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城,凌雲兵駐軍五千,城中齊國百姓多達萬余。
李衛率「虎」字營三萬大軍,兵臨城下,卻不敢用大炮轟城,以免傷及城中百姓。
凌雲兵似乎看中了這點,竟然把城中百姓綁在城門之上,作人肉盾牆,抵御齊兵攻勢。
李衛一時之間,別無他法,只好另尋道路。
「大人,戰局稍縱即逝,另尋道路,只怕來不及,依卑職之見,干脆大炮轟城,也免得在此干耗下去。」赫飛出列,拱手道。
李衛聞言,面露憂愁,看向錢緊道︰「錢緊,此事你看如何。」
錢緊道︰「我們已經在此干耗了一天,天沙堡數萬鎮南將士就多一分危險,謀大事者不拘小節,卑職贊同赫飛!」
李衛點了點頭,又看向趙君浩道︰「趙將軍,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趙君浩聞言,猶豫了片刻,遲疑道︰「大人,卑職認為,吾軍因該強攻,拿下黃風城。」
「守城一方,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三重優勢,天時,防守的一方知道對方回來,是有條件先趕到陣地,先到者得先機,這是自然。地利,我既然先到,就有時間搶佔高地,修築防御,進攻等工事。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人和,防守一方補給更方便,吃得飽喝得足,士兵以逸待勞。不像進攻方一樣必須攜帶大量攻城器械,長途奔襲。這方方面面算下來,守方佔了大便宜。
所以,攻城死亡比例,均在一比三以上,也就是說,李衛的三萬大軍要消滅黃風城中五千凌雲兵,至少要損失一萬多人。
李衛不敢,也不願意,這樣一來,自己這三萬兵馬還未到天沙堡便損失了一半,那還拿什麼與凌雲兵主力去打,還有一點,黃風城離天沙堡較近,也就兩天路程,萬一凌雲兵前來救援,那死傷可就慘重了。」
再三猶豫之下,李衛一咬牙,道︰「轟城。戰亂之秋,會死很多人,老子顧不了那麼許多……,赫飛,炮兵列陣,給老子轟開城門,听清楚,是轟開城門。」李衛不仁殘殺無辜平民,但他作為大軍主帥,也要為部下著相,或許真應了他那句話,戰亂之秋,會死很多人,沒有人該不該死,也沒有人無不無辜,生逢亂世,一條人命還沒有一只臭蟲重要。
赫飛領命而去,李衛又看向趙君浩,只見他低頭嘆息一聲,頗感無奈,他理解李衛,算是無可奈何之舉吧。
「趙將軍,傳本帥將令,城門一破,全軍攻城,爭取日落之前,拿下黃風城。」
「某將領命,」說完,趙將軍猶豫了片刻,又道︰「大人,此事末將願跟大人一起承擔。」
李衛聞言一怔,心說,趙君浩能說出這翻話,著實不容易,是個可用之人。
「好,拿下黃風城,本帥為諸位將士加餐。」李衛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知道此事一旦傳到皇上耳中,定治他濫殺無辜之罪。此時趙君浩竟然願意與他一同承擔,可見此人心腸著實不錯,實在人一個。
片刻後,帳外傳來一陣炮聲。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炮聲持續了半柱香,方才停止,李衛率親兵出賬觀看戰事。
炮聲一停,隨後而來的便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趙君浩領兵率先沖在最前方,勇冠全軍。
李衛見狀,拍手叫好,「身先士卒,揚我軍威,趙將軍正是一名悍將,好,很好……」
黃風城,城門已被大炮轟開,城牆之上的凌雲兵見齊兵長驅直入,勢不可擋。于是守將耳其下令斬殺城牆之上的齊國平民,此舉,徹底激怒了城中齊國百姓。
城中百姓紛紛抄起木棍,菜刀等武器沖向凌雲兵,與其廝殺。
「殺啊,殺光這些畜生……」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眼中含淚,頭發凌亂,衣服破爛不堪,手持木棍與凌雲兵交戰,面目猙獰奮力嘶吼。
「得得得……」
忽地,一陣馬蹄聲傳來,李衛定楮一看,黃風城後面沖出約二萬騎兵,正全速向他的軍營沖來。
「赫飛,調轉炮陣,西北方,給老子往死里轟。」李衛大喝一聲。這批人馬絕不是齊國騎兵,而是事先埋伏再城後的凌雲兵。
「得令!」赫飛調轉馬頭策馬而去。
