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循聲望去,迎面走來一道人影,身著灰色長袍,胸口處繡著兩字—青門,仰著頭,一臉倨傲,用眼角不屑的瞥了瞥林白,旋即皺起眉,呵斥道︰「哪來的乞丐,竟敢私闖青門劍派。」
林白眼珠一轉,旋即掙扎站起身來,一臉討好道︰「仙師,我們是慕名而來,拜師學藝的。從山路上來。」
林白爬了三天三夜上路,渾身散發濃烈的汗酸惡臭,吳浩不由捂鼻,後退幾步,與林白拉開距離,眼中滿是厭惡,冷聲道︰「你們是什麼身份,也妄想成為青門劍派的弟子,還不快滾!」
「老頭說的沒錯,因為長久沒人通過山路,所以青門劍派的仙師都忘了這規定。就算爬上山,也得賄賂守門仙師。當初老頭就用了三千兩。」林白也不生氣,旋即一咬牙從懷中拿出三顆靈石,想了想,又加了兩顆,將五顆靈石塞吳浩手中,小聲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仙師能夠通融一二。」
「一品靈石。」吳浩正要發怒呵斥,將這不知好歹的黑臉小乞丐丟下山,看到手中的一品靈石,瞳孔聚然緊縮。
「疙瘩……」林白心中一跳,看吳浩如此震驚,顯然這靈石價值不菲,怕是他給多了,不由心痛,但後悔也來不及。
吳浩回過神來,旋即他不著痕跡的將五顆一品靈石收入懷中,然後故作輕描淡寫的問道︰「這石頭你從哪來?」
眼中熾熱的光芒卻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該死。」林白雖年少,但坎坷經歷,將他磨礪的極為老成世故,立馬察覺到吳浩起了貪念,知道要是自己回答不慎,引得吳浩懷疑的話,他很有可能會謀財害命。
林白額頭不由冒汗,電光火石間,腦海中想起先前車夫所說,他心中了決定。
旋即林白小黑臉略帶惶恐,有些結巴的回答道︰「仙,仙師,我,我們是仙山附近,李,李家村的獵戶,晚上打獵的時候發現這些會發光的石頭,便撿了回來。听村里的老人說這是仙石,所以就想著交給仙師,看仙師能不能收我們為徒。仙師這真的是仙石嗎?」
說道最後,他眼帶三分好奇七分敬畏仰望向吳浩,將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獵戶小子的神態舉止拿捏得極為準確,若是不明就里之人,定然會被騙相信。
吳浩也不例外,旋即他不答反問,淡淡道︰「你們就只撿了五顆嗎?」
說完,吳浩目光如炬,有如兩把利劍射向林白,林白心中一凜,不由打了一寒顫,知道吳浩雖然信了他的謊言,卻懷疑他不止撿到五顆靈石,所以才拿言語試探,心中暗罵,假裝慌亂道︰「不瞞仙師,我們一共撿到八顆。不過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仙石,所以不敢全部給仙師。」
說著,林白故意敞開衣領,讓吳浩看到,從里面拿出用麻布包裹的另外三顆一品靈石,恭恭敬敬遞給吳浩。
吳浩雙目發亮,接過麻布,確定里面的也是三顆一品靈石,不由滿是喜色。
八顆一品靈石,對身為外門弟子的他來說可是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富,更何況乃是意外橫財,如何讓他不高興,連帶著看這黑臉小乞丐都不是那般面目可憎了。
林白松了一口氣,總算將吳浩騙了過去,幸好他將靈石分開用麻布包裹,藏在不同地方,否者真是危險了,小心謹慎的習慣又救了他一命。
「你剛說要拜師學藝?」吳浩就算再聰明也想不到,眼前的黑臉小子竟然如此狡猾謹慎,所以沒有再懷疑林白,旋即他將三顆一品靈石收好,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雖然態度依舊傲慢,語氣卻比先前好了一些。
吳浩乃是青門劍派這一代第一批外門弟子中的老人,負責第一關靈根測試,不過接受測試名額早已定好,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他雖然收了林白八顆一品靈石,卻不打算破了規矩,讓林白接受測試。
不過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也不能太過翻臉無情,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讓林白自己知難而退。
