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部隊在8月1日郭松齡訓完話後就開始訓練。那時候訓練說簡單也簡單,說累也是很累。早上起床就開始訓練隊列,然後是刺刀和大刀練習。這群來自四面八方的地方新兵,帶的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裝備。王俊永帶過來的琿春縣500名士兵都大部分裝備的是老套筒,不過還有一些拿的是快搶。就這樣也比其他軍隊要好得多,有的新兵拿的老套筒後膛線已經磨得什麼也沒有,有的拿的竟然還是大刀和長矛,甚至什麼也沒有的大有人在。
在新兵訓練中,郭松齡把這些新兵以連為單位開始訓練。新兵連級以下軍官包括連長在內全都跟隨士兵訓練,連級以上的軍官則單獨組成軍官訓練團訓練。這些老幼強弱參差不齊,文化水平普遍接近文盲,名字都不會寫的士兵大有人在。這種情況在軍官訓練團中也大有存在。
一個月後,為了增強訓練效果,提高軍紀在這些新兵腦子里的印象,一次性在全體新兵面前處決了100多號人,其中包括7名軍官訓練團成員。事後效果果然有了極大地提升。郭松齡又按照部隊訓練的成績把新兵分為兩個大隊,一隊有3000名士兵,這是表現突出而準備進入主力部隊,伙食待遇有了明顯的提高。剩下的7000人則是第二隊,也是日後所謂的炮灰部隊。就是在這一點上,郭松齡和張作霖有明顯的分歧,但畢竟張作霖是東北王,他在一天,那麼這些炮灰部隊也得存在一天。
兩個月的訓練後,王俊永、劉石磊和1500名士兵被分配到第六旅,王俊永在軍官訓練團中表現還算良好,成績始終在中等偏上的位置徘徊,而且為人低調,實誠,這些都被郭松齡暗中派遣在訓練團中的情報人員隨時稟報而得知。加入第六旅後就任611團二營營副兼二營一連連長。劉石磊在第六旅612團三營三連連長。王鑫勵和胡學民補充到第三旅,也是任連長一職。那時候,軍隊里連長一職都是最危險的一個職務,沖鋒打仗總在最前沿。王俊永如果現在上前線打仗,則不會出現在前沿陣地,因為他好歹也兼任了個營副,雖然比連長只大了半級而已,但是有多少人都在這個半級前面,終生都沒有再邁過去。
東北的冬季很冷,在黑龍江,10月份就開始下雪,各個部隊都轉入休養生息狀態。王俊永卻跟隨者第六旅來到了黑龍江黑河一帶駐防,這里是中俄兩國邊界,加上群山環繞,自古都是土匪們的安營扎寨的必選之地。只是最近一段時間這里的匪患越來越重,黑龍江督軍圍剿了好幾次都是無功而返,無奈之下,張作霖只好派遣東北五虎將的郭松齡前來剿匪。
部隊駐扎在黑河縣十里鋪村,距離山上的土匪大寨只有十里地。部隊已經打了一天佯攻,試探完敵方火力後,當晚郭松齡命令營級以上的軍官開作戰會議,王俊永只是個營副,只好等到營長曹福生回來後傳達開會內容和任務指示。
一直等到深夜時分,王俊永正坐在桌旁迷糊的時候,忽然听到門外一聲‘敬禮’,他才猛然清醒過來,趕緊整理一上的軍裝後,便看見曹營長已經進了屋里。趕緊開口說道︰「營長,這麼晚才開完會議,餓不餓?要不然我讓人給您準備點東西,填填肚子?」
「不用,從旅部來時我已經吃過飯。你這麼晚還沒休息,有事嗎?」
「沒什麼事,主要在這里等您回來布置任務,然後再商議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
曹福生看著這個剛從新兵連隊里出來的副職,心里有很多感慨。剛過來時,還以為是哪里的富家公子或者哪位高官家的親戚,便有點瞧不起王俊永。後來過了幾天後,發現其身上並沒有驕慢自大、貪婪懶惰的事情發生,反而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其他兄弟,王俊永都是很有禮貌,甚至對待士兵也能以誠相待,主動睡在士兵營房,和一連的士兵們同吃同住。慢慢的,曹福生也開對王俊永起了好感。今天晚上能可以等自己等到現在這個時候,很是讓他吃驚不已,索性心里不再做作,隨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桌旁,然後又招收讓王俊永坐在旁邊,說道︰「這次要剿滅的土匪很是厲害,且不說土匪人數已達將近2000號人,戰斗力也根本不在正規部隊之下。而且還依據山地之險,易守難攻,火力還很凶猛。」