「錢緊,你率領投彈營,守護大炮,一旦敵軍進入投彈範圍,炸死他們。本帥率五千精騎守護左右兩側。」
「得令!」錢緊領命而去。
「轟轟轟……轟轟轟……」
又是一陣炮響,數十枚炮彈在凌雲兵兩萬鐵騎中炸開,瞬間有數百名凌雲兵人馬慘死。
大炮連續轟炸了四輪,可還是無法抵擋氣勢洶洶的凌雲騎兵,眼看先頭騎兵已快沖入軍營,李衛連忙下令。
「錢緊,投彈……」
「砰砰砰……」
數百枚經過改良的霹靂彈,像雨點般砸向凌雲兵。
「啊啊啊……」
人的慘叫聲,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
投彈營連投三輪,李衛帥旗一揮,「沖……」他領頭率先沖向敵軍,手持一把特大號的殺牛刀,揮舞著,嚎叫著,雙目血紅,手起刀落,終于圓了他征戰沙場的夢想。
嘯天和紅蓮策馬緊跟他左右,李衛今日表現著實令他們刮目相看。李衛其實早就想沖鋒陷陣,殺敵救國,可是他的功夫實在他太差勁。現在即可圓夢,又可揚我軍威,使軍中士氣高漲。
趙君浩正在黃風城中與凌雲並廝殺,忽見數萬凌雲騎兵沖向陣營,心中一凜,連忙下令。
「傳令,不要戀戰,速速回營救援……」趙君浩揚聲大喝,調轉馬頭,策馬奔向陣營。
「殺殺殺……」
趙君浩調兵回營,李衛等人壓力減少了許多,凌雲兵見左側攻城的齊國棄城而來,便連忙分兵迎上趙君浩所部。
「殺殺殺……」
凌雲將領伊魯手持長槍,迎面擊向趙軍浩,
「當……」趙君浩長劍撩開了伊魯的長槍,兩馬錯開,背道而馳。
趙君浩韁繩一拉,策馬又迎面沖向伊魯,他雙目血紅,俯身一刺,劍鋒上挑。
伊魯長槍一探,搶尖戳他頭顱,找君浩急忙橫掃一劍。雙方以狠對狠,皆又閃避,兩馬又交錯而過。
李衛這時正殺的興起,一把血淋淋的殺牛刀有模有樣的揮舞著。
「哇 ……老子拿刀混飯吃的,今兒讓爾等小賊領教李家絕學,老牛在手,乾坤我有。殺……」李衛血染戰袍,霸氣沖天。
「嘯天師傅,擒賊先擒王,趙將軍已落下風,快去營救,我來保護李衛。」紅蓮眼尖,看到了伊魯與趙君浩之戰。
嘯天聞言一怔,回頭看了紅蓮一眼,點了點頭,策馬而去。一把古劍左劈右砍,所過之處,凌雲兵皆慘叫倒地。
嘯天眼楮一眯,雙腿用力一蹬馬鞍,猶如一只展翅飛翔的黑鷹向伊魯飄去。
伊魯心頭一凜,正要回頭張望,只見一道劍光一閃而逝,隨即一聲慘叫。
「啊……」
一道黑影閃過,伊魯已身首異處,那具沒有頭顱的軀體依然坐在馬背上,一道血柱從天而起,下起了點點血雨。
在看那地下的頭顱,雙目凸起,表情震驚,便知這一劍速度之快。
伊魯一死,凌雲國將士群龍無首,登時連作一團,沒了主心骨,凌雲並漸漸無心戀戰。
一炷香後,凌雲兵開始敗退,李衛身邊全是齊兵、凌雲的尸體,數里黃沙被染成一片血紅。
「赫飛,給老子轟城!」李衛嘶吼道。
「大人,城中百姓已有大半慘死在凌雲兵刀下,即使現在轟城,黃風城也沒用了。」趙軍浩策馬趕來。
「老子顧不了這麼許多了,今日一戰,已有數千弟兄陣亡,老子要給他們報仇,赫飛,傳本帥將令,大炮轟城!」李衛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了,倘若全力轟城,今日也不會傷亡如此之多。
「得令!」赫飛轉身走向炮營,下令開炮。
「轟轟轟……轟轟轟……」
又是一陣炮響,這一次,目標可不單是城門,而是整個城牆及城內建築。
不一會,城內火光四起,慘叫連連。
「殺……」李衛帥旗一揮,策馬奔向城門。兩萬多齊國將士緊跟其後,揮舞兵器,喊殺聲響徹雲霄。
黃風城之內的凌雲兵早在齊兵第一輪炮轟之時,便已從西門而逃,李衛率所部趕到城中之內,連個凌雲兵的影子都沒看見,除了正在燃燒的建築,還有抱著尸體哭泣的百姓,城中情景甚是悲涼。
「錢緊,給城中百姓發糧!」李衛嘆息一聲道。
「大人,我們糧草本就不多……」錢緊輕聲道。
「老子說發糧,您難道沒听到嗎?」李衛側身對錢緊咆哮道。
錢緊聞言渾身一震,面露畏懼之色,連忙點頭稱是,轉身而去。
「還有,讓他們吃飽,想參軍的留下,不想參軍的發點糧食,由他們去吧。」
「遵命!」錢緊聞言,轉身拱手道。
「趙將軍,派人清掃戰場,將戰死的兄弟,登記照冊,好生安置。」
「末將領命!」趙君浩領命而去。
「赫飛,嚴加防範炮營,方圓三十里增加暗哨,若有風吹草動,及時匯報,估計今晚凌雲兵會來偷襲炮營。」李衛道。
「屬下一定嚴格防範,請大人放心!」赫飛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