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三零六章孤注一擲(二)
外圍的防線,如此輕易的就撕開,毫無阻力的防御,顯得很奇怪。
木寨里的戰士們,根本就沒有組織出來象樣的反擊,只懂得慌亂的跑動,銅哨的聲音,讓場面更加混亂。
難道,是因為樊家村里說的,有聖女甄選的活動,讓大頭目,都去參加這項活動,而導致,木寨里面,無人指揮?
張虎臣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
李紀山的突然襲擊,確實挑選了一個好時候,白蓮聖母最不應該的,就是說要帶著十大護法,來踩平鎮江府的聖火祭壇,這可以當做是色厲內荏,虛張聲勢。
李紀山從別處也模了消息,才敢冒險沖擊。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確配得上聖火教主教出來的子弟。
當蓮花寨的隊伍,集結起來的時候,張虎臣帶領的攻擊線,已經開始朝著營房推進。
如果蓮花寨的戰士,已經荒廢到了這樣的程度,那麼也許這一次,李紀山能夠達成願望,也說不定呢!
黑雲嶺上的精銳山賊並沒有完全出動,與商行的護衛留下了一半人手,操作船只,上到寨牆上邊,參與攻擊的,不過五十人。
陸家嘴的好漢一個不落,這百條大漢,本來就是雄壯豪烈,裝備了甲冑之後,更是如出籠猛獸,舉了長兵短刃,就跟著闖了上來,陸家二哥肩上抗了重型樸刀,穿了鐵甲,站在了張虎臣身邊。
聖火教的精銳子弟,分派過來的教徒中,銳金旗的人數最多,算上能挽弓的民壯,差不多有三百人,這是張虎臣最集中的攻擊力量。
烈火旗的教徒只有五十,也足夠打一波集中攻擊,張虎臣準備用來打破防御,啃硬骨頭的時候使用。黑雲嶺的山賊與商行護衛,這都是自己人,用來做預備隊和遠程攻擊的協助,他們負責的,是敵人陣列里的頭目和重要打擊目標。
再加上陸家嘴的好漢,張虎臣帶了的人,有五百人之多。
攻堅戰,打的是意志,拼的是血氣和消耗。張虎臣別出樞機,另開爐灶,直接上了寨牆,就避免與與防御一方的第一次踫撞。
而且,凌晨時分,正是最為困倦的時候,就算是披掛了整齊的戰士,這個時候也不由得精神不濟。所有的刀牌手,包括張虎臣,都排成了兩列攻擊線,並不急噪,有寨牆上的遠程攻擊做掩護,所以,推進過程穩健而緩慢,就仿佛有種無聲的節奏,在影響著隊列的攻擊。
強軍沖陣,有猛將者破鋒殺將,砸開敵人陣線,此為兵法之用。所以,最精銳的近戰之士,都集中在一處,準備用鋒矢陣形,打穿敵人陣列。
張虎臣透過盾牌,看向了敵人的方向,他們在尖銳的哨音里,在慌亂的情勢下,漸漸的穩固住了情緒,但是,隊列排起以後,許多人才發現,自己手里,根本就沒有武器。
「舉盾,宣威!」張虎臣拿了短劍,砸在盾牌上。
, , 。如鼓聲擂動,和著腳步的蹬踏,雖然只是兩排戰士,卻動如牆,行如象。
踏步和雷鳴,殺氣滿刀弓。
「喝!哈!」
「喝!哈!」
還沒等接戰,蓮花寨的戰士們,就有從兩側逃開的,就算是穩穩站在陣前的,面上也多有哀傷和膽怯,不停的左右掃視。
「鳴鏑!投降不殺!」
山賊箭手,朝半空射了一只響箭,尖銳而刺耳的聲音,比蓮花寨的銅哨要犀利得多。
響箭三遍,閻王自現!綠林道上的規矩,給臉不要臉者,殺無赦!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黑雲嶺的山賊,跟張虎臣見不過不少場面,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扯了喉嚨嘶吼!