說完這些基本情況後,曹福生又四下忘了一圈,確定沒有了外人,肩膀朝著王俊永斜去,悄悄的說道︰「據可靠消息,山上土匪的後台是俄國老毛子,並且里面有好多都是俄國鬼子,因此其他部隊打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這才讓我們這支精銳部隊過來。」
王俊永听後也是一愣,沒想到還沒開始和小日本打,倒先是和老毛子開打了。他在以前的世界里就知道斯大林領導的蘇聯紅軍也是個土匪強盜,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和日本鬼子真是有一拼。蘇聯在列寧沒死之前還只是偷偷模模,不敢光明正大的掠奪我國的資產,不過現在列寧已是重病在身,蘇聯的一切政權和軍權都在斯大林這個狂人的手中,所以邊界的危機也越來越大。到了1928年,張學良甚至還和蘇聯紅軍大干了一場,結果卻是以失敗而告終,蘇聯得以光明正大的開始在我國黑龍江一帶活動。
曹福生看著有點發愣的王俊永,還以為是初上戰場心里膽怯,笑著安慰說道︰「不用害怕,我們這次過來,少帥特地給我們增加一個炮團,那些大炮可是厲害的很,說不定大炮轟完以後,我們只剩下搶佔高地就行。」
王俊永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是在安慰他,特別是最後一句,簡直和哄小孩差不多,但王俊永卻知道,這種戰術將會在60年後大放異彩。恐怕到時,這個曹營長是多半看不到了。
「那我們營的作戰任務是什麼?」
「作為第一梯隊開始進攻,我們團歷來都是主攻團,這次也不例外。其實這也很簡單,明天你只跟著我就行,保管沒事。」
「那就謝謝營座照顧,天色已晚,我也不再打擾營座休息,卑職告辭。」王俊永知道任務後,也發覺曹福生沒有和他共同探討的念頭,所以也就知趣的回到自己的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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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7點鐘,經過昨天一天的試探攻擊,已經基本確定山第一道防線的火力點。從6點50分開始,第六旅配置的炮團用炮火猛轟10分鐘後,611步兵團開始向山上進攻,二營是第一攻擊梯隊,曹營長在開炮之前已經給全營排長以上的軍官開過會並作出詳細的戰斗安排。只不過在宣布一連戰斗任務時,有一點小插曲。
曹營長命令一連副連長代理連長職務,負責全連的戰斗安排,就在這時,王俊永站了出來說道︰「報告,我是一連連長,為什麼不讓我帶領他們執行戰斗任務?」
听到這話曹營長也是一連愕然,心里想到︰昨晚上不是說好了嗎,讓你留在最後,怎麼睡了一夜又變卦了?但嘴上還是說道︰「王副營長,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一連先讓副連長代理吧。」
曹營長說這話時,特別在王副營長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王俊永不是傻瓜,怎會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心里也不好意思再和曹營長辯解,只好乖乖的又退了回去。
一連在副連長帶領下慢慢的朝著山上靠近,距土匪的第一道防線越來越近,已經接近到100米,士兵們半彎著腰前進的身體稍微停頓了一下。在戰斗中存活的老兵們,都有一種對危險強烈的第六感覺,周圍很寂靜,寂靜的讓人全身發麻,連里也有新兵蛋子,不過此刻受老兵的感染,開始感到害怕,有的甚至開始發抖。
連副看到這種情況,頓時感到此時萬萬不得有一絲松懈,要不然失了銳氣,就會兵敗如山倒。退回去會受到軍法處置,還不如上去拼一把,也許炮團的大炮真的把這些土匪給消滅干淨。正準備開口繼續前進時,土匪的第一道防線里突然冒出來幾個人,他們手里竟然拿著自動武器和班用機槍,一連串的子彈,像一把把鋒利的鐮刀收割者戰士的身體,隨後周圍又響起更多的槍聲,還有重機槍‘噠噠噠’的聲音。
一連150號人,退下來後竟損失40多個弟兄,副連長也是胳膊和肩部各中一彈,被人從陣地上拖了回來,幸好的是沒有性命危險。
「媽的,這幫土匪竟然這麼狡猾,我還是小看了他們。」曹營長看著一連的慘敗,忍不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