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怎麼樣?」沉默片刻之後,李霖珍再次開口。
李排長點點頭,「其他人都還好,各有各的道吧,你也知道,老爺子這個人,不是很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也很少給自己的晚輩鋪路,當然,大小姐是例外,老爺子是很願意幫你的,只是你自己卻不願意呢」
聊著聊著,汽車駛進了一個大院子,門口的警衛很多,不過當看到車牌還有李排長探出的頭,都啪啪的敬禮,將汽車放了進去。
最後車停的地方是一個獨立的,很低調也很復古的二層小樓,帶著一個小院子,兩邊還有些平方。別看這種院落很古老,其實在北京的圈子里,能住這樣帶著農家味兒房子的,才是真正的上層人物。
雖然已是早春來報,但這城市邊緣,上午的空氣中還帶著點寒冬味兒,一個矍鑠的老人家,穿著一套整潔的中山服,正筆直的站在院子中央,從厲正這個角度看去,他覺得這老人家就像是一根旗桿,那頭上有些飄飛的白發,如同是一面旗幟。
「爺爺」隔著玻璃窗,李霖珍望著老人,輕輕的喊出一句話來。
如同是心有靈犀,就在李霖珍輕輕喊出的同時,老人筆直的身軀分明抖動了一下,眼神也向汽車望來。
李霖珍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推開車門就沖進了院子,李排長呵呵兩聲,下車將厲正等人的行李都拿出來,然後就那麼提在手中。
老爺子看到李霖珍出現,頓時邁開大步,張開了雙臂,「小丫子,你終于肯回來看爺爺了!」
「爺爺!」李霖珍撲進老人的懷中,抽噎不止。
好一陣子之後,李老爺子才拍著李霖珍的脊背,「好了好了,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吧,別讓人家看了去,以後有事沒事拿出來笑話你,都這麼大個的人了!」說完,李老爺子還對著厲正兩人笑了笑,不過當他眼光掃過厲正的臉時,明顯的有個停滯的過程。
「李老爺子好!」李霖珍已經放開了自己的爺爺,不過還一直低著頭,用紙巾擦著眼。厲正上前,主動伸出手,何佳柔則是跑上兩步,挽住了李霖珍。
老人的大手雖然有些干枯,卻非常的有力,若不是厲正這段時間很有起色,恐怕會在老人家的指力下出糗,「李老爺子身體真好!」
爽朗一笑,李老爺子雙目炯炯的盯著厲正,「若你是姓厲,那就不能再喊我老爺子,只能喊爺爺!」
沒想到老人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厲正稍愣之後,笑道,「爺爺!」
「乖!」老爺子沒有放開厲正的手,牽著厲正,轉身跟他走了個並肩,另外一只手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著,「乖!喊爺爺,沒錯,你不吃虧的!」
厲正還能說什麼呢,只有苦笑了,拋開其他的事情不說,僅憑現在跟李霖珍的關系,喊爺爺,那是真沒吃虧。
屋子里的陳設也很簡單,進門算是一個會客廳的地方,放著兩排八把高靠背的椅子,正對大門的最里面,靠著牆壁還有兩把靠背更高跟大的椅子。每兩把椅子之間都放著一個高度合適,一尺多見方的高腳茶幾,總得看起來倒像是個會場。
老爺子拉著厲正走到房間最盡頭的兩把椅子前,分別坐下。
雙手模上木椅的扶手,那種光滑細膩的感覺讓厲正肯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這椅子,是真正的明朝紅木椅,真正的古董,這李家一擺就是十把,果然是財大氣粗。
李霖珍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拘束,不過很快就放開了,畢竟這是自己的「家」。
張羅著讓人端上茶水什麼的,李霖珍很快就習慣了主人這個角色,讓李老爺子看在眼里,樂在嘴上,「這丫頭,就是勤快!」
說完,老爺子又轉過頭來,「怎麼了?小厲,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哦,看上這椅子了?」
一直在撫模扶手的厲正抬起頭來,平日里還算自信的厲正此時倒真有種見了長輩的感覺,「爺爺,這椅子很值錢吧!」
李老爺子大笑著搖頭,「老實告訴你,這椅子,嗯,進我李家的時候,也就是相當于幾十塊錢一把,呵呵,這樣說起來,是不是不值錢?」
幾十塊錢?厲正肯定不相信,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就算是幾十的十萬倍也不一定能夠買到一把,更不消說這麼完整的一套了。
「說起來啊,這套椅子,還有茶幾,能夠來到我李家,跟你祖父,還有很大的關系呢!」厲正對椅子的好奇,卻將李老爺子的情緒一下子帶入到過去的歲月之中。
祖父?這個詞,對于現在的厲正來說,如同陰天的太陽,明明知道該在哪里,卻不知道是什麼方向,「爺爺,你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
「嗯」老爺子正在組織語言,就听的後面,李霖珍的聲音響起來,「爺爺,小正,你們還在做什麼呢,進來吃飯了!我餓死了!」
「吃飯,吃飯,空了我們再說!」老爺子一听,拍著椅子扶手站起來,帶著厲正進了後堂。
轉過剛才厲正兩人坐的地方,就是後堂,原來這前堂後堂是聯通的,只是豎立一個屏風樣的牆壁,從前堂的左右兩邊都可以進到後堂,是沒有門的。
後堂里擺著一張足夠12人坐的大圓桌,同樣,也是上好的明朝紅木打造,就連那些就餐椅子也是。
李霖珍跟何佳柔正站在桌子邊上,雖然貼著椅子,卻沒有坐下,顯然,李家的規矩,很大。
老爺子樂呵呵的在背靠屏風的位置坐下,然後招呼厲正,「小正,這邊坐!」
厲正坐在老爺子左邊,李霖珍很自然的就去做了右邊,何佳柔則是乖巧的挨在李霖珍身邊坐下。
飯菜很快就端上來,老爺子拿起筷子道︰「今兒中午,就不喝酒了!為小正的身體著想,晚上這頓飯啊,你可就跑不掉了!听說你要來,一些老朋友都說了,今個兒晚上啊,要來看你!」
「看我?老朋友?」厲正剛剛撮起沉甸甸的鐵木筷,听到老爺子這樣一說,又愣住了,自己在北京,還有老朋友?
或許是厲正吃驚的模樣太過顯眼,讓老爺子笑著道,「先吃,先吃,吃了之後讓小丫子帶你去安頓下來,晚上有的你忙了!哈哈!」
一頓午餐,在厲正的滿月復疑問中,落了肚。
李家的廚師,很有水平,一些平常的菜,都做的很好吃,李家吃飯的規矩,好像是食不言。這是厲對午餐的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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