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羽迎新晚會傾心演奏之後,來保安室的人是絡繹不絕,華燦帶著張鐵軍幾人很決絕的放棄大本營,慌忙逃跑,生怕被來人的口水唾沫給淹死,對于美女他們幾位大叔還是非常的歡迎,但是對于恐龍,幾人只好不夠義氣的撇下白羽,走之前華燦還給白羽留下一句話︰「兄弟,不是我們不夠義氣,實在是敵人如虎,這群母老虎比野生的還厲害。」
白羽也不好強求,只好從保安室的後窗戶逃走,留下一座空空無人的保安室留給前來詢問的那些學生。
「哈哈,小友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在屋看書的顧老頭听到門鈴聲後,打開門的時候發現來人正是東張西望的白羽。
白羽慌忙跑進客廳,待關上門,便不急不緩的說道︰「最近有些閑著無聊,過來喝喝茶,暢聊暢聊人生。」
顧老頭哈哈一笑,他是清華大學教授,自然在清華有自己的公寓,家里只有老伴一人,兒子因為學業有成便出去闖蕩,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帖瓦,自小玲瓏來之後,兩口子對玲瓏是愛喜有加,玲瓏乖巧懂事,又聰明,讓顧老頭老伴更是喜歡,今天便帶著玲瓏去逛街了。
屋內裝飾很簡潔,牆上掛的大都是顧老頭的自己的書畫作品,很有古典韻問,白羽坐在沙發上,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說道︰「外面世界太瘋狂,還是你這清淨。」
顧老頭又是哈哈一笑,對于白羽的大大咧咧不懂禮數,根本就沒放在眼里,做人做的他們這種境界,早已經不拘小節,反而是喜歡,因為白羽並不虛偽,笑道︰「自小友昨日傾心彈奏,連那些老家伙都來問我關于你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你也會怕了這些人。」
白羽打了一個寒顫,無奈的說道︰「怎麼不怕?我怕被他們煩死,這些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只好上你這來避難,順便來蹭口飯吃。」玩笑一般的說完,便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茶,喉間的茶水順著食道緩緩滑入胃里面,馥郁的香氣反沖上鼻腔,口腔,微微苦澀的余味還殘留在唇間甘甜就絲絲沁入味蕾,完全不同的兩種味道最大限度地刺激神經,好茶,就連白羽這個不會喝茶的人都是贊不絕口。
「哈哈,說的對,這些學生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打不是,罵也不是。不過有你這樣喝茶的嗎?」顧老頭並沒有擺起什麼長輩架子,反而是向朋友一般與白羽交談。
白羽尷尬一笑,說道︰「我這人大大咧咧的,不好喝茶,在我看來還是二鍋頭來的爽快。不過說道學生問題,這也是一大難題,現在的學生嬌生慣養,稍微有些不滿就會上報投訴,嚴重者還動手動腳,這教育系統也是一大缺陷,每天胡吹亂侃的說什麼素質教育,但是考試也避免不了對分數的高強度要求,弄的老師在中間作難,學生家長為難,唉,失敗失敗。」
顧老頭也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和白羽重新滿上了茶︰「每一件事請的改變都有過渡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過渡期,真正讓學生享受素質教育。」
「得,我來不是跟你討論這些的,時間也不早了,這中午飯也該吃了,你看看?」白羽打斷顧老頭的話,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廝絲毫沒有一個身為客人的覺悟。
顧老頭看了看時間,不慌不忙道︰「等一會我還有個學生要來拜訪,她做飯要比我好吃多了,還是個大美女呢。」
「為老不尊,你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去泡她嗎。」白羽撇了一眼顧老頭,笑著說道。對于朋友,白羽是不會跟他客客氣氣,能開玩笑就開玩笑,不能開玩笑制造環境他也會開。
顧老頭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指著白羽道︰「你小子。」
顧老頭下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頗有點仙風古道的樣子,而現在的時候顧老頭像個慈祥的鄰家老頭子,白羽很喜歡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才顯的真實,不虛偽。
二人閑聊了一會,這時門鈴響了,顧老頭起身開門,笑道︰「小馨,你來了。」
一個清脆,優雅的聲音傳來︰「恩,顧爺爺,好久沒見。」
