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亮也調兵遣將,從容應對。北漢幾日叫陣不應,此時一經打斗士氣高昂,南越的兵是李友亮帶來的,也是精銳。
兩軍謂是勢均力敵,這樣一來,打起來就費勁得多。林赫跟李友亮功夫不相上下,但比之調兵遣將,林赫卻是略遜一籌。
李友亮一看就是個穩重的人,兵臨城下,不慍不怒,但是林赫性情一向急性,見久戰不贏,自然有些不安分起來。
李友亮抓準時機,接過旁人遞過的弓弩,弓拉成滿月,箭並弦上。
猛地射出一箭——
林赫沒有防備,被不慎射中手臂,暗罵一聲娘的,當即周圍將士簇擁而上,部將見狀不妙,連忙鳴金收兵,退回營地。
顧流芳見林赫被攙扶回來,身受箭傷,了然一切,「你就那麼喜歡跟人斗?」
「不是跟他斗!」林赫氣得牙癢癢,道︰「那個王八蛋,明著打不過老子也就罷,卻是暗自放冷箭傷人,我呸——」
「好了,還嘴硬,下去包傷吧!」顧流芳嗤鼻一笑,林赫也只能訕訕地退下,她叫住他的一個部將,「你先別走。」
「軍師有何吩咐?」李雲龍恭敬地問道。
「我想問,為什麼陳坤能反敗為勝,可是南越派來援兵?」顧流芳詢問道。
此時,納蘭廷玉掀簾而入,道︰「流芳,林赫怎麼被箭射傷了,難道我軍沒有攻破天顯?」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兵力突然變強。」顧流芳神色凝重,朝李雲龍問道︰「繼續說,對方領兵的是個什麼人?」
「領兵的仍是陳坤,看樣子不像南越派出援兵,只是多出一個叫李友亮的將軍,他似乎只是來幫陳坤助陣的,就是他射傷的林將軍。」
「李友亮……」
顧流芳記得,就是那個都龍大將軍,此人倒是良才,只是有幾分呆氣,自己在南越曾與他有過幾次相交,也算是朋友一場。
不過當時自己是南越丞相,自然跟他是朋友,但自己現在卻是北漢征南大軍的軍師,要攻的是南越,跟他也必然是敵人了。
「明日派李致鵬出戰,設法擒住那李友亮,他箭術厲害,你們要派盾兵小心應付。」顧流芳吩咐道,但願他能念舊情。
翌日,李致鵬帶兵應戰,北漢反敗為勝,按顧流芳所說,他也生擒李友亮。
李友亮被縛到營中。
顧流芳正在寫字,見狀忙道︰「快給他松綁!」
「丞相?」李友亮還不知顧流芳是北漢人,所以在這里見到她,著甚有些意外。
「李將軍還記得我,說明流芳還跟李將軍說得上話,請坐——」既然綁他來此,顧流芳自然以禮相待,實在不行再先禮後兵便是。
「哼,你背叛南越,我不跟你這種小人同坐一席!」李友亮冷哼一聲,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勢不起,也不準人給他松綁。
顧流芳只能示意他們退下,淡淡道︰「什麼叫我背叛南越?」
「你乃我南越丞相,現在卻變成北漢敵營里的人,若不是背叛南越,難道還是北漢生擒你而來的?笑話!」李友亮冷聲嘲諷。
「錯,是你南越生擒我而去的!」顧流芳冷聲道,「那日金鑾殿之上,軒轅桀煜如何羞辱我的,李將軍沒有耳听目睹嗎?」
李友亮心頭一怔,倒也是,她本來就是被皇上抓到南越的,卻也嘴硬道︰「但是皇上封你為丞相,你就該為我南越效力!」
「他封我為丞相,只不過為拿我來牽制北漢,想要威脅我北漢皇將北漢江山拱手相讓!」顧流芳怒然,質問道,「李將軍也是熟讀聖賢書,精通兵法之人,試問兩國交戰,可以兵不厭詐,出奇制勝,但你們南越豈能以這種卑劣的手段取勝?」
「皇上,真的如此?他以你一個弱女子要挾北漢皇?」李友亮愕然,自古以來,兩國交戰不斬對方來使,他自然不認為以人質做要挾勝利就很磊落。
「南越皇的野心已經大到極點,為求天下,他已經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再試問,這樣一個人可否一統天下令百姓過得最好?」
被顧流芳問得答不出來,李友亮已經對軒轅桀煜很是失望,嘆息道︰「但是為人臣子,我豈可叛國叛君?此違背五倫之事,我做不出。」
「流芳無意讓將軍反打南越,當然如果能這樣最好,不然的話也請將軍退了兵,陳坤之前一再硬撐不敢求援,必定是因為做了錯事怕軒轅桀煜知道,如今將軍到天顯,卻不以將軍之名交戰,只是助陣,我猜測將軍可能也並非身受皇命吧?」
李友亮被說穿了,干笑地點點頭︰「流芳還是如此聰明,確實,我只是為幫好友陳坤,他立功心切損兵折將,怕皇上怪罪。」
「如此最好,你退兵不要再幫陳坤,你並非身受皇命,這樣就算來日我北漢攻破天顯,也不算是你背叛南越。」顧流芳勸說道。
「可是陳坤那邊……」李友亮有些猶豫。
「我若是要攻佔天顯,又有何難,只不過費些力氣,但是這樣折損將軍之兵,使得日後南越皇怪罪下來,你豈不是冤枉?」
顧流芳確實是有一半為他好,另外一半,也是為不費吹灰之力攻破天顯。
李友亮思索一會兒,道︰「好吧!」
「雖然陳坤與我是至交,但流芳你擒我至此,不但不殺害,且為我處處著想,李友亮感激不盡,退他一次兵也無妨。」
「多謝將軍,待為你引薦北漢皇,設宴款待。」
「不用,我即刻就回天顯!」
納蘭廷玉從房間內邊走出,輕輕一笑︰「將軍毫發無損逃回天顯,豈不蹊蹺?待明日交戰,故作敗陣把你還給陳坤便是。」
「這位是?」李友亮十分詫異,居然有人一直躲在營帳里偷听。
「此乃我北漢君王,納蘭廷玉。」顧流芳介紹道。
李友亮微微一愣怔,這就是北漢皇?世曾二度傳聞,一傳他英明仁德,一傳他昏庸無度,如今看來,氣度翩翩,應取前者方是。
北漢有此聖君,看來南越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