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土匪 人間篇 第四章︰過往

作者 ︰ 純白棉花

以影奴為首的數十道黑影出現在破敗的山寨。

影奴問道︰「這里便是當年俠匪的山寨?」

「正是此處。」先前那暗影回到。

影奴旋即命令道︰「四下搜索,不要漏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

數十道黑影四散開去,開始搜索,很快便有了發現。

「頭領,外面有火堆,茅草屋中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被褥稍有余溫,顯然一直有人在此居住,剛離開不久。茅草屋中並沒有打斗痕跡,排除廝殺的可能。這是在茅草屋中發現的。」先前那暗影將符箭,符刀和烏木弓遞給影奴。

影奴眼中精光大盛,一把抓過符箭,仔細端詳,確定與擊殺三個保鏢的怪箭一模一樣,旋即拿起符刀發力斬向自己的佩刀,佩刀應聲而斷。

「果然如此……」暗影拿著符刀,卻是沉默下來。

這茅草屋中兩人就是擊殺劉猛,搶走一品靈石的凶手,跟他推測的一樣,凶手擁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卻不想與那怪箭一樣,都是畫滿奇怪線條。

這兩人是俠匪的漏網之魚,還是別的土匪,半夜離開,是收到消息,還是巧合?為何會將如此厲害的武器留在茅草屋,是故意留下示威,還是遭遇什麼狀況,來不及帶走?

一時之間,影奴也想不出所以然。

林白沒有想到王大牛如此听話,真的把靈石扔的很遠很遠,他們足足走了將近一百里才找到箱子,幸好王大牛雖然痴呆,卻認得路,否者就只有大海撈魚,悔之莫及。

讓林白心疼的是,箱子里只剩下三十顆靈石,其余的靈石都找不到了,加上他先前撿到的只有三十一顆靈石,就因為自己的嘴賤,便丟失了一半多的靈石,讓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不過有總比沒有強,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以緩解心中的肉痛。

雖然不是很了解靈石在仙人中具體價值,三十一顆靈石也有點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凡間的金銀可以比,林白將靈石收好藏在懷中,他們便馬不停蹄趕回山寨。

「有人!」尚未到山寨,林白倏然一驚,止住腳步。

他在山寨周邊設置一些小機關,這些機關很隱秘,沒有任何殺傷力,但用來示警卻是效果極佳,現在這些小機關大部分被觸動,顯然有客人來了,人數還不少。

「會是誰?難道是靈石的主人追查到這里了?」林白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三年來,他一直都很小心,每次打劫後都清除痕跡,絕不留下尾巴,但上次受傷太重,王大牛顯然不會清除痕跡,必然留下很多線索,算算時間,追查到這里很有可能。

若真是這樣,他現在應該有多遠逃多遠,可山寨那有他放不下的東西,就算要走,也得先告別才能走。

林白掙扎片刻,終究放不下,旋即對王大牛囑咐一番,帶頭冒險潛伏,幸好一路無事,旋即兩人躲在角落草叢中,剛好遠遠瞧見影奴左手抓著符箭,右手用符刀一刀斬斷佩刀。

林白臉色不由一變,他陡然想起,王大牛並沒有收回殺死三個保鏢的三支符箭,只要不傻,必然能夠推斷出他的身份,看這些人氣息陰冷,訓練有素,竟是沒由半點聲響,有如影子一般,顯然都是行走黑暗中的殺手,尤其是中間那應該是領頭的黑影,給他極為危險的感覺,估計比先前那先天高手的車夫更厲害。

萬幸他們出去尋找靈石,不然還在茅草屋中,措不及防必將凶多吉少,果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多虧他嘴賤,也多虧王大牛听話將靈石扔的遠遠的,諸多巧合下,他們才能躲過這一劫。

那頭領突然回過頭來,望向他們藏身之處,嚇得林白忙縮頭,瞥見一旁有一只野兔,忙用腳將它撥了出去。

見是一只野兔,影奴這才收回目光,旋即朗聲命令道︰「所有暗影听令,分散搜索。」

「是。」眾暗影應命,消失不見。

「就這演技還想騙哥。」林白卻是冷笑一聲,不為所動,果然不出片刻,那頭領再次出現。

影奴環視四周,毫無動靜︰「看來他們並不在附近,不能在耽擱。」

旋即影奴帶領其余暗影再次消失不見,卻留下一個暗影留守在山寨。

林白心中凜然,這頭領做事如此滴水不漏,他本打算等他們走了再出來,現在確是計劃破產,可惜他雙臂受傷,否則如果符箭在手,一箭就能夠搞定這暗影,現在只能從長計議。

正當林白思索應該怎麼不驚動這暗影,潛伏進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一旁的王大牛竟然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

