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佩空歸月夜魂 118

作者 ︰ 大風全月

我抬頭去看吟風,他卻抬手在空中揮動一番,隨即我們面前便出現一行字。我才知曉,這是九天上皇族之間的神秘留言方式,為的就是不被別人窺探到一些秘密。

就在我晃神之際,那些文字已然消失,我只顧驚訝,竟忘記了去看留夕留了什麼話。

吟風淺笑著說︰「大哥終于找到真正屬于他的那份執著。」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只是笑著將方才在偏殿落在我身上的樹葉撢下去。也不多言,這倒讓我有些模不著頭腦,好像阿星和留夕不見了,他反而有些高興。

「阿星——」凰王慌忙的趕了過來,見內殿里沒有阿星的身影,便有些慌亂。

吟風走過去,淡淡的說︰「凰王不必擔憂,阿星是自願和大哥走的,他們舍下了這凡塵俗世的功利,去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凰王理應感到高興才是。」

「真是如此,為何她不也不同我說一聲?」凰王有些激動,拉住吟風的淺藍袍子。

吟風知她是憂心阿星,便並不怪罪她的失禮,只輕輕將袍子從她手里扯出。他問︰「大殿下決心帶走夜皇星,拋卻了什麼?」

我一怔,瞬間恍然大悟,大殿下竟然為了阿星,丟棄了他九天太子的光環,更是放下了他與天帝的父子情分。所以,阿星便也為他放下了親人朋友麼,他們竟是要逃出這世俗凡塵。

凰王大概也是明白到這份上,她施施然轉身,落寞的走了內殿,也未向吟風告辭行禮。

見她那樣漠然的離去,背影蕭瑟,我竟泛起一絲心疼。天下間,哪有父母舍得兒女的,縱然如此,兒女能得一份幸福快樂,便也只得將這份相思之情忍住。

我同吟風束手而立,听得殿外一陣哀怨歌聲,響徹整個凰宮。

凰兮,

羽翼既折胡不歸,

歸來兮,

復見笑嫣然,娘輕嘆,罷。

凰兮吾娘,

一生情,緣難滅,

恐不復有歸期,

惟願阿娘體康健,兒方能心安,

吾心悲戚兮,離愁緒,恐娘怨。

凰兮吾女,

若無念,便不怨,

此際該當開心顏,

既得一心人,莫相離,

為何泣涕兮,

未能著紅妝,把手訴離緒,

凰兮凰兮,

斂其羽,莫惆悵,

若得鴛鴦,奈何愁羨仙……

歌聲停歇,我竟覺得這為人母親竟是這樣的難,為其兒女殫精竭慮,一生不變。何時何日,我才能尋到我的母親,為我歌一曲《凰兮》。阿星的娘親,將《凰兮》改得這般委婉淒楚,倒是聞者傷心,听者落淚。

這便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多麼復雜的情愫在其中啊。這一曲《凰兮》本是丹穴嫁女之時的喜樂,如今倒成了凰王思念女兒的悲歌。

凰兮阿女,

莫相忘,莫相念,

女大終不留,安能得兩全,此際應是盡歡顏,

白首間,莫相離,

為娘盼歸期,伉儷把手牽,歸期不語三日後,

不盼富貴,只盼見笑顏,

凰兮阿娘,

不忍離,阿娘念,惟願阿娘體康健,

娘莫憂,娘莫念,郎情妾意笑眉眼,

凰兮,

暖帳中,羞低頭,

褪去紅裝,郎將青絲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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