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下手為強 仙入為主 第五章 拔劍欲殺人

作者 ︰ 布丁大大

第五章拔劍欲殺人

黃然知道這些人自己惹不起,其實他也不敢惹。黃然只得收斂自己那點破碎的自尊,換出那一幅小人物該有的膽怯而又卑微的姿態。

「對不起,是小子莽撞了,惹得幾位少俠不高興,小人罪該萬死。」黃然連忙彎腰屈膝道歉。

那個怒視他的男子眼見黃然這麼快就低三下四地道歉,不禁鄙夷地啐了一口。那少年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少女,輕聲問道︰「你們,還好吧,沒被驚嚇到吧。」

「哥,你當我們是不出門的凡人家小姐麼,一介凡夫俗子也能嚇到我們?只不過事發突然,有些意外罷了。」其中那個紅衣少女小臉一紅大聲回道,聲音跳月兌婉轉,如同出谷黃鶯,讓人耳生悅然。

白衣少年點了點頭,說道︰「也是。不過若真讓晴柔和你受了一絲半分驚嚇,這小子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夠。」說完還回頭狠瞪了黃然一眼,殺機暴溢。

「燕南徒,莫忘了出門前掌門的交待。出門在外,你這易怒嗜殺的性子能不能收斂一些,莫要惹麻煩上身。」另一個少女,一襲藍衣似海,聲音卻是冷如寒冰。

「惹麻煩?」那個叫燕南徒的白衣少年冷笑一聲,指著黃然不屑道︰「就憑他?」

藍衣少女眉頭微蹙,對燕南徒心生不悅,說道︰「不是針對他而言。掌門交待的話,你遵還是不遵?」

燕南徒干笑一聲,答道︰「掌門的話,自是鈞令,南徒自當遵從。但是……」

燕南徒還想再說兩句,可惜藍衣少女卻轉開了目光,不給他這個機會。一個跟在三人之後,略顯幼小的青衣少年忽然插話道︰「燕師兄,晴柔姐,我們走了這許久,也沒有找到那個地方,這可如何是好?」

燕南徒驀然間眉頭緊皺,張口就要開罵,微側頭間撞見藍衣少女趙晴柔冷利的眼神,說出來的話便降了三分火氣︰「也怪張師叔,只交待我們來這平寧鎮參入什麼奇極司,卻又不講出地方,只讓我們在這里找一位什麼搖風子道長,可我們來這里都三天了,還是沒有遇到這個人。張師叔是否在誆我們?」

棲雞寺?黃然听到這三個字驀然一動,這個地方不就是自己居住的破山神廟的名字麼。這個名字的由來還和死去的老乞丐有些關系,記得是老乞丐死前曾和黃然提到過一個「化雞償債」的故事。恰好在老乞丐死後那天,廟里莫明其妙多了一只老公雞,黃然雖不信佛,但也在心中以為這是老乞丐托靈而生,所以一直養在廟里。等到搖風子來到廟里後,便譏笑黃然把好好的道家山神廟楞是當成了佛門「棲雞寺」。這個「棲雞寺」想來也只有他和搖風子兩人知道而已,這幾人又怎麼會知道呢?黃然滿腦疑惑,卻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呆在一旁靜靜地听著。

趙晴柔卻是面無表情,冷俏的面龐不起半絲變化,淡淡地說道︰「燕南徒,你沒資格在此指摘長輩。」

燕南徒一直都是火藥一般的性子,既自傲又暴烈,心里臉上都存不得半點閑氣,無論是誰他都不放在眼里,也唯有這趙晴柔治得了他,燕南徒看了看趙晴柔,見她的眸子里全是冷淡淡的眼神,心里一股無名火起,但又不好發作,只好強行壓下來了。

站在兩人邊上的紅衣少女眼見燕南徒和趙晴柔又要對吵起來,有心開解道︰「我們不知道路,隨便找一個熟釋此地的人問一下,不就成了麼。」

「可可,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問誰去?」青衣少年問道。

紅衣少女燕可可笑了笑,指了指立在不遠處,還沒有走開的黃然,說道︰「可以問他啊,他不就是本地郎麼。」

燕南徒懶得抬眼皮再去看黃然,擺了擺手說道︰「他?可可,你好歹也是我縱劍門的內門弟子,和這種凡夫俗子說話,恁地污了自己的口舌。」

那冷艷的藍衣少女雖然對燕南徒的話頗為反感,但這次卻沒有出言駁斥,想來也是認同燕南徒的話,這等卑賤的凡間小廝,確也不夠資格與他們說話。趙晴柔從始至終甚至沒有拿正眼瞧過黃然,只是微微側著目光,看了看黃然那份似是與生俱來的低下做派,便心生鄙夷,不再污了自己的眼楮。

