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若是換做早前,他肯定拂袖而去,不理會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可想到心懷不軌的吳浩,他只能將心中的憤怒生生壓下,但不代表他甘心受辱。
「啪!」
林白掏出十五顆二品靈石重重拍在櫃台上,大聲道︰「這刺盾小爺我要了。」
劉德的臉頓時有如染房,忽青忽紫,精彩到了極點。
林白這無疑是赤果果的打臉,他有心教訓這不知死活的黑小子。
可剛這番動靜,驚動了一樓的顧客,正好奇打量。另外三個掌櫃也是如此,不過他們眼中則多了別的意味。
四位掌櫃售賣的靈器品級雖是不同,但暗地也存有競爭,免不了明爭暗斗,不會介意落井下石。
劉德心中一驚,後背不由直冒冷汗,眾目睽睽下,若他真的翻臉,不將刺盾賣給林白,無疑是砸了百寶閣的牌子。按照門派的規矩,可不是撤職這麼簡單,他連小命都將不保。
他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自食苦果,心不甘情不願道︰「你稍等。」
林白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他一早就用神識觀察過劉,知道他不過是聚靈三重,無需太過畏懼。
他剛故意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便是為了吸引注意力,讓這狗眼看人低的掌櫃不敢異動。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這劉果然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不過一次付了全部家當,他還是心痛無比,他本來還打算討價還價,看是否能便宜點,現在是不可能了。
「算了。就算還價,這狗眼看人低的掌櫃也不會便宜。」林白自我安慰,可依舊心痛,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仰著頭,斜著眼,那樣子像極了傲嬌的藍眼青鳥。
眼見林白如此,劉德卻心泛嘀咕,難道這黑臉小子不是青門劍派的外門弟子?
劉德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青門劍派的外門弟子,怎麼可能有十五顆二品靈石?也就只有一些大門派的真傳弟子,才會有這種一擲千金,毫不在乎的氣勢。
「該死,也不知道這黑臉小子是哪個大門派的內門弟子,干嘛沒事冒充窮鬼門派的外門弟子,害我看走眼。」這麼一想,劉德不覺有些惶恐。
有些修仙為了掩飾身份,或者出于別的目的,常會冒充其他門派弟子,這在不周谷並不少見。
他就曾親眼目睹,上一任西櫃掌櫃因為得罪了一個冒充清玄門的外門弟子,結果第二天便死于非命。門派雖然大怒,但在得知此外門弟子的真實身份,只能妥協。
此事就這般不了了之,可他卻是記憶深刻,忘不了西櫃掌櫃的慘狀,他可不想步入後塵。
劉德打了一個寒顫,旋即忙取出刺盾交給林白,這一次態度卻是有些卑謙。
眼見劉德判若兩人,饒是林白也猜不到他竟誤會自己是某大門派的真傳弟子,還以為這劉德欺軟怕硬被他鎮住了。
他也沒多想,接過刺盾開始嘗試使用。
卻在此時,一道青影疾飛而來,林白定眼一看,正是藍眼青鳥,他心中一突,下意識防備︰「這賊鳥難道想在這下手?」
旋即他想起自己已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倒也不用防備賊鳥,不過可不能讓人發現他認識這賊鳥,不然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卻不想天不遂人願,藍眼青鳥竟然直直飛了過來,停在他肩上。
林白只覺一陣惡寒,知道要遭,卻是來之不及,只見旋即出現一道倩影,正是那日踫見的紅衣少女月兒,不過這次卻不見許明和孫浩兩人。
月兒本是追隨藍眼青鳥而來,眼見藍眼青鳥停在林白肩上,還以為藍眼青鳥被林白捉了,頓時氣不打一處,嬌喝一聲︰「該死的偷鳥賊,快把小藍放了。」
說吧,縴手一揚,一道指頭粗細的紅芒激射向林白胸口,竟是不分青紅皂白立馬出手,當真蠻狠到了極點。
「該死的賊鳥!」林白立馬變色。
他知道這紅芒厲害,剎那間他將神識一分為二,一分神識自然流轉附在雙眸,清晰捕捉到紅芒軌跡,另一分神識進入刺盾內部,打算強行抹去里面的靈識印記。
哪知神識一進入刺盾內部空間,有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自行流轉,找到刺盾內部空間中央處的靈識印記,一口將它吞了。
林白不由一愣,旋即卻驚醒過來,他知道此刻不能遲疑,將刺盾內部空間的神識收回。
旋即他忙注入靈力,刺盾頓生變化,化作一個圓形盾牌,將他整個身軀整個護住,圓盾頂端有十尺長的鋒利劍刺。
「踫!」
紅芒擊在刺盾,發出一聲悶響,林白只覺一股大力傳來,不由後退一步嗎,足見這紅芒威力之大。
他卻是不驚反喜,這麼看來這刺盾的防御當真不錯,抵御吳浩靈器發射的劍芒應該沒有問題。
劉德眼角一跳,心中震驚莫名,他沒想到林白竟然能夠立馬激活刺盾使用,顯然他抹去了刺盾內部的靈識印記。
這麼看來這黑臉小子靈識強大無比,定然是大門派的真傳弟子。說不定這門派是符修門派,否者不會擁有如此強大的靈識?
