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梁鴻儒過來的還有兩男一女三位白種人,梁鴻儒向李文打了個眼色後,把三人向大家作了介紹,這個介紹針對的是現場所有人,也沒有說他們的身份,只是略提下名字,四十歲左右的威廉•羅伯茨是三人的領頭,女的是他的秘書,身材魁梧的那位是他的保鏢。
威廉•羅伯茨是個交際高手,他幾句話便挑動了現場的氣氛,也由于三人的到來,營火燒烤到中途時,李文才逮住機會把父母介紹給梁鴻儒他們認識,都知不是談話的場合,也只是短短客套了幾句。
營火燒烤持續到夜里十一點才結束,回到酒店洗澡換過衣服後,梁鴻儒邀請了李文一家到會所里喝茶聊天,李清夫婦知他只是找他們的兒子,帶上他們只是出于禮貌,便以累了為借口,作了推托。
坐定下來,梁鴻儒把威廉•羅伯茨的身份及來意微微解釋了一下,營火燒烤他喧賓奪主,沒經過李文的同意便把威廉•羅伯茨三人帶來,總歸是件失禮的事。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威廉•羅伯茨的身份及他們的接觸也不算特別機密的事。
美國安然公司欲意進入中國的水電廠建設,而威廉•羅伯茨正是安然公司派來的中間人。
本來這份工作不屬于梁鴻儒的工作範圍,這只是一個非正式接觸,雙方都沒有要把事情公開的打算,為了不被媒體暴光,而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商務部便把這個任務丟給了他,梁鴻儒之前是在對外商業貿易部的,這份接洽他也有能力完成。
「威廉•羅伯茨?梁主任,你說這個威廉•羅伯茨不是安然公司的人員,只是一個中間人?」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李文微微驚訝著問。
里也翻閱過一些描述安然事件的書,對這事件也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歷史軌跡沒有偏差,現在的安然公司市值將要站在其歷史的最高峰——總市值達800億美元。
然而,普通投資者卻看不到,安然的巨無霸一部分是虛增出來的,在一年後,這間世界上最大的電力、天然氣以及電訊公司之一,總資產高達560多億美元的公司會在幾周內因丑聞而驟然傾倒。
2001年,安然公司虛報利潤和掩蓋巨額債務等問題浮出水面,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隨即介入調查,迫于壓力,安然公司不得不承認了自1997年以來虛報利潤約6億美元,並隱瞞了24億美元到期債務的事實,丑聞傳出後,安然股價一天之內暴跌了75%,二十天之後又縮水到不足鼎盛時期的0.3%,只有26美分,市值由最高峰的800億美元跌至2億美元。而安然最高峰時股價為90美元,是在下個月創出。
而李文清楚記得很多書都描述到,在安然事件,特別是安然案發後進入調查期間,不時冒出一個職業說客,綽號叫「謀士」的,名字為威廉•羅伯茨的人的影子。
此人膽大包天,關系通天,不單冒險為安然涉案高層銷毀證據助其月兌罪,還在安然案進入調查時期冒充參議院委員會職員,讓參議院委員會立證明,為各大涉案銀行捏造假證,撇清其在安然股票承銷時存在欺詐行為,特別是以德國的銀行關系最為密切。
說客,一個游走于各大勢力之間混飯吃的灰色職業,他們代各方勢力傳遞消息及助其參與進內幕交易,但他們本身卻絕對不能參與進雇主間的交易,也不能將雇主的消息泄露給任何人,否則會遭到全世界的勢力追殺。
此威廉•羅伯茨會不會就是彼威廉•羅伯茨?李文心里思量著。
「是的……」梁鴻儒听出李文語氣的驚訝,又補了一句,「有什麼問題麼?」
「沒,我只是奇怪安然為什麼會讓一個外人擔當此任。」李文連忙說。
梁鴻儒不疑有它,笑著說︰「我們了解到,這個威廉•羅伯茨是個職業說客,被人尊稱為‘謀士’,很多勢力都請他作為中間人代為溝通,關系頗廣,安然有不少投資是請他從中牽線搭橋。」
「噢……原來是這樣。」李文表示理解,此威廉•羅伯茨真的是彼威廉•羅伯茨。為了不引起梁鴻儒的警覺,李文主動轉稱了話題,兩人又就一些商業上的問題交流了一番意見後,便回房休息,李文也沒有就安然問題對梁鴻儒作任何提示。
