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馮康德伸了個懶腰走出自己的小房間,發現白羽的房間還是像往常一樣緊閉著,忙碌著清晨的早飯,突然听到白羽的房間傳來一聲大喊︰「哎呀。」
「少爺,怎麼了少爺?」馮康德慌慌忙忙放下手中的早餐,急忙沖進白羽的房間,當初救命恩人白月派人將昏迷的白羽送到自己這的時候,馮康德便發誓要治好白羽的痴呆以報答白月的救命之恩。
當急沖沖的趕緊白羽的房間的時候,發現了一件讓馮康德極為無奈的事情,白羽雙手撐地,身體緊緊的貼在牆上,嘴中還叼著一顆從馮康德那偷來的卷煙,之所以白羽叫喊,則是因為,「哈哈,你是大傻蛋,被人騙。」
「少爺,別鬧了,該吃飯了。」馮康德苦笑的將白羽身體扶正,拿掉白羽嘴中並未點燃的香煙,帶著白羽走出房間坐在飯桌前。
「今天要吃什麼啊?」
白羽坐在飯桌前,仰著頭望著屋頂大聲的喊道。
馮康德端著米粥走到白羽身邊,給白羽盛了一碗粥並說道︰「吃些清淡的,你現在身體還沒好,不能吃些太油膩的食物。」
白羽鼻子哼出一口氣,撅著嘴撇了撇頭,說道︰「不吃,每天都是這樣。」
「少爺听話,快點吃,不然今天沒力氣出去玩了。」馮康德端起碗,輕輕的說道。
現在呆滯的白羽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出去游玩,在這個古色古香的魚水小鎮,白羽總覺得自己能得到最深刻的輕松與安詳。看著跟需要哄小孩子說一樣的話才能听話的白羽,馮康德眼淚不知不覺的再次流了出來,曾經一劍斬三雄的少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稍微填了填肚子,馮康德走向客廳內擺放的長劍前,注視著這把連同白羽一起送來的長劍,輕輕的說道︰「少爺,老爺是不敗的傳說,這次你沒敗,但是你要站起來,就算是不為你身邊的人,也要為你們白家傳承千年的殺神一脈!」
「大傻蛋呀你,你在說什麼啊,快點吃飯,我要出去玩。」白羽大口大口的喝著清淡的米粥,大聲的叫喊道。
馮康德呵呵一笑,收拾好飯桌上的碗筷,便帶著白羽走出藥鋪,自從白羽來了之後,馮康德發現白羽極為喜歡烏鎮的世界,抓住這一點抱著一絲希望能治好白羽的馮康德放棄了對藥鋪的打理,每日清晨便帶著白羽出去游玩。清晨的烏鎮空氣好的令所有的所謂綠化城市所嫉妒,在此頤養天年或許是每一個人的夢想,馮康德帶著白羽坐上一艘小舟,看著白羽蹲在船頭玩水,馮康德突然覺得此時的少爺非常的安靜,沒有殺伐之氣的少爺此時多了份安詳。
白羽傻笑的看著清澈的水中不斷移動的自身的倒影,不時的大叫讓船家不禁遺憾的點頭,如此俊美的青年竟然是一個傻子,一副讓女生發狂的皮囊之中存在的卻是讓人無奈的傻氣。
「傻子,別看了,那是你自己的影子。」船家看著白羽對著水中的倒影張牙舞爪,不禁笑著提示道。
這一喊讓站在白羽身旁的馮康德生氣可,從未對著鄉親發怒的馮康德怒聲說道︰「你說誰是傻子!」
被馮康德的怒喝嚇了一跳的船家明顯的一怔,隨後苦笑的說道︰「他本來就是傻子嗎,你看哪有正常人像他這樣的?」
「大傻子說誰是傻子。」呆滯的白羽似乎很討厭別人說自己是傻子,心中總能听到一個聲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說自己是傻子。
「敢跳水的不是傻子。」船家調笑的說道,有點小聰明的他向來看不慣對自己趾高氣揚的人,但是從來都是無可奈何此時卻突然發現一個傻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發揮出自己可憐的小聰明的他決定耍耍這個傻子,以來向別人證明自己是個聰明人。
撲通,不想被別人當成傻子的白羽毫不猶豫的跳進水中,已經是十月中旬的天氣雖然大部分地區保持著炎熱的狀態,但是環境良好的烏鎮清晨還是涼風陣陣,當白羽跳進水中的時候凍的值打哆嗦。馮康德大惱的瞪了一眼船家,但是沒時間找船家算賬連忙將白羽拉上船。
「我不是傻子,你才是。」白羽摟著自己的肩膀哆嗦的對著船家大喊道。
船家哈哈一笑,指著白羽大聲笑道︰「真是大傻子,哈哈。」
惱怒的白羽想要沖上前將這個嘲笑自己的船家痛打一頓,但是被馮康德攔住,看了一眼打噴嚏的白羽,馮康德冷笑的對船家說道︰「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不久之後,你就會受到他無情的報復。」
拉著白羽上了岸,留下了開始錯愕隨後不屑大笑的船家。
