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打了一天一夜,雖說最後是以中國軍隊成功擊潰日軍而宣告結束,但從損失上來說,卻是中國軍隊得到了一次慘勝。張作霖引以為豪的警備團幾乎全軍覆沒,就連王俊永也是吃了一次悶虧。
平日里總是引以為豪的軍事訓練,超時代的戰術指揮,並且還是偷襲,竟然打了個雙方傷亡率1:1,這還沒算上警衛連的特種部隊和一個排的超時代自動武器。
沒有了這些因素的存在,要想打贏日軍,兩個字,真難。
張作霖面無血色的坐在那里,旁邊站著張學良和一干心月復。對面則跪著張東,還有張東身旁的王俊永。
「大帥,卑職作戰不力,還請大帥重罰。」張東說道。
張作霖沒有說話,看著頭上纏著繃帶,脖子里吊著一只胳膊的張東,說道︰「算了,這次日軍出擊雖說防不勝防,但你也是忠心救主,下次再將功贖罪吧。」
其實張作霖心里一肚子氣,平日里自認為最精銳的警衛團都被打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其他的部隊到了戰場上會是什麼情況。有心來個殺雞立威,告誡下面以後勤于練兵。不過想了又想,還是不妥。大戰已經開始,再自家斬了大將,一定會帶來很多不利因素,會讓許多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的部下,考慮何去何從。
想到這里,張作霖抬起頭,看著張東身邊站著的王俊永,細細打量了一番,說道︰「沒想到我這里還有如此悍將,不錯不錯。」
「大帥如此評論卑職,萬不敢當,這是屬下應盡的責任。」王俊永微微的向右挪了半步,說道。
「俊永不必如此謙虛,當年黑龍江一戰,郭茂宸(郭松齡)好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作戰勇敢又有謀略,今日一戰,再顯當日郭茂宸絕非虛言。說吧,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張作霖三言兩語之中,豁然拉近了他和王俊永之間的關系,更以賞賜殿後,梟雄手腕盡顯其中。
好在王俊永並非這個時代得人,要不然定會被這番話感動的淚流滿面,一死為報。
王俊永思考片刻,突然單膝跪下,說道︰「大帥,此次作戰,卑職絕不敢貪圖半點身外之物,保衛大帥和奉天乃是職責所在。只是此次,卑職整個團光陣亡的就有一半,剩下的十之八九均負傷在身,還請大帥允許休弟兄們整一段時間後,再和日寇決一死戰。」說完這段話,王俊永早已是淚流滿面。
張作霖身後的一干心月復也都帶過兵,知道一個部隊在損失一半的情況下是什麼情況,換做他們是指揮官,那早已是面臨崩潰,毫無戰斗力可言。但王俊永竟然還能帶著這些部隊堅持到最後,在個個負傷的情況下擊潰日軍,並擊斃一名大佐,可見此人帶兵手段之強,比他們高的不是一點半點。
同樣的想法,此刻也在張作霖腦子里迅速的轉了一大圈,日本軍隊的戰斗力他可是刻骨銘心的記著。能在這種情況下擊潰日軍,如此厲害的將領怎能不讓自己心動?張作霖心里已經開始視王俊永為重點培養對象,定要全方位的滿足王俊永的要求。
張作霖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緩的來回走了一圈後,對兒子張學良說道︰「命令,即日起662團,663團與661團合編為奉天旅,王俊永任旅長,直屬你直接管轄,短缺的裝備直接從奉天軍械庫里提取。」說到這里,張作霖停頓了一下,轉過身問王俊永道︰「你準備到哪里休整?」
「山海關附近。」王俊永想都沒想,回答道。
張作霖一听到是山海關,心里猛然泛起一點懷疑,但臉色卻絲毫未變,只是問道︰「為何要到那里休整?」
王俊永知道張作霖肯定會有懷疑,不過應該怎樣去回答,心中早有定數,便一臉誠懇的說道︰「大帥,今夜日軍敢光明正大的攻擊奉天城,絕不會只是這一個地方,其他地方定會遭到攻擊,如果不出意外,現在都已結束,只是現在還沒有收到電報而已。「
日軍的進攻,張作霖早已收到報告,不過只是和幾個心月復商討而已,並沒有大肆宣傳。全都是敗仗,宣傳它干嘛?還怕軍隊不夠亂碼?此刻听到王俊永的話,張作霖沒有作聲,只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王俊永看到張作霖沒有作聲,接著說道;「此時此刻,曹混、吳佩孚之流定然在和日本人商討對策,已戰後如何分配我東北廣漠土地。如果現在不置重兵防守,必會出現兩面夾擊不利局面。」
其實這些問題張作霖的心月復早已提出,只是現在還沒有確定出鎮守山海關的大將,此刻,再經王俊永嘴里提出,張作霖心里暗然下定決心,說道︰「好,就照你說的去辦,並且我還加封你為山海關邊防副司令,小兒學良為司令。但此時小兒還不能去上任,先有你來兼任司令職位。」既然視為心月復,認同作戰能力,就應該給于足夠的權利和信任,這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听到這話,剛剛站起來沒多久的王俊永立馬又趕緊跪下,說道︰「卑職成功雖無把握,成仁卻有決心。定不會辜負大帥一片苦心。」
「成功雖無把握,成仁卻有決心。」張作霖听到這句話後又默默的自己念了一遍,便走到眾人中間停下,說道︰「好,好一句成功雖無把握,成仁卻有決心,如果每個人都有這樣決心,何愁日寇不除?」
一個月後,山海關邊防司令部
司令部里中間會議桌上首坐著王俊永,旁邊依次是副旅長兼661團團長胡學民,參謀長兼662團團長劉石磊,663團團長王鑫勵。右側坐著的是原鎮守山海關獨立第9旅旅長何柱國,和副旅長、參謀長以及三個團的團長。
這不是第一次會議,也不是第二次,可以說連王俊永都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會議。自從在奉天城補充完軍需後,就馬不停蹄的朝著山海關方向急行軍。為此,張作霖特地調了一列火車,幫助王俊永趕路。誰知道部隊還沒趕到葫蘆島便緊急下車,原來葫蘆島已經被日軍佔領,順著鐵路逃向豐田的殘兵敗將越來越多。火車不得不停了下來。
王俊永沒有讓逃兵繼續這樣逃下去,而是架起路障,收容潰兵。
這些潰兵一見到火車,就如三月大的嬰兒看見女乃似的,發瘋往上爬,生怕晚了見不到一滴女乃水。至于火車旁邊全副武裝的士兵,統統忽略。
王俊永看見此景,微微皺了下眉頭,朝著警衛連副李小立揮了一下手。只見片刻之間,警衛連便把這幾十號潰兵撂倒在地。
正當王俊永下令押解這些潰兵時,只听到其中一個潰兵大喊道︰「我們都是在前線拼死的士兵,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們想怎樣?」
「嘿,怎麼了?逃跑下來的士兵有理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李小立看到潰兵竟然這樣對王俊永說話,情急之下便掏出手槍,頂住這個潰兵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