有樣學樣,陸家嘴的漢子們,上次在樊家村里,雖然沒受過這樣的訓練,但是,鸚鵡學舌總是會的。
場地里的氣氛,詭異了起來。一邊是士氣如虹,一邊是左顧右盼,高下立現。
蓮花寨里,也有強硬份子,他們的戰斗力,也不融小覷,畢竟,這里已經存在了超過十五年之上,每日里操練不輟,怎麼可能給張虎臣奪心之計,就壞了防御。
「青蓮之炎,三生之所,赤紅之炎,榮業加身,蒼白之炎,永際光明。聖母法旨,誅除妖邪,還我乾坤正道!」一個披發的漢子,吟唱了一首頌歌,站到了前排。手里並沒有武器,而且,赤了胸月復要害之處,不要命的朝前大步走來。
「誅除妖邪,還我乾坤正道!誅除妖邪,還我乾坤正道!」
並不是只有張虎臣,才能鼓惑人心,這里既然是白蓮教的巢穴,必然有行家里手。
老話講,同行是冤家,這里也同樣適用。
「聖火神威,聖焰刀絕,斬!」張虎臣見到敵人不為所動,就要給他們加料。
手臂高舉,猛然揮落。寨牆上邊的烈火旗精銳教徒,見到前面刑堂香主的指揮動作,共同發動了法術,釋放出來一片片如新月樣的刀影。
鎮江府聖火祭壇守護戰以後,烈火旗的實力,已經成為了聖火教的標志,此刻,再一次顯露鋒芒。
打頭的白蓮教死士,身邊才聚集起了不到十人的果敢堅毅之輩,一樣的袒著胸月復,準備用這樣的方式,激發起寨內戰士們的血氣,抵擋敵人的攻擊。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道道死亡的法術。
向前邁步的幾人,身形一頓,殘破的肢體,就如疊起的積木一般,轟然崩塌。
大都成了五寸厚的薄片,滑落在地面,血色與黑褐色,粘稠著,挨擠著,堆積著,就那麼**,腥臭臭的,為聖焰刀的威力,做著注腳。
腳下是滑膩與污濁,似乎還能看見,有眼珠在不自覺的轉動著,仿佛還不敢相信,死亡的降臨。
突然而來的打擊,竟然如此暴戾。
場面上的詭異氣氛,瞬間給這屠宰場一般的血氣沖開,就算是陸家嘴的好漢,也很少見到這般場面,如果不是心有傲氣,恐怕,也如對面的蓮花寨戰士們,吐個淅瀝嘩啦。
「聖火滌蕩,火中真金。頃刻寂滅,花開白蓮!」
這些蓮花寨的戰士,並不為血腥的氣氛所懼,前面死掉的這些人,確實達成了目的,激發起了這些人的血氣。念著頌歌,揮舞著武器,朝盾牌陣列就沖了上來。
銳金旗的射手,自然不會任他們輕易越過攻擊線,箭矢頻發,倒下一批,又沖上來一批。
既然勸告無效,那麼就不必吝嗇殺戮。
「聖火為神,天地為證,為我教眾,神威無敵!殺絕!」張虎臣第一個沖了上去。
陸家兄弟,尤其是老二陸行深,早就不耐煩在這里賣弄嘴皮子,抄起樸刀,哈哈一笑,護著張虎臣的側翼就沖了上去。
另外一邊是李紀山派在張虎臣身邊的白袍護法,隔了這幾人,才是崔大路。
戰陣之上,凶險非常,這個時候,可沒心思去防備近身的攻擊。所以,最好是有人能護著自己,否則,將性命丟在這里,也不是沒有可能。
精銳戰士為箭頭,沖向了敵人陣列,互相對沖的戰士,在中間撞在一處。
在那瞬間里,仿佛所有的時間,都在減緩,呼吸仿佛陷進了泥沼一般費勁,敵人呼喝時候,嘴角里噴出來的唾液,都清晰可見。
臉對著臉,鼻息互噴,濃烈的口臭味道,與鮮血和月復髒氣味雜在一處,燻人欲嘔。
武器撞擊在盾牌,每一次顫抖,都要迸射出火星。
轟!撞擊聲響起,時間恢復了正常,其實,這不過是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剩,對神經產生的加速作用。
與張虎臣對撞的那個家伙,因為後排沒有人為他頂住壓力,直接就給撞飛了出去。
念動力學習之後,張虎臣的力量屬性,已經接近了四十點,普通戰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一觸既飛。
精神力戰法的犀利,果然是人人必學的技能,連續切割發動得非常頻繁,還有奴隸短劍的屬性,對金屬制品的切割能力,所以,張虎臣就仿佛是一個不停旋轉的鑽頭,每一次旋身揮劍,身邊都能掀起來大片的血雨。
陸行深的凶悍,在這一刻,也展露無疑,與洪萬軍結拜的好漢,自然都是臭味相投的貨色,就是靠著力量硬吃,抗不住他攻擊的,往往都是一刀兩斷,這位陸家嘴的好漢,殺得發了性子,連張虎臣都離開了他身邊,免得被誤傷。
畢竟是江湖好漢,忘記了陣列里面,需要有人配合,才能發出最發威力,不過,暫時來看,還沒有人能抗住陸行深的刀光,就任他如陀螺一般,在蓮花寨的陣列里面,攪起了大片的殘肢斷臂。
兩人雖然分別沖向了不同的方向,但是,敵人的承受能力,經不住這樣連續撕扯,陣列碎開,不成體系,給隨後的聖火教徒,殺出來一條血肉胡同,後邊跟上的近戰,配合遠程攻擊的精確打擊,將敵人的陣列,扯得七零八落。
血肉橫飛的慘烈,勢如破竹的碾壓,讓蓮花寨的戰士們,連續四次組織防線,都給張虎臣帶人沖開,最後,甚至到了這樣的程度,只要張虎臣輪劍前沖,蓮花寨的戰士就一哄而散,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天光大亮,敵人才穩定的情緒,給滿地殘破的肢體,給弄得再成散沙,戰斗到了這里,已經進入到了垃圾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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