安然事件中,沒听說過安然在中國有業務,也就是說,安然倒下前,可能還沒來得及在中國發展業務,2001年年底,中國才正式加入世貿組織,一些限制才對成員國開放。
允許果空的美國證券市場,安然明顯是塊很香的肥肉,而且,安然的倒塌,還順便絆倒了另一個更龐大的巨無霸——市值高達1800億美元的世通公司,但看過未來的李文卻沒有太大的興趣,更不敢親自牽涉其中。
安然案牽涉的丑聞不僅僅是一樁經濟丑聞。
共和黨代表的是舊工業體系勢力的利益,如能源、礦產及軍火等,洛克菲勒家族就是共和黨的支持者。
作為美國第七大上市公司的安然公司,也是能源領域的王者,安然與美國政界關系十分密切,高層一直是共和黨的支持者,其負責人經常是白宮領袖們的座上客,1987年以來,相當一部分共和黨領袖都收受過安然公司的政治資助,即將出任美國第54屆總統的小布什在安然事件後就被暴出收受安然的資助,而布什政府諸多核心人物是安然股份的持有者。
當然,李文現在不敢提前捅破安然這個虛吹的氣球,不代表別人也不敢,只要操作得當,還是能從中牟利不少的。但現在,他在乎的是威廉•羅伯茨這個人,威廉•羅伯茨手上掌握的關系網正是李文所需要的。
馬克手下的情報員終究只是新入行的,情報工作很多只是停留在表面上,對消息的打听也有很大的滯後性,而且他們都只能限于打听消息,還只是商業上,並不能為李文提供一些內幕消息,也不能為他牽線一些政治上需要的關系。
如果能把威廉•羅伯茨收儲旗下,再配合他對未來十年的了解,打造一個重量級的財團將不只是夢想。但,威廉•羅伯茨是否會肯屈身其旗下呢?
李文在房間里,一直將各種利害關系對比計量了一番,直到深夜三點才下定決心。既然已經作了決定,李文立刻叫醒肖天他們,讓陳青雲到威廉•羅伯茨的房間去把他叫醒,通知聲等下他要去找他。另一方面,李文暫時還不想讓梁鴻儒知道自己找威廉•羅伯茨。
在營火燒烤回來時,李文已經知道,威廉•羅伯茨三人就住在他們的樓下,大概十分鐘後,陳青雲便回來報說,威廉•羅伯茨已經起床在等待,洗了把臉,李文一行人便往威廉•羅伯茨的房間去。
「李先生,不知深夜找我有什麼事?」引領李文他們進入房間坐定後,威廉•羅伯茨疑惑著對李文道,用的竟是北京腔調的普通話,在燒烤時,他一直只說英語。
李文沒有說話,而是望了望他的女秘書和保鏢,威廉•羅伯茨愣了愣,道︰「李先生,有什麼事請直說,我們三人從小便在一起,我們間沒有任何秘密。」
李文依然只是靜靜注視著他,那平靜如深湖的深邃雙眸迫得威廉•羅伯茨好一會後借著眨眼,錯開了他投出來的目光。
威廉•羅伯茨回頭對其秘書安娜絲及保鏢保羅點了點頭,要屈從于李文的意志,示意兩人退出房間。這時,陳青雲過來附著在李文耳邊低聲告訴他,房間內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已經被排除。
李文點了點頭,對著正要離開的安娜絲及保羅道︰「兩位也留下吧!」
安娜絲兩人愣了愣,望向威廉•羅伯茨,威廉•羅伯茨也一愣,臉上閃過一道怒色,對兩人點了點頭,陰著臉說︰「三更半夜的,有什麼事是不是可以說了?」
「請三位辦事,不知需要開多少工資呢?」李文淡淡一笑,開門見山說。
威廉•羅伯茨的眉頭不自覺跳動了一下,沉聲道︰「不知李先生要請我們做什麼事呢?雖然我至今還不知你是什麼人,但我相信你也清楚,我只是一個說客,能辦的事也就只是跑跑腿的。」
「你們可以放心,我只是一個商人,如果不對你有所了解,我又怎麼會貿然上門來呢?」
「那李先生想請我們辦什麼事?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內的,我絕對不會推托。」
「我想羅伯茨先生你理解錯了,我暫時還沒什麼事需要你去辦。」
「那你找我們為的是什麼?」
「噢,我想長期雇佣三位。」
威廉•羅伯茨一愣,好一會才說︰「我不懂李先生的話,不知李先生能否解釋一二?」
「年薪二千五百萬美元,年底有分紅,三位以後听命于我,給一夜時間你們考慮,明天給答復我。」李文丟下一句話,在威廉•羅伯茨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前,便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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