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知府會客廳,四皇子等人送走傳聖旨的胡公公之後,他便下令知府吳勤去請巡撫蘇榮前來問話。
四皇子坐在大廳正中听著蘇榮匯報近日災民安置情況。蘇榮說了一下災民大概形勢。
四皇子話鋒一轉,問道︰「河督李清水何在?」
「回稟四爺,前天青山縣令馬三平匯報,河督李清水全家被殺,無一人生還。」蘇榮不溫不火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四皇子聞言大驚,噌了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李清水全家殺?」
「是的,」蘇榮平淡的說道,看著怒不可斥的四皇子,心中暗自好笑。
四皇子額頭之上冒出數條青筋,冷冷的看著蘇榮,牙咬得咯 直響,「好,很好,朝廷二品大員說殺就殺了,好的很啊!」
看著暴怒的四皇子,蘇榮心中甚是得意,「下官已經下令青山縣令一月之內必須偵破此案。對于李大人之死,卑職深感難過,這幫匪徒無視王法,下官一定將其抓獲,嚴懲不貸!」說完,蘇榮硬是擠出了幾滴馬尿,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
蘇榮不如此做作,四皇子還至于這麼生氣,見他夸張的表演怒火膽邊生,恨不得沖上去海扁他一頓。
「砰!」一聲巨響,茶幾被四皇子掀翻,他猛的轉身指向蘇榮,咬著牙道︰「你……你好樣的。」
「四爺,您這話什麼意思啊,下官听不明白。」蘇榮一臉無辜之色。
「我問你,李清水前天被殺,為何今日才報。」
「李清水被殺之事,下官也是前天才得知情況,並且及時上報朝廷,並無拖延,四爺是皇上欽點的欽差,督辦賑災籌糧之事,這些瑣事下官不敢勞煩欽差大人。」
話外之意很明顯,此事與賑災無關。雖說你是欽差,江蘇地界出了命案自然歸巡撫來管,巡撫有權利不上報欽差,無需欽差大人親自過問。
「嘿嘿~」四皇子搖了搖頭,冷笑道︰「瑣事?朝廷二品大員被殺也是瑣事?蘇大人,你能告訴我什麼事不是瑣事?」
蘇榮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干脆閉口不言。他默默的站在一邊,四皇子也沒有辦法治他,二人的一時沉默,緊張氣氛卻緩和了很多。
「我問你,李清水全家什麼時候被殺的。」
「據仵作的驗尸報告記載,李清水全殺被殺已有月余。」蘇榮依然是那種不溫不火的聲音,在四皇子耳中卻是世上最難听的聲音。仿佛百爪撓心,听的人怒火萬丈,听的人欲殺之而後快。
「什麼?已……已有月余?」四皇子不敢相信蘇榮的話,別說一個朝廷二品大員被殺,就連貧民百姓被殺也不用等到月余才會被發現。
「下官找了數名仵作,他們一致認為李大人全家死于一個月,下官……」
「別說了,別說了。」四皇子臉色煞白,擺了擺手,扶著椅子慢慢坐下。閉著眼楮,長吐一口氣。
蘇榮老老實實的站在一傍,心中滿是竊喜。終于給四皇子一點顏色看看了,也算報了上次逼迫捐款之仇。
不知過了多久,四皇子臉色好看了很多,閉著眼問道︰「岳子風何在?」
他不想看見蘇榮那副不溫不火的表情,他怕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把他一頓暴打。
「岳子風如今關在大牢中,一切安好!」岳子風乃皇上欽點的要犯,蘇榮還沒有傻到把他弄死在江蘇地界。
四皇子點了點頭,「聖旨已經到了,蘇大人慷慨解囊,及朝廷之所急,猶朝廷之所猶,乃百官楷模。三日後,本皇子待皇上犒賞賑災有功之人。」
「謝主隆恩,」蘇榮大呼一聲,跪在地上,「奴才何德何能敢受此功啊,這一切都是皇上聖明,四爺運籌帷幄,方能解朝廷燃眉之急,妥善安置災民。奴才羞愧的無地自容啊……」說著,他又擠出幾滴馬尿,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四皇子見此,皺著眉頭扶起蘇榮並且安慰了幾句,心里卻恨不得他出門摔死,喝水被嗆死。
就這四皇子還在安穩蘇榮的時候,李衛捂著肚子怒氣沖沖的跑了進來,一見蘇榮老淚縱橫,跟死了爹娘似的。