當听到這個聲音,白羽心里有些發虛,白羽覺得,能讓自己心虛的不敢見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四個,一個是自己的母親,當初不聲不響的跑了,十年沒回家,母親擔心是正常,白羽心虛也很正常。第二個是自己從小就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藍馨,當初騙了人家初吻和五百塊錢落荒而逃。第三個和第四個是國外的兩個家伙,是當初自己惹下的兩個人。
听到小馨這個名字和那熟悉的聲音,白羽就很後悔,北京這麼大,非要來顧老頭家避難。
這時顧老頭帶著小馨走進客廳,白羽一瞧,確定了來人便是藍馨,心虛的不敢抬頭看人,只是拿著茶杯在那輕輕飲茶,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只是一身的穿著與世外高人這種職業格格不入。
顧老頭這時笑道︰「兩位都是年輕人,自我介紹下吧。」
其實是顧老頭不知道白羽的名字,這也不怪顧老頭,自己跟白羽見了才兩面,當帶玲瓏回來之後,高興的忘了問玲瓏白羽的名字,到了這種地步,顧老頭只好狡猾的明哲保身。
藍馨大方的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藍馨。」
無奈之下,白羽只好硬著頭皮,起身與藍馨握手,道︰「你好,我叫諸葛欣羽。」
多年沒見,藍馨從當初十多歲的小姑娘變成了人見人愛的大美女,精致無瑕的臉蛋,粉女敕如玉的肌膚,加上清脆優雅的嗓音和發育完好的身材,唯一不足之處就是眼眸了透漏出一股無言的哀愁。
諸葛欣羽,白羽跟著玲瓏的姓編的名字,這樣在顧老頭那也好說的過去,畢竟玲瓏當著老頭的面喊白羽叔叔。白羽依舊是帶著那副超土特大的黑色眼楮,遮蔽了大半的面容,加上亂糟糟的頭發,一副邋遢的樣子,加上多年的分離,讓藍馨並沒有認出眼前這人便是當初騙走自己初吻的賊。
藍馨點了點頭,收回自己的手,回頭笑著說道︰「顧爺爺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顧老頭笑著點了點頭,藍馨輕車熟路的走進廚房,好似已經很熟悉這里,顧老頭坐在沙發上,看著藍馨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頗有感慨的說道︰「藍馨是個好孩子,只是太過執著了。」
「怎麼說?」白羽坐在顧老對面,拿起茶杯輕飲一口。
「十年了,小馨從小就有一個未婚夫,但是十年前突然失蹤,小馨這一等就是十年,這些年里,有許許多多的男生追求小馨,其中不乏天才之輩,但是都被她拒絕了,還說今生今世,只為等那一人。」
白羽一怔,眼楮不爭氣的紅了,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眼淚,端起茶杯,輕輕道︰「這樣是好?還是壞呢?」
顧老頭並沒有發現白羽的異樣,嘆了口氣︰「好與壞又有誰能說的清呢?或許這樣對她來說是好。」
白羽點了點頭,起身走進廚房,看著那個忙碌的倩影,說道︰「還是我來吧,女孩子在廚房時間久了對身體不好。」
不等藍馨說話,白羽便拿過藍馨手中的廚具,輕聲道︰「在外面歇會吧。」
藍馨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保安打扮的男孩子會幫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上午因為家里公司的事情忙碌了半天,身體已經是非常勞累,顧爺爺說他收了一個天才的小學生,說什麼也要讓自己過來看看,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顧爺爺,藍馨便點頭答應,知道顧女乃女乃要到下午才能回來,顧爺爺家沒有人做飯,善良的她便說在中午之前趕來,要為顧爺爺做頓飯。當她看見這個打扮邋遢的男孩來幫自己的時候,突然的發現這個男孩好像是似曾相識,但也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今生也許白羽只能活在自己的心里。
走回客廳,坐在顧老頭對面,輕輕的問道︰「顧爺爺,你那個學生真的很聰明?」
听到藍馨的話,顧老頭也沒閑到去問白羽怎麼去做飯這種無聊的問題,說道︰「聰明靈慧,舉一法三,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沒什麼東西可教了。」
藍馨輕輕一笑,道︰「怎麼可能,顧爺爺才學廣博,哪能沒有可教的?」
顧老頭擺了擺手,想起玲瓏的聰靈,為人老師的他自豪的笑道︰「等你見了小玲瓏之後就知道了,她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靈通啊,很多東西都能自學,不怕你笑話,自從我收了玲瓏這個學生之後,根本沒有教過她多少東西,很多都是她自己看書所學。」
諸葛玲瓏,是諸葛家族繼開山祖師諸葛臥龍之後,唯一一個擁有七竅玲瓏心的天才兒童,擁有如此天賦的她,注定此生的成就不會下于開山祖師諸葛臥龍。
在客廳閑聊的二人都沒有發現,在廚房做飯的白羽,眼淚掉了下來︰「小馨,我欠你的,這輩子還不上我就等到下輩子!」
如果我老去,就把愛全部埋葬,開一朵來生的話,一生只為你一個人來,當我完成這三生約定,再入無間煉獄!
