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李衛浩浩蕩蕩搬進了新家。院子里已經進行了簡單的翻修,門口的匾額也換成了大紅‘李府’二字。
別看李衛已經沒有了官職,文武官員們依然是送來了賀禮。四皇子奉旨留守川蜀,朱胖、靜公主、葛欣、秋香都已回京。
靜公主和葛欣跟個管家婆似得,在內院幫著收拾賀禮,朱胖跟個下人似的忙里忙外,累的滿頭大汗。
大廳中,八王爺端坐在上首,朱宏偉等坐在旁邊。李衛卻是站在廳門口,不時對僕人們吩咐事情。
今天李衛喬遷之喜,八王爺和幾名兵部武官親自來賀喜一下。看到李衛與靜公主卿卿我我別提多難受了。
「八王爺,我看李衛這小子跟靜公主挺和的來,不如找個機會把喜事辦了。也好早日抱上外孫!」朱宏偉看著八王爺微笑著說道。
靜公主和李衛的事,八王爺已經知道了,不過按照規矩得李衛先托媒才行。以前李衛一直住在王府也沒個身份,現此已經有了獨立的府邸,到是可以把這件事安排一下了。
八王爺心里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反正覺得讓靜公主嫁給李衛不劃算,如今李衛卻被皇帝招為駙馬,正室與側室的身份很重要,
「朱大人,此事日後再提,眼下李衛可是駙馬爺啊,本王可不敢與皇上搶風頭。」八王爺話里有話,看了朱宏偉一眼。
朱宏偉人老成精,怎會听不出來,他尷尬一笑道︰「王爺所言甚是,朱某多慮了。」
李衛在院子里大擺宴席,連同府上丫鬟下人不分貴賤全部上桌,八王爺及一干官員,被安排在大廳中央。別看文武百官送來賀禮的不少,但親自到場的並不多。
八王爺等人看在眼里,心說這小子還真是奇特,對府中的雜役也這麼好,一點也沒有主人的架子。
李大官人親自給眾官員敬了個酒,還特別的對八王爺拍了幾下馬屁,八王爺樂的嘴都快合不上了。既然已經無法改變事實,只好默認了這個女婿。
幾個人正說著,就看到一名門僕走了進來。
「大人,二皇子劉偉,前來賀喜。」
八王爺、朱宏偉等人一听,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別看成德皇帝大力宣揚大皇子劉華,但在明眼人的心里,對這位二皇子到是非常贊嘆。當日二皇子城門擊鼓激勵了城中將士,那種表現大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李衛站了起來迎到廳門口,二皇子一身儒雅的穿戴走進大院。看到院中家丁護衛都在桌中就坐,二皇子不禁贊嘆李衛這小子會收買人心。
「李兄,恭喜喬遷之喜,劉偉略表心意,不成敬意。七公主因為出宮不便,也讓在下轉達她的祝福。」二皇子說完,身後一排人端著禮物站到了走廊下。
「二皇子,過來喝杯水酒就很給面子了,還這麼客氣干嘛。回頭代我向七公主問候,謝謝她的賀禮。快請進,等會好好的喝幾杯。」李衛拉著二皇子的手走進了大廳。但一听到七公主,他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趁靜公主她們還不知道此事,必須盡快推掉這門婚事。
二皇子一看八王爺和幾位兵部大臣都在,上前先給和八王爺施了一禮,然後再給眾臣見禮。
朱胖也跟著站了起來,拱手道︰「三皇子,多謝您能來捧場,快請坐。」朱胖搞的跟到了他的府邸一樣。
「朱胖,拋開咱們皇室的身份不講,李兄與我們都是同窗好友,李兄文治武功值得我們學習,若劉偉日後有不懂之事,需請教李兄,望李兄不吝賜教。」
李衛呵呵一笑,道︰「二皇子,大家都是同窗好友,不必如此見外,互相走動走動是必須的。」
三個人說笑著落了坐,八王爺及朱宏偉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明白這位二皇子是在拉攏李衛。不過李衛已經選擇了四皇子,至于能不能支持他,這里邊的玄機到是有點復雜。
從這幾個皇子前段時間的表現來看,眾人對這位二皇子的表現還是感到很滿意。至于四皇子劉振,別看功勞最大,但誰都清楚那是李衛讓給他的。雖然四皇子也不差,但與二皇子相比,還是差點火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吃著喝著,聊天打屁,八王爺卻把李大官人叫到房中商量起來。
「李衛,本王不追究你與靜兒的事,但是,你必須退婚,我可不想讓靜兒嫁給你後受委屈。」八王爺臉色不太好看。
李衛一臉為難之色,硬擠出笑容,道︰「王爺,您放心,我李衛絕對不會讓靜兒受半點委屈。那啥,退婚之事,您看……是不是緩幾天。」