李衛一臉同情之色,走到蘇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節哀。需要李某人幫忙盡管開口。」
四皇子與蘇榮聞言,莫名其妙的看著李衛。
李衛則不以為然,繼續說道︰「蘇大人,人死不能復生,大人節哀啊!」
撲哧一聲,四皇子放聲大笑,笑聲充滿了快意。這會恨不得抱著李衛親幾口,心中的惡氣終于放出來了。
蘇榮老臉鐵青,怒氣沖沖的瞪著李衛,恨不得掐死他。好不容易惡心一會四皇子,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陳咬金」,先前的努力付之東流不說,還讓四皇子好好的取笑了一番。
蘇榮冷哼一聲,轉身對著四皇子道︰「四爺,如若沒有其他的事,下官還有一些公務急需辦理。」
四皇子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好,擺了擺手,示意蘇榮退下。
看著蘇榮的背影,李衛罵道︰「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子好心安慰你,你卻不領情,畫圈圈詛咒你,祝你全家死光光!」
「哈哈,李兄來的真是時候啊,本皇子要重賞你。」說著,他拉著李衛入座,「皇上下旨,要我把你帶回京城論功行賞,呵呵,這可是天大的寵信啊!我都有點羨慕你了。」
李衛聞言微微一怔,心說羨慕個屁,你撅拉什麼屎,當我不知道啊,狗日的,沒一個好東西。
「那啥~在下先謝過皇上老爺子的美意,只是我厭倦了紅塵,名利在我眼中如過往雲煙,浮雲啊~浮雲,」李衛仰天長嘆,好一陣感嘆。
「你……你敢抗旨不尊。」
四皇子大驚,李衛的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沒想到這小子敢當著自己的面抗旨,膽大包天。其心可誅!
李衛冷眼一瞥,不屑道︰「我又沒讓皇上下聖旨,是他老人家一廂情願罷了。」
「你……」四皇子氣的渾身顫抖,指著李衛道︰「其心可誅~其心可誅!來人,將這個違抗聖命的要犯關入大牢。待我押送回京,稟明聖上處置。」
李衛一听,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噌的一下跳了起來,「怎麼著,卸磨殺驢子啊。老子實話告訴你,就算死,老子也不會在跟你干。你TMD就是……」
話還沒說完,只听李衛一聲慘叫,「啊……」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叫起來。
「小子,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說著,葛林拎這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嗚……葛、葛楞子,干你娘。」李衛一聲怒吼,隨勢使出李氏保命絕學撩陰腿,砰的一聲悶響,聲音讓人不寒而栗,李衛並沒有打算就此停手,一擊得手,急忙使出另一招李氏絕學,「蒙眼錘」
葛林一時不慎,被擊中,任憑他功夫再高,也擋不住命根子受傷的劇痛,抱著褲襠在屋內亂蹦。
李衛對著葛林一陣拳打腳踢,使出吃女乃得勁拼命廝打他,報仇的機會終于得償所願了!
四皇子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制止李衛。
「好了,不要再鬧了,讓人看見成何體統。」四皇子面帶肅色,呵斥道。
李衛頭一揚,滿臉不屑的表情。「麻痹的,誰讓他把老子的屬相弄錯了。」
「你……你說什麼?。」葛林蹲在地上,咬著牙問道。
「哼!老子明明是屬驢子的,你偏說我是屬螞蟻的,小樣~打不死你!」
葛林只覺得眼前一黑,怒火攻心。撲通一聲,七尺大漢暈倒了。
「李衛,你先留在揚州。三日後隨我去京城,如果你實在不想當官就直接稟明聖上,我不會多加阻攔。」說完,四皇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