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的智商一直相當于二三歲孩童,即使楊子這幾天一直通過精神交流,告訴他一些常識和知識,希望能提高他的智商,讓他變得聰明一些,好增強他的實力和戰斗力。
但大傻真就是個大傻子,腦子似乎是漿糊做得。除了吃喝拉撒睡這些生存本能外,對楊子所講的一些常識也總要問個為什麼,關鍵是和他講過後,他還是記不住,往往听過就忘。這楊子備感頭痛,想提高他的實力根本無從談起。唯一能讓楊子欣慰的是,大傻雖然沒有腦子,記不住事,但模仿能力卻很強。
早在四海倉庫,見到大傻的出手與他自己的動作,幾乎就象是拷貝一樣高度相似,楊子就意識到用意識控制大傻的這種戰斗方式極不妥當,很容易讓有心人查覺出兩人之間的問題,便有意識的教大傻一些簡單的招式,希望他能盡早自主動手。
在那一次在朝陽苑從圍牆上跳下來攻擊重卡上的那隊武裝槍手時,楊子情急之下出手,顧不得象之前在四海倉庫那樣,通過意識同時指揮大傻的動作。大傻緊跟著跳到重卡上,第一次在沒有楊子指揮的情況出手,雖然為時尚早,他的身手雖然有些僵硬,動作更是夸張得有些搞笑,但畢竟是他第一次自主攻擊敵人,極不容易,難能可貴。
事後,楊子就將他最得意的追風三式教給大傻。在花費比教常人數倍的時間後,才一招一式很是費勁的教會大傻。之後,楊子也沒其他辦法,便讓大傻到一旁自己練去。
沒想到大傻是思想上的傻子,卻是行動上的巨人。
那一天,楊子是在午飯後讓大傻一個人去練的,他自己在大廈樓頂盯了一上午的動靜,有些犯困靠在角落小睡一會。等他醒來,發生大傻居然還在一遍一遍的練著那追風三式。雖然在楊子看來,大傻的動作依然有些僵硬,但比剛教會時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追風三式已經使得有模有樣。一看時間,他這一小睡已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大傻一刻不停的足足練了這久的時間。而且看他的架式,如果自己不叫停,他不知道還要繼到什麼時候為止。
此時,楊子才意識到,沒有智商的大傻,卻有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可能擁有一個優點,就是單純的執著。一招簡單枯燥的揮斬式,他能在楊子叫他開始練習後,就會反復練習,再反復練習,象入魔了一般,如果楊子不通過意識把他叫停,他真的就會整日整夜的練下去。那怕他的手臂肌肉已練得發脹變腫。
所以,大傻象這樣只練習了兩三天,楊子便不可思議的發現,他居然已經不配再做大傻的師傅,大傻手里使出來的追風三式,其威力已遠超過他。
講究快的反挑式,大傻挑得比他出得更快;講究借勢的橫切式,大傻切得比他更能借勢;講究氣勢的揮斬式,大傻斬得比他更有壓迫感。這讓楊子沮喪之余,忍不住思考一個問題︰「怪不得之前有人常說天才和傻子只有一線之隔,難道傻子其實就是天才的另一種表現形式?還是這兩者其實是一體的兩面?」
後來,一直在邊上觀察大傻反復練習追風三式,沒有不耐煩,沒有急燥,臉上一直保持著傻笑的表情。楊子似乎發現了天才與傻子那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只有嬰兒那種智商,所以大傻的腦子里也就純沒有什麼世俗雜念,這不僅讓他練習刀法變得更為專心和專注,而且讓他揮刀的動作和姿勢更多的是依靠身體本能在控制。而那些天才在從事一件自己感興趣事物時,也是會拋開一切雜念,全神專注。從這個角度來講,天才與傻子有相通的基點。
無論是誰,等到把一招刀式練到爛熟,真正變成了身體的本能,變成了一種完全不受思想控制的純粹本能。擁有這種純粹的本能,再出刀時,一刀使來自然毫無生澀,渾然天成,出刀的速度自然也就是要多快便有多快,出刀的力量和氣勢自然變得更強更足。大傻使出來的追風三式,威力大過楊子,當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大傻此時追風三式已趨大成,所差的只是火候與實戰經驗而已,但這對大傻來講卻不是容易過的一道門檻。
「看來我要反過來把大傻當成自己的老師,向他學習,在專注做一件事情時,便要心無雜念,長期堅持下去,自然能有所收獲。」看著大傻因為長時間不停歇的揮刀,導致腫成象腿的胳膊,楊子暗暗告誡自己。
如果大傻這個專注執著的特質,楊子還能學習的話。大傻的另一種能力,楊子自問這輩是拍十匹馬也終身無望了。
秋風末動蟬先知,大傻如同最原始的野獸般,神識靈敏之極,往往在眼沒看到,耳沒听到,鼻沒聞到,數百米的範圍內,似乎僅僅只是空氣中出現什麼異常的波動,他便能敏銳的感應到,即使是睡夢中也是如此。
大傻的這個能力,讓楊子晚上能大膽的睡覺,中午敢安心小息,絕不用擔心會被食人獸模到身邊才驚醒,也不用擔心醒來時已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借助兩人之獨特的精神感應,當大傻被遠處開來的車隊驚醒起身時,楊子也緩緩睜開了眼楮。
「終于忍不住全部出來了!」
楊子用望遠鏡看了片刻後,從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個老式的銀色心形金屬相片盒。打開相框盒看著里面的照片,輕聲道,「父親,你在天上安息吧!一會我就會殺光這些人渣替你報仇的。」
凝視了片刻,楊子合上心形銀色相片盒,放到嘴邊輕輕親一吻,然後將相片盒小心的裝入右胸口袋里收好。
但接下來,楊子沒有馬上莽撞的就直接下樓沖過去,而是開始仔細收拾身上的各種裝備,擔心戰斗頭盔影響視線,把它放入背包。九二式手槍多余的彈夾也放入背包,以免放在身上影響速度,將一切收拾妥當,楊子又和大傻開始的進食。
畢竟與歐陽茹雲相處了有些時間,言傳身教之下,楊子也學會遇事要多動腦,要多觀察,也對「每逢大事有靜氣「這句話有了真實的體會。
遠處那長長的一串車隊,顯示陳浩南這次可能是傾巢出動,接下來必然是場惡仗。那自己就得做好萬全的準備,還得填飽肚子,一會才能用嗜血更有力的收割這些人渣的性命。
而且從那個武裝人員的嘴里,楊子也多少了解到陳浩南這人絕不簡單。能將重刑監獄里一幫子桀驁不馴罪犯收攏的服服帖帖,絕對是有能力有手段的強勢人物。這樣的一個人物,自然不會因為損失了三支搜索小隊,就頭腦發熱急于報仇的簡單角色,一會的行動得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楊子再次探出身子用望遠鏡觀察了漸漸靠近的車隊,又仔細查看了車隊一路開過來那條馬路上的情況,心里有一個粗略的方案。
腰別九二手槍,手握嗜血刀,楊子在飛奔下樓時,一直反復告誡自己︰即使一會會粉身碎骨,也必須要殺死那個陳浩南。要是自己死了都沒替父親沒報,那即使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我也必須要爬出來,化成厲鬼也要一世著他,直到他死為止。
跟在楊子後面的大傻,似乎感受楊子此時的情緒,平時總是咧嘴傻笑的臉,此時居然也雙唇緊閉,臉色隱隱變得有些肅然——
碼此章時,心有所感。專注與堅持成功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