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擺上了新鮮瓜果,送來酒水,正拉開架子要說事情,外邊又熱鬧了一次。
當頭的是一個壯漢,跟陸家老二一般無二的面孔,只是,身材要粗壯高大些,頭上披了到肩膀的頭發,拿了條布帶困著額頭,顴骨上有條刀疤,在夜里一看,仿佛出來巡山的山神,與夜叉將軍相仿,十分怕人.
另外一個年輕點的,則是矮小精悍,渾身上下,都透著那麼一股子精力旺盛的樣子。
披了頭發的壯漢,臉色有些不快,將眼楮朝周圍一掃,見于懷也在坐,就換了副笑模樣,在站門口就拱手為禮。
「哦,是大哥回來了!三哥也在,我帶了山寨上的二當家,來探望眾家兄弟!」這一回,于懷可不敢怠慢了,趕緊站起來說話,免得再鬧什麼笑話。
「是北地里面紅得燙手的笑面虎陳二當家?哈哈,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這名頭了,老三,快來,別生悶氣了,這就是常與你說的,黑雲嶺上的好漢,洪萬軍的好兄弟,名震北地綠林的陳家兄弟,快,還不過來見禮!」打頭進了院子的大漢,扯了邊上那個矮小的漢子,大笑著走了過來,抱拳行禮,應該就是這陸家嘴的大頭目,鬼面鯊陸行雲。後邊的則是陸家老三,陸行知。
這是當面抬轎子,搭架上天梯的說話,捧人的話,張虎臣盡管不明白這話里是真是假,反正都不敢接。
「陸大哥有禮,三哥有禮,灑家與本寨飛虎旗主洪萬軍,是過命的交情,洪大哥為灑家擋過刀鋒,闖過殺陣,共過患難,都是自家人,莫要客氣。」張虎臣趕緊站起來說話,不敢有一絲怠慢,這陸家兄弟,一看就是江湖草莽,不知道脾性,萬萬不敢亂接話頭。
「正好今天踫上了悶氣的事情,來,上酒,喝個痛快,不想這些鳥事兒!」陸老大身體高大雄壯,一個人就幾乎佔了半個院子,這到不是說他身體有那麼夸張,實在是那逼人的氣勢,讓人感覺壓抑。
于懷來過幾次,仗著交情好,這圓場只能是他來打!
「大哥,到底什麼事情,怎麼連您都吃了虧,捏了鼻子,這事情,兄弟願意幫手,咱們好歹也是刀上滾鋒的爺們兒,不能就讓人騎了頭上拉屎,連個屁都不放。這酒,我于老黑喝不下去。」于懷這是拱火呢,早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沒想到,壞到肚子里去了。
張虎臣見到于懷這做派,知道是為了找借口,插一手到人家的事情里去,只要事情辦成了,那麼咱們張嘴求人,也就不是什麼問題。所以,將端起的酒碗,也放回了小幾上,攏了袖子,不說話。
「這事情說了,沒的惹了兄弟煩心,哎,你這人,真是個急脾氣,坐下說話,咱老陸也不怕丟人。」陸家老大見于懷站起來甩了袖子就要起身離開,趕緊一把抓住了于懷的袖子,拉著他坐了回來,先是嘆了口氣,再一口悶掉了面前的酒水,抹了下嘴角︰「前幾天,咱家老三代他那條船上的兄弟,與樊家莊的樊瘸子說話,許了他十錠雲山毫銀,要給他船上的兄弟討個婆娘,不過是普通的漁家妹子,當時也算說定了,但是,今天去送財禮的,老樊家的人就變了口風,不承認這門親事兒,還說,他家女兒已經入選了什麼鬼的聖教選女,親事兒黃了。銀子只退回來八錠,另外兩個算是悔婚的錢。」
「他娘的,俺陸老大還沒見過過這樣悔婚的,我都這樣了,老三就更是崩不住勁了,下午就出去討說法,如果,不是我帶了兄弟跟上去,說不定,今天在老樊家就要吃虧,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漢子,圍上來一幫,看樣子都不是善茬,不是吃水上飯的,但是,只看精氣神,就不是一般人。」
「咱說這話是給于懷兄弟听,也是說給我的兩個兄弟听,讓他們不要咽不下這口氣,江湖上討生活,吞刀子都得咽下去,何況是口鳥氣!別忘記了,你們帶著的幾十條漢子,都是有家有口,撐門立戶的爺們兒,他們損失了,咱們陸家嘴就敗了!」
張虎臣一听,得,這是給自己听的。
「不過是個小娘,你那兄弟如果不嫌棄,我陳虎給你做媒,鎮江府西街汪先生家里,有一女年方十七,因為家中老母去世,耽誤了婚期,這眼看著年紀漸長,讓汪先生愁白了胡子,這位先生一生苦讀經史,不惑之年才得了這寶貝女兒,雖然家境貧寒,但是,人家也不要倒插門的女婿,只求以後,女兒嫁了,能侍奉他養老送終,怎麼樣,如果你的兄弟願意,灑家在你這陸家嘴,捐一個族學,請汪先生與他的詩友們前來講學。」
「只是,咱們先說好,以後先生要是往來府城會友,來往接送,可得你們負責,;再有,孩子的教育,你們大人不能有一絲插手,到時候先生大板子打下來,吃得苦的孩子,才能上進,你們可不許心疼!」
「二當家好大的口氣,族學立起來到是簡單,以後府中教諭不承認,如何是好?」陸家老大不相信,誰空口白話的信一個才見了面的矮壯漢子,就能搞來鎮江府的學究先生。哪怕他是黑雲嶺上的二當家,洪萬軍的兄弟,也不是金口銀牙。
這是什麼時代,士大夫天下聞名;新科進士出了榜文就給人搶親的時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時代;文人的世界,文章錦繡,天下無雙。
「陸家大哥!」于懷在一邊很是尷尬,這跟當面打黑雲嶺的臉有什麼區別,江湖人爭一口氣而血流成河的事情還少了麼!
「哈哈,灑家在府學對面開了書社,現在教諭家里的藏書,新墨,甚至他桌子上的硯台和筆筒,都是灑家送的;再說了,有黑雲嶺的招牌頂著,有洪大哥的情分擺著,陳某人的話,拿出去換金子使喚!」
張虎臣也有些不快,當然,心里也明白,這與聲望有關,不可強求,只是在心里警惕了一番,有時候,人情不如聲望。
既然拍了胸口,老爺們兒吐口吐沫,砸在地上就是釘子。
「于懷,派人回去通知林掌櫃,明天開始過來丈量土地。」張虎臣站起身來,轉過頭來,轉頭看了韓美雲一眼,在院里左右看了看︰「我看,那邊山坡有岩石為基,就用那地方當基礎,鑿石為基,泥白鋪道,夯土築牆,讓教中兄弟辛苦一下,三月之後,趕在入冬之前,應該可以進行內部裝飾,明天開春,萬物生發之際,就可以使用了。」
是,這就找人回去辦理。于懷見兩人火藥味濃厚,自然要給自己山寨二當家撐腰,當下打了呼哨,發了手語,讓人過來听差。
韓美雲自然也是挺了挺胸口,對了陸家老大冷哼了一聲,過去船上,招呼了聖火教撐船過來的人,吩咐了幾聲,跟了于懷的人,返回去通知了。
(補四號的,接下來要試驗發布一章,俺還沒享受過這個待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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