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蜿蜒地流下去。
北冥太後哪受過如此疼痛,縱是不怕,此刻也疼得擰緊眉。
顧流芳冷哼,猛地抽回匕首把她推開,卻不料隨後就有五六把大刀架上來,方才那禁衛軍首領道,「你敢重傷太後,死罪難逃!」
「松開!」
听見納蘭廷玉的呵斥,北冥太後惱怒道,「你瘋了,她要殺的人是你母後!」
「母後,我們之間不必再挑開話明說吧?」納蘭廷玉口吻薄涼,淒然一笑,「你真要鬧,要不要朕去南越請來段嬤嬤,還有西涼東陵莫黓,東陵霽雪,把當年的血案翻演一次,看看南越情何以堪,西涼情何以堪,朕情何以堪,母後您又情何以堪!」
北冥太後臉色慘白,捂著傷口血液汩汩,賈全忙扶著她回長樂宮召御醫治傷,狼狽,落荒,伴隨一地蜿蜒的鮮血觸目。
「你瞪我干嗎?」宸和殿,顧流芳很委屈地問道。
「她是朕的母後,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你知道御醫怎麼說,母後失血過多,元氣大傷,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顧流芳氣結,「她派殺手,愣是沿途跟蹤我到南越也要殺我,我現在不教訓教訓她,難道還要等她再派殺手來殺我?」
她真後悔回來,根本就是被他騙進來的!
說好會保自己性命無恙,但只是捅他母後一刀而已,至于就這麼陰沉著臉嗎?
何況,她已經手下留情,她的原則是鏟除一切對自己有威脅的隱患,要麼北冥太後這個古代老女人如此熱衷與自己爭斗,怎能再留?
「母後真的派殺手殺你?」
納蘭廷玉的詰問,令她更加郁悶,「你認為我撒謊挑撥離間?」
「好吧,朕信你。」納蘭廷玉莞爾一笑,「母後身為北漢皇太後卻有如此惡劣的行徑,如果再犯,朕必定不再輕易饒她。」
顧流芳沒有說話,她知道他肯定狠不下心對付自己母後的,自己必須想辦法,幫他滅滅北冥太後的氣焰,保自己亦保他。
但是北冥太後在後宮里權勢滔天,誰又能與之抗衡?
「在想什麼。」刮刮她的鼻子,納蘭廷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顧流芳有些錯愕,首先錯愕他如此親昵的舉動,其次是他的表情,如果她此刻雙眼沒有看錯的話——他居然在笑?
認識他以來,他的表情一直符合他的身份,永遠都是那麼冷酷,要麼凝眸,要麼蹙眉,貌似從來沒有見他真心地笑過。
顧流芳低吟,「原來,你也有笑得這麼好看的時候。」
一夜無話。
翌日,納蘭廷玉前去早朝。
顧流芳服侍他穿好龍袍衣冠之後,納蘭廷玉吩咐她再睡會,畢竟早朝的時候也才卯時,顧流芳只得裝模作樣睡回籠覺。
「二姐,皇上走遠了!」片刻,趙如雪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顧流芳起身,快速穿好衣服便推開門往外走,目的地——自然是壽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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