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荒涼的林間小道。
「傻大牛吃飯了。給……」林白將饅頭遞給一旁的王大牛
王大牛兩眼痴呆,下意識接過饅頭,卻拿在手中不吃,
「傻大牛快點吃……」在林白再三催促下,王大牛才緩慢的咬了幾口,旋即卻又拿在手中,繼續發呆。
「哎……」林白無奈,自從進了山洞之後,王大牛就變的越發痴傻,不言不語,一直發呆,對吃都失去了興趣。
他雖然心急,卻毫無辦法,所幸王大牛除了發呆外,並無其他異常。
為了避開暗影的追捕,他帶著王大牛進了森林,風餐露宿,直到十天後他的雙手恢復如初,這才出了森林,干起了老本行,這馬車便是打劫來的,並且用打劫來的銀兩,到偏僻小鎮購置干糧,聘請熟悉青門劍派路途的車夫。
讓林白稍感欣慰的是,這些天並沒有發現暗影,馬車繼續前進,王大牛繼續發呆,林白繼續當保姆。
這日馬車突然停下,車夫說道︰「小哥,前面就是青鋒仙山。」
馬車內昏昏欲睡的林白精神一震,旋即他迫不及待跳下馬車,舉目相望,只見前方山脈相連,有如巨龍盤臥,古木蒼翠,郁郁蔥蔥,正中央,一座山峰直插雲霄,好似一把利劍,似要刺破天穹,極具視覺沖擊力,讓人心生震撼。
這便是青鋒山,他向往已久的仙門青門劍派便在這山峰雲霧之上,林白的雙眸陡然變得熾熱,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小哥既然已經到了目的地,你把另一半的工錢給老漢吧。」車夫很不識趣的打斷道。
林白回過神來,旋即道︰「抱歉,我沒有銀兩了。」
車夫雖是老實人,此刻也不由臉色變黑,少了一半工錢,他這趟可虧大了,家里的婆娘還等著他賺錢買米下鍋︰「小哥你不能這樣,我們說好,老漢把你們送到青鋒山下。你再付另一半工錢的。」
林白見車夫的憤怒不是作假,這才說道︰「我沒有說不付另一半工錢,不過我確實沒有銀兩了。所以這馬車便當另一半工錢給你吧。」
林白並沒有說謊,打劫來的銀兩都用來買干糧,他身上確實沒有銀兩,這馬車他一早便處理過,就算是原主人都不可能認出來,之所以試探車夫,是因為多年的習慣使然,使他處處小心謹慎,對人抱有警惕懷疑之心。
車夫不由一呆,這馬車價值不菲,是他夢寐以求的,可……遲疑片刻,車夫漲紅著臉,咬牙擺手說道︰「小哥,這不合適。這,這馬車,老漢不能要……」
林白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反而勸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身上沒有銀兩,再說這馬車我也沒用,你不要的話,我也只能將它放生了。于其讓它自生自滅,被野獸吃掉,還不如你拿去。」
遲疑片刻,車夫不由搓手,這才答應道︰「那老漢就多謝小哥了。」
「小哥慢走。」林白旋即便打算帶著大牛離開,卻沒有想到哪車夫竟然叫住了他。
林白心中一驚,暗自戒備,鎮定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車夫敬畏的望了一眼青鋒山,這才壓低聲音道︰「小哥是想上仙山嗎?」
林白一愣,也不隱瞞︰「是的,有什麼不妥嗎?」
車夫擺手道︰「不怕小哥笑話,老漢那婆娘便是這仙山附近百里處的李家村,他婆娘的三弟李二狗,一心想做仙師,三年前不听家人的勸告,只身一人,去爬天路,結果不但沒有成為仙師,反而再也沒有回來。估計是跟那些人一樣,都摔死了。」
「這仙師的名額早就分給附近的貴族子弟了。凡人怎麼可能成為仙師,那是痴心妄想啊。」車夫滿是感慨。
林白眉間跳,這麼看來老頭口中的山路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他知道,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秘密,該死的老頭又騙他。
很多人都想成為仙師,去爬山路結果都摔死了,這麼說來這山路很危險。
林白從車夫的話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而後感謝道︰「多謝大叔相告。我只是慕名而來,想要游玩一番。」
「是老漢多嘴。老漢告辭。」車夫這才駕著馬車離開了。
林白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沒想到竟有此事,原來想要成為仙師,竟然有名額限制,不過證明那條山路是確實存在的,只是不知道還有不有效?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青鋒山,又怎麼可以半途而廢,旋即林白一咬牙,按照記憶尋找老頭說的那條通往青鋒山頂峰的神奇山路。
五歲那年,他遇到了老頭,老頭好吃懶做,邋遢貪杯,爛賭成性,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他的生活不但沒有絲毫改善,反而變得越發糟糕。
他不但要養活自己,還得養活那該死的寄生蟲,不時東躲西藏,躲避討債的追殺,老頭常會不要臉的搶他乞討來的銀兩買酒喝或者去爛賭,事後還得他去搽,無恥到了極點。
沒事最愛吹牛,說自己當年如何牛逼,手持三尺青鋒,以一敵百,大殺邪魔外道,殺的他們尿流,剛開始听的時候他還會小小崇拜一下,到最後老頭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听的他耳朵生繭,都可以倒背如流,這才恍然醒悟,徹底看穿這無良老頭的本性。
要他真那麼厲害,就不會被幾個地痞無賴打的頭破血流,跪地求饒了,還得靠他拿銀兩去救,至此以後,不管老頭說什麼他都嗤之以鼻,絕不會相信。
他一直以為自己忘記老頭說的話,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記得的。
老頭說過他是青門劍派的仙師,八百年前青門劍派的祖師爺在青鋒山中修行,一著悟道,星轉斗移,震驚天下,自號青門道人,開創青門劍派。
青門道人一劍將青鋒山劈成兩半,開闢出一道山路,廣告天下,凡有人能夠通過山路到達頂峰,便收其徒弟,傾囊相授,青年才俊有如過江鯉魚,紛紛上山,最後只有五人通過山路上了頂峰,成為青門道人的弟子。
青門劍派開派至今,凡能通過山路,到達頂峰者便能夠成為青門劍派弟子的規矩保留至今,至此卻在沒有人能通過,漸漸被人遺忘,老頭告訴他,當年他就是通過山路成為八百年第一個到達頂峰的天才,被青門劍派的掌門破格收為大弟子。
他並不相信老頭的話,就他那鳥樣,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听了車夫的話,他更加確信,估計這老頭應該是靠名額成為青門劍派的弟子吧。
不過也不像啊,老頭要真是貴族子弟,怎麼會落魄到這種地步,難道老頭根本就不是青門劍派的仙師,只是走了狗屎運撿到了靈符?
林白不無惡毒的想道,兜兜轉轉,根據記憶中老頭的描述,他終于找到了那條山路。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這條山路實在是太特變了,山路筆直有如利劍,一望無際,將青鋒山一分為二,左邊是狹窄山路,右邊則是萬丈懸崖,光滑的岩壁寸草不生,讓人望之生畏,難怪有很多人摔死,這山路確實凶險。
望著天險山路,仙門似乎觸手可得,林白反而望而止步,變得遲疑。
老頭常說他天賦驚人,只是比他差一點,在他的教下,一定能夠通過山路到達頂峰。
「就相信他這一次。」林白深吸一口氣,漫步登上山路,身後的王大牛下意思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