的是青鸞上仙吧,那倒也不必再見。該見的人都見過之後,我便該回丹穴了,九天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我記得月下仙曾說過,九天對我來說,並非是一處好去處,如今想來,他說得倒對。我苦笑著看了一眼月下仙,隨即又看一眼那顆大桃樹,我大概是看不到他風姿一般的花開了。也罷,他開花與否,為誰傳遞真情,又與我何干。

「吟風,阿星呢?」我問他,他卻面露難色。

吟風抬起衣袖,掩嘴輕咳著,眼楮也不看我。他神色閃爍,訕訕笑著說︰「月牙兒,不若先去看了花海,再帶你去找阿星,可好?」

「阿星發生何事了?」我死死盯著他,他卻微微皺眉。

我轉身,看著月下仙,他嘆息,低著頭。我有些失落,他們又開始躲我了,一如兩百年前。我心急如焚,這兩百年來,到底有多少事是不知曉的,或者說,是被他們隱瞞了。

我推開吟風,走到夜離面前,看著他,也不知該不該問他。看著他微蹙的眉頭,我知他定然也不會告知我,畢竟他已經不會再似從前那樣寵溺我。為何每個人都入戲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何事,惹得你們要如何狠心對我。

我推開夜離,卻被他拉住我的手,順勢將我擁進懷里。多麼熟悉的懷抱,也不知怎的,我大概有兩百年沒在這樣的懷抱里待過,竟還是那樣迷戀。一時間,我竟忘記要推開他,或者說,我已經舍不得推開他。

「阿月。」他在我耳邊輕聲開口,我有多久沒听他這樣喚我了。

口中的熱氣噴在我耳里,軟軟的,讓我痴迷。可是他下一句話,卻讓我如墜深淵,他說︰「阿星她犯錯,正在受罰,你是見不到她的。」

我感覺自己如同被雷轟一般,推開他,看著他的眼楮。我知阿星的懲罰,並不輕,不然,他們不會都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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