幸好自己反應,若真徹底得罪了這黑瘦小子,說不定自己會成為另一個西櫃掌櫃。
劉德擦了擦額頭冷汗,正打算怒斥來人,待瞧清紅衣少女的樣貌,不由一愣,旋即卻是臉泛苦澀︰「怎麼是這小祖宗。這可如何是好?」
劉德當然認識月兒,百煉門不同于一般仙修門派,分為煉丹派和煉器派。
其中煉器派負責煉制靈器和法器,最好的成品留給門內弟子使用,另外則是放到百寶閣售賣。
百寶閣賺取的大部分靈石,卻是用來購買各類珍貴藥草,供給煉丹派煉制各品級靈丹。
煉丹派煉制的靈丹並不售賣,而是專門供給天賦弟子,以及各大長老等用來修煉。
因此煉丹派的地位比煉器派更高一籌。
這月兒雖只是聚靈七重,卻是煉丹派金丹期大長老的孫女,視她為掌上明珠,就算掌門對她也是疼愛有加。
若是其他人在百寶閣如此膽大妄為,他當然不會客氣,可這位小祖宗,他可不敢得罪。
劉德一時間進退不得,只能尷尬立在地上。
「咦?」眼見林白安然無恙,用一個模樣怪異的盾牌擋住了自己用紅芒,月兒發出一聲輕呼。
這一次她倒沒有再冒然動手,縴手多了一根紅色長鞭,嬌聲命令道︰「偷鳥賊,乖乖把小藍放了,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氣。」
「啪!」
說著,月兒示威性的甩動手中極品靈器紅菱鞭,發出一聲爆鳴,虛空中肉眼可見的漣漪四散。
林白身軀縮在刺盾後面,只露出雙眼,瞳孔微縮,他已認出月兒,正是上次追捕藍眼青鳥的紅衣少女,手中紅色鞭子給他極度危險的感覺。
林白感覺不錯,這紅菱鞭乃是煉器門,唯一一位高級煉器大師,專門為月兒煉制而成,攻守皆備,可長可短,端是神妙無比。若不是月兒修為不夠,最高只能使用極品靈器,定然會煉制一件法器給她。
他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顯然這紅衣少女怕是誤會了。
不過林白卻很厭惡月兒的狠辣,不分青紅皂白便動手。若不是剛好刺盾在手,他的神識強大無比,頃刻間便吞噬了刺盾內部空間的靈識印記,激活刺盾,刺盾的防御力剛好抵擋住紅芒,這一下他非死即傷。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藍眼青鳥,若不是此刻一旁的月兒虎視眈眈,林白早就將這該死的賊鳥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眼見一旁的劉欲言又止的樣子,林白心中一動,猜到這月兒應該同屬于這百寶閣的門派,地位怕是不低,所以才讓劉如此顧忌。
他權衡片刻,旋即道︰「這位仙姑怕是誤會了,這賊……鳥我根本不認識。是它自己突然停在我肩上,若不是不信,可以問掌櫃。」
兩方都得罪不起,劉德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證明道︰「沒錯。」
月兒神情稍緩,將信將疑道︰「真不是你偷走了小藍?」
林白一咬牙,所幸收了刺盾,道︰「你要是不信,大可過來將這鳥捉走。」
林白看似無所謂,實則暗自戒備,靈根內靈力快速流轉,一旦月兒有什麼輕舉妄動,他便會在第一時間激活刺盾。
「諒你也不敢騙本姑娘。」月兒這才嘟著道,旋即卻是俏臉一變,柔聲對藍眼青鳥道︰「小藍快過來姐姐這。」
林白清楚感受到肩上的藍眼青鳥身子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慘不忍睹的過往,藍眼中露出畏懼。
「賊鳥你也有今天。這麼看來這小妞不簡單,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林白眼見傲嬌的藍眼青鳥,竟然這麼怕月兒,心中大爽。恨不得藍眼青鳥落在月兒手中,好好折磨它一番。
藍眼青鳥眼見月兒越走越近,不由一陣慌亂,振翅疾飛,月兒連忙追趕。
眼見一人一鳥消失不見,林白這才松了一口氣,一旁的劉則是擦了擦額頭冷汗,同樣也松了一口氣。
林白實在不想再待在百寶閣,以免再出什麼意外,旋即他離開百寶閣,趕往青鋒山。
林白到達青鋒山已是夜深人靜,他將竹筏藏好,便打算動身回小院。
黑暗中,突然一道劍芒劃破夜色,向著林白的後背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