燕可可卻恍然不覺得自己與黃然有多大的區別,莫明地被燕南徒喝斥了一頓,心里有些不快,但也熄了上去向黃然問路的心思。

黃然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不是不想走,而是真的想和這四個少年男女搭上話。因為自己已經篤意修仙,對此道中人自然會特別的留心。這四個男女顯然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他們雖然也提刀帶劍的,但身上卻沒有江湖中人那一貫有的莽然與蕭殺之氣,相反有著一種超拔的飄渺,讓黃然心中既感覺遠,又感覺近。最重要的是,站在他們面前,他髒府深處的那一絲血氣竟然可以慢慢地靜了下來,這讓黃然心生歡喜,這些人必然是修仙者,不然怎麼能壓下自己身體里這份狂暴的血氣。後來听到「縱劍門」這三個字時,更是心中狂喜,義兄謝楚戈曾送他一塊「稜鐵令」,就是進入縱劍門的令牌。黃然本待就此拿出令牌來,與他們相互認識,也好同路去縱劍門。

黃然心里計較著,只要能搭上話,以後同在一個宗門也好相處,剛要開口,卻看到燕南徒轉身背對著他,一時間話堵在了嘴邊,再吐不出來了。

青衣少年眼見黃然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一動,便走上前去問道︰「這位、呃、小兄弟,我們初來此地,對路途不甚熟悉。小兄弟,你可願意幫我們指路?」

黃然看著這個年歲似乎比他還小的少年,心里不由得好笑。小兄弟?你看起來比我都要小,這稱呼叫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別扭麼?黃然心里菲薄著這個青衣少年,但好歹他的態度還不錯,不似那個燕南徒那般惡劣,只是那個地點便是自己住的那處破廟,他們要去那里做什麼?要不要告訴他們呢?黃然心中猶豫不決。

「常弼城,給我回來。看他的樣子也是不知道的。這奇極司也算是我們修仙者的場所,他一個凡夫賤種懂什麼。」常弼城上前去問黃然時,燕狂徒本想去阻止,但一回想,若真能問出來,省了他幾日的功夫,那也不錯。誰知那個灰衣小子居然還拿勢作態,常弼城等了半天,那灰衣小子還是沉默不語,燕狂徒心底火起,不由得罵了出來。

常弼城听到燕狂徒的喝聲,又見到黃然仍然不語,心里也有些不悅,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黃然。

黃然心中一時覺得興味索然,抬眼再看了看那幾人,心中想至自己和他們終究不是同一路人,不由得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走了。

「慢著!」燕南徒看了看四周,幾乎沒有看到配讓他屈尊問路的人,心里的火氣也是越漸濃盛,再加上剛才趙晴柔對他那冷淡的口氣,也讓他很不快,有股火憋在胸口。燕南徒目光瞥見黃然正打量著他們,心中莫明其妙地有些不悅,接著听到這小子竟然還微微嘆了口氣,這就讓燕南徒怒了,你個小小的凡夫俗子竟然對著我們嘆氣!!!

「我讓你走了麼?」燕南徒眸子一寒,冷冷地盯著黃然。他向前輕輕跨了半步,閃電般的一腳踹在黃然的胸前。黃然的身子如箭飛射,橫飛五六丈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黃然咬著牙,慢慢地站了起來。剛站穩便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黃然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愕和不解。

「哥,你怎麼又隨便出手傷人呢?」燕可可的語氣里卻不是責備,而是對燕南徒勞無功有些許的怨怪。

燕南徒冷哼一聲,說道︰「看他不爽而已。剛才竟然對著我們嘆氣,也不看看他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趙晴柔眉頭微皺,顯然是對燕南徒的言行有所不滿。但是方才她也听到了黃然的嘆息,心底有些微的不舒服,雖然不至于出手,但也不介意別人雲教訓他一下。

黃然擦去嘴角的血跡,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四個人。

「賤種,你那是什麼眼神,想死麼?!」燕南徒被黃然的眼神激怒了,拔出腰間劍來,指著黃然。

這個世界從不公平,總有一些人,可以無需努力就能得到許許多多別人努力千百倍也無法得到的東西。其實這個世界早分裂了,是兩個世界。上一個層次的人,生來便享受著各種優待,如同天之驕子,每日地眾星拱月,有著天然的高傲;而下一層次的人,生來便卑微地像一株小草,無人眷看不說,還要無端遭受許多無妄之災,總是要莫明其妙地忍耐,忍耐再忍耐,即使如此仍然被人視作螻蟻。

黃然知道自己生來便是下一層次的人,所以一直卑微地活著、忍耐著,像是一條乞人垂憐的狗,但是到頭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渺小,連狗都做不成。本來今日能整治到余胖子和高斜眼讓他心里舒服了不少,原來所謂的上等人也不過如此。可是眼前的這幾個男女的出現,卻只用一個眼神打碎了他自以為是的幻想,並將他的自尊心瞬間碾碎成了粉沫。

黃然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眼神,但從來沒有這麼心痛過。黃然毫不懷疑那個叫燕南徒的少年會出手殺了他。那個怒視他的少年,與他差不多年紀,但鮮衣怒刀、意氣飛揚,抬眼間就敢拔劍殺人。相比自己只不過整治了兩個不入流的人物,就沾沾自喜成這個樣子。這種反差簡直是讓人無法忍受。

黃然心里很悲傷,也很痛苦,但更多的是怒。

為什麼自己見到這些人會自覺的腰彎下去?

為什麼他可以不問青紅皂白的拔劍欲殺人?

他生來高我一等?

我生來命賤如泥?

憑什麼!!!

黃然怒了,雙目噴火,體內髒池處的血氣瞬間激涌如泉,噴薄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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