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拉近。
山主人的旁邊已經蟄伏兩只猛虎,準備格殺勿論。
顧流芳的夜視能力並不強,所以只看見一片螢火蟲的光芒,未能看見兩只猛虎,倒是那山主人,連忙喝令猛虎止住——
「來者可是顧流芳。」
顧流芳心陡地一怔︰「你是誰,認得我?」
七夜走近,一笑道︰「我欠姑娘一命,當然認識,我是七夜。」
「七夜是你?」顧流芳被擴大的面孔驚得後退,旋即也分辨清楚,確確實實是一年前自己在南越救的那個近似野人的人。
「怪不得有人敢入我殘陰山,原來是你。」七夜了然,請她往茅屋里去坐。
「這里是殘陰山?」顧流芳喝一口他遞過來的水,道︰「殘陰山離南越臨都有多遠,你能不能送我連夜趕回去?」
七夜忍俊不禁地一笑︰「殘陰山在西涼,離南越至少有幾日的路程。」
「西涼?」
「你是在南越來的?」
「不是,我根本沒打算來的,更不知道你就住在這里,只是剛才一只大雕把我突然帶來,然後它就飛走了……」
顧流芳雖然知道這樣說有點荒唐,大雕也不殺她,偏偏把她扔到這里就走,有點奇怪。不過他能夠號令萬獸,豈非更奇怪?
七夜微微一笑道︰「你是否吹奏我給你的那只號角?」
顧流芳點頭,「這難道跟大雕發瘋有關系?」
「它不是發瘋,那號角我以前經常吹奏,以至听過的動物都記得那號角的聲音,听你吹奏,所以它故意把你帶來我這。」
「為什麼?」顧流芳雖然知道原因,但還是有些不解。
「那大雕只是把你帶來給我處置,你能吹奏我的號角,要麼是偷,要麼是跟我有聯系,它把你帶來,你若是賊就是讓我可以殺你取回號角,你若是我認識的人,它也只不過是把你送來與我見面而已,可惜這畜生不識事,也不知道你要不要來就強行抓你。」
顧流芳听得有些驚愕︰「這也算不識事……那麼通人性,簡直比人還精,難道這周邊所有的動物都這麼以你為中心?」
「與我關系還好,不過也並非全部盡然,只是那大雕生得格外巨大,有些年歲,頗通靈性,所以才如此狡黠而已。」
七夜淡淡地笑道︰「你不必擔心,我只要命一只鳥迅速去叫它,片刻的功夫,它便會飛回來帶你回南越,不會耽誤事情。」
「那就好。」顧流芳點頭道。
「上次一別,你我許久不曾相見,許你那一命之恩至今未報,這山中萬物山川鳥獸難道不比外邊的好?何不住下,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七夜起挽留之心,他是想報恩,實際上也是難以忍受這山中如斯寂寞,孤獨的滋味並不好受,如果有一人肯陪自己那該多好。
顧流芳搖頭笑道︰「改日,如有機會再來拜訪,現下我北漢與南越交戰之際,我身為北漢軍師,不可離開軍營多日。」
「外邊在打仗?」西涼根本摻和不到其中去,七夜又久居深山,不知世事,自然不知道南越與北漢早已經打得火熱。
顧流芳把大致情況告于他听,旋即道︰「目前我北漢兵馬居多,但是南越君王領兵親征,北漢有些難以應付,明日一戰,關乎此戰勝負關鍵,我也正為此事發愁,故而半夜出房門散步思索,又吹動你的號角,舒散苦悶之愁……」
「對方很強?」七夜不明所以地問道。
「軒轅桀煜是狂!」顧流芳一嘆道,「他自恃自己兵馬精銳又有豐厚的沙場經驗,所以用兵奇險,但每次卻都讓他贏去,我目前也無應對措施,本來想以兩路包抄的戰術,但是又怕左右配合不齊,導致全軍覆沒,那我豈不便成千古罪人。」
「此子如此囂張,看來你很想贏他,是麼?」七夜淡淡地一笑,黝黑的眸子閃爍亮光︰「或許,我可以幫你一次。」
「自然是想贏他……」顧流芳驚愕地道︰「你可以幫我?」
「我雖然不懂怎麼打仗,但是跟我們族人搶地盤一樣,應該就是把對方制服,我可以號召萬獸,為你的軍隊助陣。」
七夜的話,驟然點醒顧流芳︰「對,你可以跟動物交流,只要你把猛獸都引到戰場上去,他們也可以像在丞相府一樣,大肆殺敗敵軍,南越兵馬就是再怎麼精銳,也絕對抵不過獅子,犀牛,豺狼虎豹,這些巨型猛獸一齊攻向他們!」
七夜一笑︰「雖然我並不想這樣利用它們打仗,但既然我欠你一命,這樣做也未嘗不可,我相信你搶到那塊地盤後會更好地利用。」
「那不是搶地盤,是一統天下。」
很快,鳥兒把大雕帶過來,七夜隨她一起站在雕的爪上,那爪一米長,站在上邊跟踏在平地上一樣平坦,倒也一路安全。
顧流芳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臨都,又迅速地趕回臨都,如若一夢。
連夜為納蘭廷玉引薦七夜。
當夜七夜入山中,召集所有猛獸,翌日顧流芳率先與南越開戰,七夜則在旁邊蓄勢待發,顧流芳以計謀引軒轅桀煜,終于——
軒轅桀煜中計,「眾將士听令,全力直攻,拿下顧流芳!」
兵力一集中,七夜當即釋放所有猛獸,萬獸雲集,天地變色,沙塵滾動。
那群將士面對再怎麼凶惡的敵人不怕,但是面對一群猛虎獅子,不由得他們不害怕,紛紛逃竄,卻已淪為猛獸利爪下亡魂。
呼,一聲狼嚎響起!
幾十匹狼紛紛從山林間沖出,開始以飛速沖向軒轅桀煜,群體進攻。
軒轅桀煜臉色大變,「怎麼回事……」
「皇上,這群猛獸發了瘋一樣朝我們進攻,啊——」話沒說完,一只犀牛的利角直接挑破他的衣服,刺入他的後脊椎骨。
「該死!」
軒轅桀煜暗罵一聲,看一眼面前虎視眈眈的狼,手握長刀,率先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