「敢死!」旋即林白卻發現大牛正拖著大棒槌,大刺刺的走向那暗影,那暗影第一時間發現了王大牛,林白心中暗罵,毫不遲疑躍出身來撲向那暗影。

既然已經暴露,那只能將錯就錯,只希望那遠去的頭領不要回來,否者他們在劫難逃。

「啪!」

那暗影並沒有發信號,而是不屑的撲殺向王大牛,顯然想先擒住王大牛,再通知影奴,面對王大牛的大棒槌,他不躲不避,竟是用刀招架,可他不知道王大牛天生神力,這大棒槌被林白畫了加重符,重達百斤,除非先天高手,否者根本抵擋不住,而他不過內家高手,結果毫無疑問,被王大牛一棒子炸成肉餅。

「呵呵……」一棒槌殺了暗影,王大牛不由沖著一旁氣急敗壞的林白傻笑。

林白環視四周,確定沒人過來,這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中大呼僥幸,要不是這暗影托大,想要獨自擒住王大牛,而是第一時間發信號,引來那首領,死的就會是他們了。

這一嚇,林白也沒心思再責怪王大牛,帶著王大牛,撥開層層蔓藤,來到一條隱秘的小道,左拐右拐,走了一段距離的路,到一個山洞,沈傲的腳步倏止,後面反應慢半拍的王大牛,一時沒停住腳步,差點撞在林白身上。

林白望著前面的山洞,眼中復雜無比,仿佛這山洞中有什麼洪水猛獸,讓他不敢進入,旋即他轉身對王大牛吩咐道︰「你留在外面把守,不要進來。」

「哦!」王大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痴呆的臉上稀見的浮現擔憂,因為他從來沒見過林白這樣,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白不再理會王大牛,閉了眼,努力將那些畫面忘記,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努力擠出笑容,這才邁動步法進入山洞。

山洞中並沒有什麼洪水猛獸,唯有一個個拱起的墳包,不多不少正好九十八個。

「大老爹,屠夫,豬頭,小妹……我來看你們了……」林白跪在墳包前,腦海中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如今卻長眠在此,張開嘴努力讓自己微笑,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滑落,泣不成聲。

良久,林白擦干淚水,這才哽咽道︰「我和大牛哥很好。這一次過來看你們,是因為我們要離開,去青門劍派。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大牛哥,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我成為仙人,找到韓立狗賊,將他碎尸萬段……」

「小弟……」王大牛不知何時竟然進了山洞,突然喊道,痴呆的雙目滿是痛苦。

林白跳起身來,有如被激怒的獅王,咆哮道︰「誰讓你進來,滾出去!」

嚇得王大牛臉色發白,卻下意思道︰「小弟,我……我听見有人叫我……有很多人再叫我的……他們很熟悉,可我想不起來他們是誰……他們是誰……」

「小弟……我心痛……我的心很痛……」說著王大牛突然發了瘋一般,死命捶打自己的心口,發出砰砰砰巨響。

「走,出去……」林白頓時慌了,忘了雙臂傷勢,一把抓住王大牛便拖著向外走。

三年前,趙國大將軍韓立帶領一百鐵甲軍精英圍剿山寨,只有他靠著隱身靈符帶著王大牛逃過一劫,不過王大牛腦子受傷,忘記了一切,變得痴痴呆呆。

他其實很羨慕王大牛能夠忘記這一切,不用這麼痛苦,所以這三年來,林白不但沒有想辦法醫治王大牛,反而改變態度,盡量不讓王大牛想起來,不讓王大牛進山洞,便是怕他睹物思情,記起以前的事情,徒增痛苦。

沒想到王大牛還是進來了,眼見他狀若瘋癲,林白極是擔憂又是心痛,生怕他記起一切,不堪承受,拉著他頭也不回除了山頭,離開山寨。

另一邊,影奴發現被林白拋棄的空箱子,臉色大變︰「所有暗影放棄搜索,全速返回俠匪山寨。」

說完,影奴不管其余暗影,身若游龍,一馬當先,飛速趕回俠匪山寨。

片刻後,當影奴回到俠匪山寨,早已人去樓空,不見人影,眼見一灘血肉,像是在赤果果嘲諷他的無能。

此刻,他確定怪箭和怪刀都是刻意留下,讓他發現,就好比貓捉老鼠前,會先耍弄老鼠一番,臉色變得陰沉可怕,心中卻陡生頹廢,沒想到自己竟會被兩個土匪耍的團團轉。

想到劉雄先前的交代,若是自己不能完成任務,結果可想而知,影奴旋即咆哮道︰「所有暗影四散追查,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旦發現線索,重重有賞。若是找不到那兩個土匪,我們有所人都得提頭回去。」

隨後趕到的暗影再次四散開去,發了瘋的開始搜尋林白和王大牛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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