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媽第三更。這次的量比較足——
「我有意見,我反對!」
楊子無視周圍數道詫異、驚奇、不解和敵意的目光,緩緩從角落里站起來道。
以趙進喜的性格最不能容忍兩件事。一是自己看中人得不到,那就最好誰也別想得到。另一件他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決定被人反對,尤其在建立衛戍基地,他獨掌大權後,更是容不得他的權威有一絲的冒犯。
此時突然冒出來的反對聲,讓趙進喜眉骨猛一挑,待看清站起來的楊子時,一時有些搞不清楚新來的楊子為什麼反對,他鐵青著臉,坐在座位上不出聲,只是眉骨開始劇烈的跳動著。
「呵呵……楊子是剛到衛戍基地,可能有些情況還不太了解,有什麼疑問我們倆在會後……」李永強看到趙進喜的臉色,忙打著哈哈站起想圓場。
楊子搖搖頭,一臉平靜的說道︰「我沒有任何疑問,我反對為了自己的私欲和對權力的,而不擇手段的擴充實力。我的話很清楚,我不能容忍在我前面發生這種行為。」楊子極力的克制,才沒讓自己的臉上流露出心中已在熊熊燃燒的怒火。
楊子如何能不怒火中燒。
雖然痛殺陳浩南替父親報了仇,楊子心中依然有著終身都無法彌補的遺憾︰因為自己沒有及時趕回沙城,才導致父親為了不讓食物被人搶走,而被陳浩南殺害。楊子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懊惱中驚醒,怨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再快一點趕回去,那樣就能挽救父親的性命。當時只要自己在場,就絕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只是無論楊子如何遺憾和怨恨都已不能挽回什麼,這件事也成了楊子這一生最深最深的心痛,也成了不能踫觸的楊之逆鱗——觸者粉身碎骨。
之前與眼鏡魏光頭李兩人聊天,听到趙進喜對周圍幾個聚集地下手,殺死不少反抗的人,楊子心中便蘊含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因為這種行為已然觸及了楊子心中這片不能踫觸的逆鱗。這種對其他聚集地下手,殺死反抗者,和自己父親那件事情是如此的相似。楊子只要略微想象一下,便會聯想到,這其中又會有多少個象自己父親一樣的人被殺害,楊子又如何能不怒氣沖天。只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楊子已無法彌補什麼,他除了生生壓下自己的怒火外,只想著能盡快離開這個讓他感到陌生和厭惡的衛戍基地。
現在同樣的事情又將上演,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即將被決定下來。楊子內心深處那種遺憾和怨恨,一下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他似乎已經看了更多象自己父親一樣的人,即將死在趙進喜的槍口下。楊之逆鱗化為壓抑不住的怒火,讓楊子有種渾身燃燒,需要發泄的嗜血。這種顛覆了楊子一貫的性格,讓楊子完全無視自己是身處趙進喜的勢力中心,也無視李永強一再暗示的眼神,無視羅中尉凶狠的目光,無視光頭李和眼鏡魏的滿臉詫異,無視江之之的不可思議,無視上官笑目不轉楮的注視,也無視了歐陽茹雲眼中閃現從末有過的異樣神彩,更無視趙進喜不停跳動的眉骨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沒想到楊子兄弟回了一趟沙城,居然變成了一個大聖人。真是可喜可賀,讓人佩服!哈哈哈……」趙進喜怒極反笑,極為放肆的大笑起來,只是笑到一半,他突然猛得一拍桌子,「 」得一聲巨響,桌子上的照片和筆紙被他拍得飛起來,散落了一地。
趙進喜用手指直指著楊子的鼻子,厲聲喝問道︰「你反對,你憑什麼反對?你以為自己是個進化戰士就能反對我趙進喜?真是個笑話,你也不看看光是這房間就有多少戰力比你只強不弱的進化戰士。你也不想想,只要我一聲令下,會有多少士兵沖進來把槍口對準你,只要一輪射擊就能把你打成馬蜂窩。你敢反對我?我看你怎麼反對我!」
此刻,趙進喜是真的動了殺心。不論楊子是否是別的勢力派來攪局的,還是突然失心瘋發作。既然敢當面如此反對他趙進喜,他就絕不能容忍楊子再活下去。不然他又如何維護自己的威嚴,尤其是這間屋子里還有兩個同樣還不是很听話的進化戰士。今天不殺一儆百,自己以後又如何能夠服眾,又如何開創更大的事業。
