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不棄？」我抬起頭來，看著夜離，問︰「成親之時，你棄我而去，可曾想過不棄不離；你要我歸還上仙之魂時，可曾想過不棄不離；我受烈火灼燒，體無完膚時，你又在何處；不棄不離，這兩百年來，我耳聾眼盲時，你的不棄不離在何處？」
我回轉頭來，看著天帝，說︰「帝君，若是非要月牙兒選擇一位殿下做夫君，才肯饒恕阿星的話，月牙兒便選擇十殿下。」我看著吟風，他有些詫異，我接著說︰「至少，是他照顧我七天七夜，我才得以回還，是他伴我兩百年在那無光無聲的世界里度日，他才是能相伴終生的良人。」
見吟風正欲說話，我緩緩道︰「可是，帝君，若是如此選擇，對吟風也是不負責的，月牙兒心中有恨，恨著這個人，也正是因為這個人在月牙兒心中住著，月牙兒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要麼將此人趕走，要麼，他能給月牙兒一個說法。」
夜離站起來，他向天帝施禮，隨即走到我面前，拉起我，說︰「阿月，有些事有誤會，但是有些事卻是真是我錯，當初前去丹穴尋你，確是因為你體內那縷青鸞的魂，可千年的相處下來，我早已將此事忘懷，你便是你，你是我的阿月。」
我推開他，滿眼淚水，我說︰「你現下說這些有何用處，夜離，你若真心，受千年溺海之苦，方能明白我錐心之痛。那絲絲寒意進入你體內，你才知我那時多心寒。」我被過身去，說︰「你若能忍得這千年，我便重新接納你。」
「放肆……」天帝怒吼。
是啊，我想，我是放肆了，天帝捧在手心疼著的夜離，我竟痴傻到要他受千年溺海之苦。
我退後兩步，他卻拉住我，他說︰「阿月，等我，一千年後，我會回來。」
他轉身對著帝君說︰「父君切莫動怒，離甘願受千年溺海之苦。」
說罷，他輕啟剝魂訣，將自己仙魂剝離，交于我手中，他說︰「阿月，你且替我保管。」他將手中仙魂置于我胸口，輕輕一按，那魂魄便進入我體內。
「離兒，傻孩子，你……」天帝忙不迭下來，扶起正要倒下的夜離，他說︰「離兒，沒了仙魂，你此去寒海，得受多少苦啊？」
他氣息微弱，早前炯炯有神的眼楮，有些懨懨，他說︰「父君，這便是剝魂之痛嗎，原來竟真的這樣痛苦。」
他看著我，伸手撫模著我的臉，說︰「阿月，我只是一瞬，便能覺萬箭穿心般痛苦，當日，當日你那樣艱難，那樣絲絲剝離，定是心如刀絞吧，阿月，我願將你受過的苦，都嘗一遍，你可要等我，等我回來。」
我不知該說些甚，夜離這樣痛苦，我怎能不心疼。
「本君應允你，饒恕那夜皇星，你快些回丹穴去，已然害了本君一個兒子，還要害本君另一個兒子嗎？」天帝對我怒吼，他雙眼腥紅，說︰「快些走，晚了本君不保證還能留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