白羽喜歡喝二鍋頭,因為便宜,其余的太貴,買不起,在那個五十塊錢是巨款的山村,一瓶二鍋頭能讓白羽發瘋,所以當顧老頭聞到白羽做的飯菜香之後拿出學生孝敬的茅台的時候,白羽滿臉的不樂意,讓顧老頭笑罵白羽這廝不知足。
顧老頭夾起一口菜,細細的品嚼,後滿臉陶醉道︰「沒想到你這邋遢小子還能做出這樣一手好菜,真是難得啊。」
「沒辦法,沒個暖被窩的,洗衣服疊被子,做飯洗盤子都是我一個人的活,本來每天忙死忙活的,再讓肚子受委屈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這人啊,一定要對自己好點。不然下輩子突然沒法做人了,就沒這個機會了。」白羽輕啄了口茅台,口齒感受著醇厚的酒香,笑道。
顧老頭和藍馨听完後,都是一樂,顧老頭笑道︰「你小子想的還真豁達,不過你說的也不錯,現在的年輕人,每日愁來愁去的,都還沒成家,哪來這麼多愁?」
白羽吃了一口菜,很滿意自己的手藝,笑著說道︰「這也取決于現在的女孩子,大部分的女孩子喜歡憂郁的男孩,當初憂郁王子巴喬如藍色精靈般降臨內陸,讓所有的女孩子不由心動,而憂郁之風也是橫掃整個中國,現在處于叛逆時期的他們,只在乎自己身邊有多少個女孩子跟隨,而正是這種滿足感促使他們強說愁,殊不知是驢唇對了馬嘴,而清純叛逆期的女孩子受外來文化的侵襲,也不知不覺中產生這種可笑的想法。只等到他們長大之後,嘗盡人間疾苦,才會發現兒時的他們是多麼的可笑。」
藍馨點了點頭,當然藍馨並不是白羽所說的那種強說愁的人,眼楮是心靈的窗口,眼楮中泛著的那種銘心刻骨的憂愁並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真正正受過這相思之苦。
顧老頭也是感慨的說道︰「想我華夏上下五千年文化不學,偏偏要去學什麼韓流日流,如果老祖宗看到這幅場景,回是怎麼樣?」
「四分失望,二分欣慰,四分期待。」白羽喝了口酒,輕聲道︰「雖然現在所謂的非主流文化盛行,但還是有許許多多的年輕人仰慕于華夏古典文學的博大精深,年輕人又想象力和創造力,而他們也正是社會的中流砥柱。」
「哈哈,你說這話,像是說自己都不是年輕人了。」顧老頭笑道。
白羽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麼,白羽的心境堪比算命老頭這種逆天的怪物,看世人沉浮如看孩子嬉鬧,不是年輕人倒是不假。
「小馨,最近一直沒來,公司很忙嗎?」顧老頭問道。
藍馨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公司現在剛起步,大致的發展方向是正確的,但是卻缺乏自身和自覺的選擇性,很容易受到外界誘因產生一連串的多米諾骨牌效應,看似偌大的公司實際上就是在半空中走鋼絲,所以最近這一段時間都是在公司照看,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望您。」
感覺到藍馨的歉意,顧老頭笑道︰「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對于市場企業戰略我沒什麼研究,也不能幫你,你要自立自強!」
藍馨堅定的點了點頭,白羽到沒有說什麼,雖然很想知道藍馨的公司是什麼樣子的。
三人很快就吃完飯,白羽並沒有洗碗刷盤,而是交給了藍馨去做,倒不是白羽懶散,而是白羽怕自己這樣做讓藍馨覺得自己過于獻殷勤,返會在藍馨心中落下個不好的印象,這不是白羽想要的,雖然兩人認識,但那是以前,現在的白羽要讓藍馨重新認識自己。況且藍馨主動提出來的去洗碗。
三人在一間小小的客廳里面聊東聊西倒也不覺無聊,時間過的很快,顧老伴很快就帶著玲瓏回來了,玲瓏看到白羽後更是興奮的跑到白羽身旁,喊道︰「叔叔。」
白羽笑著抱起玲瓏,笑道︰「玲瓏今天玩的很開心啊。」
「恩!」諸葛玲瓏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從沒有讓白羽擔心過,每一次在白羽的面前都非常的乖巧。
「你就是小玲瓏的叔叔吧?」這時顧老伴走到白羽身邊,打量著白羽笑著說道。
白羽點了點頭,很有禮貌的說道︰「是,你好,女乃女乃。我叫諸葛欣羽。」
他尊敬婦女,就像白羽曾經對季琳夏說過的那樣,因為白羽覺的婦女活著並不比男人輕松多少,有些甚至更累。
對于白羽報出的名字,玲瓏是聰明人,自然了解白羽可能有自己的苦衷,並沒有揭穿,而白羽也是象征性的用眼神獎勵了小玲瓏,而玲瓏也得意的揚起自己的腦袋,非常的可愛,這時白羽指著藍馨,介紹道︰「這是藍馨姐姐,玲瓏,叫姐姐。」
玲瓏乖巧的喊了一句︰「姐姐好。」
跟顧老伴打了個招呼的藍馨看到白羽懷中的諸葛玲瓏,立刻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小丫頭,上前彎著腰正對著玲瓏的小臉蛋,笑道︰「你就是小玲瓏吧,真是聰明可愛。」
玲瓏很喜歡別人的夸獎,雖然驕傲使人進步,但是聰明的玲瓏只是把別人的夸獎當成對自己的獎勵,況且夸自己的全部是白羽的朋友,更讓她喜歡,白羽看出藍馨想要抱玲瓏的心思,笑著把玲瓏送到藍馨的懷中,對玲瓏說道︰「玲瓏在這陪姐姐玩,我下回在來看你。」
「叔叔再見。」玲瓏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
白羽跟幾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顧老頭的家,偷偷模模的返回了保安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