「很好笑嗎?」晏靈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旁邊,看著大笑的船家,冷冷的問道,對于呆滯的白羽,晏靈清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或許是呆滯的白羽身上有著世上少見的善良。
船家顯然認識晏靈清,但是沒在意的他還是好笑的說道︰「他不是傻子嗎?讓他跳就跳。」
晏靈清皺了皺眉,跟著白羽二人一同回到了馮康德的藥鋪,馮康德急忙的將白羽濕漉漉的衣服換下,找出一條浴巾擦干白羽的身子,皺眉說道︰「少爺,你身體還沒恢復怎麼能隨便跳水呢。」
「跳水的不是傻子。」白羽擦掉頭發上的水珠,刷了刷濕漉漉的頭發,憨憨的說道。
擦拭掉白羽遍體傷疤的身體上的水珠,馮康德找了身干淨的衣服扔給白羽,白羽穿好衣服,傻傻的問道︰「瘋老頭,我不是傻子,是不?」
「是,少爺不是傻子,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資格說少爺是傻子。」馮康德抓了些預防風寒的草藥熬著,坐在小板凳上望著那把古樸的長劍喃喃的說道。
等白羽穿好衣服後,晏靈清緩緩的走上二樓,坐在白羽的對面,皺眉問道︰「你怎麼能跳水,以後不要理會這些人。」
「恩,靈清姐姐不讓理我就不理他。」白羽鄭重的點了點頭,傻里傻氣的樣子讓晏靈清不禁捂嘴偷笑。看到以前並沒有見過的那把長劍,奇怪的走上前輕扶著那把無鞘長劍,問道︰「這把劍以前沒見過,馮爺爺,是你的收藏品?」
「我哪有這等本事收藏這把劍。」馮康德出身的看著那把長劍,苦澀的說道︰「這等寶劍如果只是收藏,實在過于暴斂天物了。」
晏靈清奇怪的看著鋒利的長劍,好奇的問道︰「那它的主人是誰?」
「他的。」馮康德眼楮中精光一閃,嘴角揚起一陣神秘的笑意,指著白羽輕輕的說道。
看著在一旁無緣無故發呆的白羽,晏靈清好奇心暴漲,警察的直覺想讓晏靈清了解這個呆滯年輕人的過去。
白羽覺得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奇怪的撇過頭,看到漂亮姐姐正在注視著自己,嘿嘿的一陣傻笑,當目光轉到那把長劍的時候,白羽竟不自然的起身走到長劍旁邊,眼神中不在是呆滯而是迷茫,自從來到烏鎮,白羽每一次見到長劍心中總是覺得有一片迷霧圍繞在心中,每當想要撥開那陣迷霧的時候,腦海和心口總會浮現一串串的血腥片段,然後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而這一次也不例外,當白羽看著長劍出神的時候,突然眼神中像是見到最為可怕的魔鬼,驚嚇的扔掉手中的長劍,捂著腦袋痛苦的大喊,馮康德無奈的搖了搖頭,掏出一枚銀針準確的刺入白羽的頭頂,而白羽也像是吃了強效安眠藥一樣安靜的躺在地下,眼神中恢復了往常的呆滯。
「白羽,白羽。」晏靈清蹲輕輕的搖著白羽的身體,呼喊的說道。
馮康德撥出銀針,苦聲的說道︰「他很快就好,每一次都是這樣,如果哪一天他能忍過去,他的記憶也就會恢復。」
「哪有這樣的治療方式,這樣是害他。」晏靈清蹲著身子擔憂的看著白羽,不滿的說道。
馮康德苦澀一笑,說道︰「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恢復,因為有太多的事情要等著他去解決。」
晏靈清不滿的看了一眼馮康德,看著躺在地下呆滯驚悚的白羽,憐惜的說道︰「我不知道他以前的事,但是他現在真的很好,像個孩子一樣的可愛,你不能這樣折磨他。」
白羽像是漂泊在汪洋的孤舟見到碼頭一般的躲在晏靈清的身後,仿佛晏靈清此時就像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一般。
「不行,少爺不能這樣下去,沒人會願意見到這樣的白羽,他是站在世界頂端的存在,不是任人戲耍的傻子。」一改往常慈祥面孔的馮康德指著躲在晏靈清身後的白羽激動的大聲喊道。
「但是他現在很快樂,你不能逼他!」晏靈清絲毫不畏懼的大聲回道。
白羽緊緊的抓住晏靈清的手躲在背後,眼楮看馮康德像看魔鬼一般滿是畏懼。馮康德看著懦弱的白羽,激動的想要拉扯白羽,但是被晏靈清拉著白羽的手閃開,晏靈清鄭重的說道︰「你不能逼迫他,白羽,跟我走。」
白羽連忙點了點頭,任由晏靈清牽著自己的手離開了藥鋪,只留了仰天無奈的馮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