「不行。」八王爺果斷決絕,一副不容還價的表情。
「不,不是,那啥!我願意退婚,但也要找個理由啊。不然,皇帝老爺子一生氣,把我 嚓了怎麼辦。」李衛哭喪著臉說道。
「我不管,我家靜兒必須做大,大齊國的規矩相比你也知道,皇帝的兒女嫁給你之後,你便無法在娶其他人,你說,我家靜兒怎麼辦。」
「什麼?這是哪個癟獨子定的規矩,老子找他去。」李衛大怒,扁起袖子要去找人干架。
「你……你放肆,」八王爺恨不得捂住李衛的嘴。又道︰「這是老祖宗定的規矩,你若再敢口無遮攔,本王……本王打死你。」說著,八王爺舉手就要打李衛。
「別……別,我不知道啊,您先別生氣,這倒霉婚事明天我上早朝一定退了。您老放心,實在不行,我帶著靜公主私奔。」
「混小子,你敢!」八王爺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事我來處理,不過,還有一事,需您老指點迷津。」李衛正色道。
「哦,你小子又闖禍了?」
「沒有。您老想什麼呢?」李衛走動八王爺身邊,小聲道︰「我覺得在京城待下去沒什麼意思,不但沒事做,反而遭皇宮那位厭棄,干脆某個差事,去地方干幾年,歷練歷練。」
八王爺看了李衛一眼,想了想,道︰「你小子也該出去避避風頭了。若有合適的差事,你自己去皇上,本王不摻和你的事。」
「別啊,八王爺,我去找皇上,只怕他老家人不答應啊。哎……別走啊,听我說完,好不好……」
八王爺扭頭就走,根本不理會李衛的說辭,他可不傻,皇上一直想把李衛這個愛惹事的家伙軟禁在京城,若要將他放出去了,天高皇帝遠,誰敢保證這家伙不亂來?
皇城內,慈寧宮中,老太後面孔上透漏著一種悲憤。自從周家大軍失敗,老太後放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成德快刀斬亂麻,周家的親屬一個不剩,全部被斬。貴為太後,卻連自己的族人都保不住,老太後的心已經碎了。
「老主子,您可得想開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國舅爺已經秘密進入凌雲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打回來的。」老太監魏閑安慰著勸道。
「魏閑,國舅的密信上還說了什麼?」
「回老主子,國舅爺已經說動了凌雲國可汗,可借給他十萬虎狼之兵,重新東山再起。另外,國舅爺已經命令暗藏在京城的人,密切注意幾個人的動向。這幾個人中,國舅爺最關注的就是那個李衛。」
「李衛?」一提到這個名字,老太後的眼神中露出一道殺氣。
「我周家上上下下幾百余口,都是拜他所賜。就算本宮死,也不能讓他活著。」
「老主子,奴才已經開始秘密安排。等風頭過後,就暗中保護您秘密離宮。到時候老主子與國舅爺匯合,您的懿旨一下,這天下萬民都會響應。至于李衛,老主子就不必操心了,奴才一定會把他清理掉。」魏閑眯縫著小眼說道。
「不!本宮哪里也不去。本宮對這些殺戮已經厭倦,天下歸劉家還是周家並不重要。本宮現在只是對不起周家那些死去的冤魂。魏閑,你跟隨本宮多年,李衛這小子身邊高人無數,你可有幾分把握擊殺他。
魏閑微微一怔,眼中凶光一閃,陰沉道︰「老主子,老奴若要暗殺一個人,除非他身邊時刻有大量高手保護,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條。」
老太後聞言點了點頭,又道︰「與刺殺成德相比,哪個把握更大一點。」
「當然是李衛。」
老太後一怔,「怎麼?你不敢刺殺成德?」
魏閑微微搖了搖頭,道︰「不,龍虎堂屈浩,最多跟老奴打個平手。但是皇上身邊還有青龍十二衛,他們聯手的話,奴才接不下。至于李衛,他身邊高手在多,老奴也不怕。」
老太後點了點頭,道︰「哼!佔我周家的府邸大擺宴席,那就去陪伴我周家的冤魂吧。」
魏閑看了老太後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奴才領旨。」說完,魏閑慢慢的退了下去。
傍晚太陽一落山,皇城內大門緊閉,開始禁止外出和入內。隨著宮燈的掌起,一道瘦小的身影翻越出宮牆。魏閑看了看四周,快速向遠處閃去。
京城內的一條小弄堂內,老太監魏閑低頭走進一家酒樓。當酒樓掌櫃看到魏閑,二話沒說直接領進了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