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做,你去御書房吧!」
顧流芳說完,跟趙如雪就要出宮前往于府。
她轉身之際,納蘭廷玉猛然地抓住她的手,抿了抿唇,只能定定道,「小心——」
「嗯,會的。」顧流芳點點頭,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你也小心,凶手如此囂張連殺幾名朝廷重臣,必定是蓄謀作案。」
是的,于毓大學士待人一向謙和,從來不曾與人結怨,朝中也沒有敵對之人,他的死自然與私人的恩怨情仇扯不上。
倒是近日,北漢京城出現一個可怕的凶手,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只記得,先是劉芒太尉,再是御史中執法……
幾位大臣紛紛被殺,一夜之間,滅頂之災!
當傳出于毓大學士也被殺死時,眾人才剛剛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有政治目的性的作案,不然沒道理幾位大臣都與人結怨。
趕到于府,現場已經被封鎖住。
「御前近身侍女,奉皇上之命勘察現場,這是令牌——」
顧流芳出示令牌,兩個衙役檢查一眼後,恭敬地讓道,「原來是流芳姑娘,請!」
剛踏入于府,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襲來,顧流芳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四處望一眼,卻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一切安然。
趙如雪猛地看見地上一灘血跡,「二姐!」
顧流芳凝眉,看向地上的血跡,雖然已經凝固住,但是顏色還很紅。
一位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老夫蘇允,與于毓大學士是至交好友,奉命負責此案,不知哪位是御前近身侍女?」
「我是——」顧流芳踏入大堂,道︰「蘇大人,能否把大學士的一些情況告訴我,他是什麼時間死的,死于什麼手段之下?」
蘇允哪能沒听過御前近身侍女的名頭?內部傳聞東楚被滅,大半是她的功勞,此刻卻見她如此年輕,不由得更加敬佩,恭敬地稟報道︰「根據仵作驗尸得出的結果,于大學士是死于一月二十四日亥時,也就是昨夜接近凌晨時分,受一劍封喉而死。」
「劍?」顧流芳隱隱皺眉,「什麼劍,是長劍還是短劍?」
蘇允想了想,道︰「這倒不清楚……」
「帶我去看看他的尸體。」顧流芳吩咐道。
蘇允自然答應,皇上已經下達命令由她協助此案,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的,憑她一個女子又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二姐,我們能不能不要去看尸體,很恐怖的……」趙如雪受過淺舞死時的震撼,此時對死尸顯然有些陰影存在。
「你可以在外邊等我。」
趙如雪無言,只好在停尸房外邊等,顧流芳隨蘇允進去。
初步看一看,于毓死的確實是意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只是眼珠子在死的那一刻瞪得渾圓,印證一劍封喉一說。
傷口很縴細,是劍無疑。
根據劍傷的模樣,顧流芳斷定凶手只出過一劍,而且很準確地割在喉嚨部位。
其實這也很明顯,只見一劍橫劃脖頸而過,別的地方沒有傷口,顧流芳朝蘇允問道,「其他幾位大臣的死因也是如此?」
蘇允點頭道︰「是的,都是一致的傷口,他們死的時間也很有規律,接近子時的亥時,都是那個時間段就遭殺手。」
「看來凶手是同一個人……」顧流芳蹙了蹙眉,道︰「蘇大人,可曾詢問于府家眷,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東西進出于府?」
「這倒沒有,流芳姑娘是不是要問話?我馬上召集他們。」蘇允很恭敬地道。
不過一會兒,上到于毓大學士的家眷,下到于府家僕婢女,都被蘇允召集到大堂之中,跪成一片,開始接受問話。
顧流芳抿一口茶水,「確定沒有?」
「是啊,我們幾個是看守大門的守衛,從來沒有見過有可疑人物進出,一般到了亥時,也沒有人會進出府內的。」幾名侍衛搖頭。
「那麼後門呢?」顧流芳放下茶盞。
「大人,後門奴婢可以證明沒人出去過。」負責雜役的老媽子道,「要是換別的時候還有可能落掉後院,但是昨夜正好夫人說老爺有幾件衣服臨時要洗,奴婢就連夜在後院洗衣,洗衣服那段時間,後院一直都沒有人過去過,也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一直到二更時分,夫人大喊老爺死了,後門也沒有被誰動過。」
「于夫人,你是怎麼發現于大學士被人殺死的?」顧流芳朝于夫人問道。
「我,我不知道……」于夫人有些慌張,哆哆嗦嗦,「當時是半夜,我們都在睡覺,我就迷迷糊糊間濺到熱乎乎的血,一轉身子,就發現老爺他……」
「好了,沒你的事了!」
顧流芳想了想朝老媽子提出一個疑點︰「你怎麼能保證,洗完衣服離開後就再沒人經過後門呢?或許凶手就趁那個空擋。」
「不會,因為老爺死後,很快的就有順天府的人來,然後封閉住前後門。」
這倒也是,顧流芳不由得蹙起眉頭,怎麼可能有一個人能夠兩次三番刺殺北漢重臣,但卻沒有一次落網,甚至見也見不到?
正當全場氣氛寂靜,案情毫無頭緒之時,一個家丁冒冒失失闖進來。
「大人恕罪,我來晚了……」他尷尬地道。
「管家,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全府的下人都在這里了嗎?」蘇允冷聲朝管家斥道。
「他是廚房的王貴,可能是我疏忽掉……」管家有些歉意地道,轉眼瞪向那個家丁︰「你不知道大人在這召集全府的人問話嗎,你去哪了?」
「小人剛剛醒過來——」王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昨夜不知道怎的,出來解手,尿到一半莫名其妙就睡過去,現在才醒。」
蘇允顧及顧流芳一個女子在場,他卻說這種話,不由得憤色道︰「放肆!偷懶慢來,還敢口出不遜,給我掌嘴——」
「蘇大人。」顧流芳制止住他,「我有叫你掌他嘴嗎?王貴,你所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