林白敏銳捕捉到吳浩的推辭,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他一咬牙,決定冒險一搏,旋即他跪來,懇求道︰「稟告仙師,小人一直听村里的老人說。說要是能上山路,就可以拜師學藝,成為青門劍派的弟子。所以小人才斗膽從天路爬上來。希望仙師能夠給小人一個機會,小人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仙師。」
吳浩一愣,這才想起青門劍派確實有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眼見林白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眼中不由陰晴不定,想了想後,旋即道︰「天意如此。今日剛好測試,你來的倒也是時候。既然有這份心,到一旁排隊接受測試吧。不過能不能通過測試,就看你的機緣。若是通不過測試,本仙師也無能為力,你就安心回家,繼續做個凡人吧。」
林白心中暗罵吳浩厚臉無恥,嘴中忙謝道︰「多謝仙師。」
「起來吧,跟本仙師過來。」吳浩邁步離開。
林白帶著王大牛跟在吳浩後面,這才發現,原來殿門前早已經排起長隊,這些少年無不身著錦衣玉服,非富即貴,顯然就是擁有名額的貴族子弟。
眼見林白走過來,這些貴族子弟無不捂鼻,眼中滿是鄙夷,紛紛躲避,好似林白是什麼洪水猛獸。
林白也不在意,拉著王大牛來到隊伍的最角落,默默等待。
一時間貴族子弟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乞丐在這?」
「誰知道,說不定是哪家的僕人?」
「可他們怎麼跟在吳仙師後面,難道是吳仙師的故人?」
所有聲音匯集在一起,有些亂糟糟,林白充耳不聞,閉門養神。
吳浩不由眉頭微皺,旋即呵斥道︰「都給本仙師閉嘴。」
頓時所有貴族子弟都住嘴,鴉雀無聲。
吳浩這才滿意,接著朗聲說道︰「測試現在開始,輪到的人將手放在驗靈碑上,靜心凝神便可。若是驗靈碑發光便通過測試,可以接受下一個靈竅測試。通過兩個測試便可以成為青門劍派的弟子。若是驗靈碑沒有發光一律為不合格,排到右邊,測試結束後,立馬下山離開,不得逗留片刻,否者後果自負。」
排在第一個的貴族子弟依言將手放在驗靈碑上,靜心凝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丈人高的驗靈碑,林白也不例外。
半晌,驗靈碑毫無異樣,並沒有發光,一旁的吳浩冷冷宣布︰「測試不合格,到右邊去。」
那人臉白如紙,失魂落魄的來到右邊。
接著是第二個,依舊不合格……
很快右邊排起長長的隊伍,直到第三十個測試者,才讓驗靈碑微微散發光芒,通過了測試,否者都要懷疑這驗靈碑是不是壞了,根本就不會放光。
測試到最後,除了那叫做鄭平的貴族子弟外,再沒有人讓驗靈碑放光,最後終于輪到林白。
林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不安,邁步上前,來到驗靈碑上面,望著眼前丈人高驗靈碑,想起自己八年勤學苦練卻一直無法邁過那道坎,一時間卻不敢下手。
「這小乞丐竟然也能參加測試?」
「難道這小乞丐也有名額?」
那些測試失敗的貴族子弟,眼見林白也要測試,忍不住再次議論紛紛,被吳浩眼神一掃,這才不忿的住了嘴。
見林白久久不將手放到驗靈碑,吳浩心有不耐,不過看在八顆一品靈石面子上生生壓住︰「不用害怕,將手放到驗靈碑上面就可以。」
成敗在此一舉,林白深吸一口氣,旋即將手放在驗靈碑上,觸手冰涼,旋即他閉目,靜心凝神。
驗靈碑毫無動靜,那些貴族子弟松了一口氣,旋即紛紛嘲笑,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受創的自尊心好受些。
「小小乞丐也想成為仙師,當真是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通過測試。」
「就是,就是……連我們都通不過,這小乞丐怎麼可能通得過……」
吳浩心中厭煩,也懶得再阻止,正要宣布測試失敗時,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