「在沙城,去殺一個仇人前,我告訴自己,如果我不能活著殺死他,就是墜入十八層地獄,我也要爬出來,化成厲鬼一輩子都著他。後來我不光殺掉那仇人一百名全副武裝的手下,還把那個仇人砍成連鬼見了都會害怕的一堆肉泥。」楊子嘴上緩緩的說著,手緊握著嗜血長長的刀柄,緩緩從刀鞘里抽出。
或許是想起了沙城那次讓他陷入魔障的瘋狂屠殺,楊子此時的雙眼,已顯現極度嗜血的血紅色。滾燙的手心握著性涼的蟒蛇皮,楊子卻感覺自己的腦子從沒有如此的清晰和冷靜。
待黑色嗜血完全抽出,遙指著趙進喜的腦袋,楊子盯著他的眼楮,緩緩說道︰「現在是在衛戍基地里,我知道你人多勢眾,也知道你趙進喜令行禁止,命令手下士兵打誰就打誰。但我要告訴,即使一會我會被人砍成肉塊,被槍打成馬蜂窩,我也會先一刀把你劈成兩半。你信不信?你敢不敢試試?即使是我先死,我也會從地獄爬出來找到你,你信不信?你敢不敢試試?」
楊子的話不快,卻字字重逾千斤。楊子音不高,可聲聲不容置疑。連續兩句「你信不信?你敢不敢試試?」更象兩把巨刃,從會議室在座的人頭上劃過,讓人毛骨悚然。
作為當事人的趙進喜,此時手已按在槍套上,卻不敢再輕舉妄動。如果是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敢用這種方肆的語氣來威脅自己,趙進喜絕對會毫不猶豫,直接掏槍斃了他。但看到楊子的雙眼已漸漸變成如魔鬼般的血紅色,渾身冒著陣陣殺氣,趙進喜一點都不懷疑,在他的手模出配槍前,楊子手里那把黑色的方刀絕對會先一步狠狠的砍中他。這是一種預感,一種趙進喜經歷過數次生死危險後,面對極度危險時的預感。此時的趙進喜已將楊子列為極度危險的對象。
感受到楊子陣陣殺意的大傻,也直接抽出了自己的軍刀。而另一邊,上官笑、羅中尉和江之之幾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撥出手槍,對準了露出森森白牙的大傻和楊子。楊子則完全無視黑洞洞的槍口,血紅的雙眼依然等著趙進喜的回答。
「老趙,楊子只是一時糊涂,你千萬不在和他當真。一會我好好勸勸他。」眼看事態即將失去控制,李永強趕緊勸阻趙進喜。
上官笑和羅中尉等人拔槍在手瞄準了楊子,讓趙進喜暗中一喜。你是戰力才13的二級狂戰士,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近距離射來的子彈。趙進喜不去理會李永強的語,手指微動正準備掏槍。然而就在此時,他看到有兩道人影快速沖到楊子身旁。
「老大,冷靜點。」光頭李沉聲說道。
「是啊!老大,不要沖動。」眼鏡魏急急叫道。
老大?這個楊子幾時又成了他們兩個的老大。趙進喜略一盤算此時會議室里的力量對比,以及當場殺死楊子可能會引起的連鎖反應和不良後果,微動的手指再次停止了掏槍的動作。
「永強,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他一個機會,你要好好勸他。不然我就……」趙進喜借著李永強剛才那句話下了台階,重重的哼了一聲走出會議室。
到了走廊上,趙進喜才發覺自己整個背都濕透了,而此時已是涼意陣陣的深秋季節。
這次的軍事準備會議最終因為楊子的反對,鬧得不歡而散。
會後,楊子直接想離開基地,被李永強和光頭李,眼鏡魏攔下。李永強一再承諾會去做趙進喜的思想工作,讓楊子先放心住一晚。眼看天時也不早了,現在離開衛戍基地,也不能在天黑前趕到濟城基地,楊子無奈之余,只好帶著大傻,在李永強安排下住一晚。
快到晚飯時間,李永強叫楊子去和黃依依雲姨見面,大伙一起吃個飯。楊子實在是沒有心情,只想呆在房子里靜一靜,讓李永強替他告罪一聲。最後,他的晚飯還是李永強派人送來的。
天黑後,衛戍基地也照例是斷電和宵禁。楊子點著分到的半支蠟燭,呆在屋里窮極無聊,開始擦拭嗜血,正擦到一半,突然看到窗外有數支手電射來,緊接著便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難道是趙進喜準備晚上來陰的?楊子只來得及和大傻拿起背包,還來不及跳窗逃走,大門便被踢開,一群持槍士兵一擁而入,紛紛把槍口對準了楊子。
果然是來連夜殺人滅口的。楊子握住嗜血,烈焰之怒已處待發狀態。沒想到帶隊的少尉江之之說出來的話卻把他驚傻了。
「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團長,把他包圍起來。膽敢反抗,格殺勿論」江之之手里的九二式手槍也指著楊子。
什麼,我殺誰了?團長?那個趙進喜?可我怎麼不知道?楊子目瞪口呆的樣子,和邊上的大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