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下班的時間,空調巴士上人不多,羅平拿出那個棋子仔細看著。
他越看越覺得這枚棋子不一般,可惜辨別不出這枚棋子是什麼料子做的,而且他心里還有一個大大的疑問,這枚棋子完好無損,這麼會有財氣跑出來?
按照以往的幾次經歷來說,古玩必須是破損的才能被他吸收到財氣,辨別出等級跟年代。可是這枚棋子完好無損,甚至可以說品相非常之好,通體泛著赤紅色的油光,模在上面十分爽.滑跟細膩,可謂觀賞把玩之佳品。
羅平越看越愛,臉上漸漸浮出了開心的笑容。
「小伙子,你這個棋子能不能給我看看啊?」
從羅平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他平回頭一看,一個五十來歲的儒雅中年男人正一臉希冀地看著他。
見到羅平一臉疑惑,中年人笑著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是看見你手里這枚象棋很漂亮,想欣賞一下。」
這輛巴士的起點站就在古玩街附近,所以坐這輛車的人里有很多都是古玩愛好者,羅平這些天在這輛車上經常見到一些人聚在一起討論古玩,所以這個人對自己手上的棋子感興趣,他也不覺得突兀。
他笑著將手里的棋子遞了過去,巴士就這麼點地方,也不用擔心被陌生人搶了去。
中年男人接過棋子,笑著道了聲謝,仔細地看了一會,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緊接著,他把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最後還用手指在棋子背面敲了兩下。
「小伙子,這種棋子你是只有這一顆啊還是有一整副啊?」
中年男人煞有介事地擺弄了一會,把象棋還給了羅平,笑咪咪地問道。
羅平眉毛一挑,「你認得?」
「呵呵,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你要是有一整副,能不能讓給我,價錢好說。」
羅平笑眯眯地看著中年男人,這些天呆在品瓷軒,象他這樣的人也見了無數,在車上閑來無事,逗逗他也是個樂子。
「哦,那你能出多少錢?」羅平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呵呵,不瞞你說,家里的老爺子平時就喜歡下下象棋。前幾年家里本來也有一副這樣的象棋,後來搬家的時候弄丟了,一直是老人家心里最大的遺憾。如果你願意讓給我,我出這個價。」
中年男人伸出五根手指,臉上笑眯眯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五百?」
「五千!」
羅平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這副象棋能值五千?」
「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們做子女的也想盡點孝心。好不容易見到了一模一樣的東西,錢都是次要的。小伙子,怎麼樣,能不能讓給我?」
中年男人說得聲情並茂,讓人感動。如果是在十天前,羅平說不定就相信他了,可是現在……
「可惜啊!」羅平搖了搖頭,「我只有這一顆。」
一句真話,听在中年男人耳朵里,卻被他認為羅平是在抬高價格,只見他眉角一挑,「八千,小伙子,這個價格很公道了!」
「嘿嘿,你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剛才有人出價五萬我都沒賣,你八千就想買?」
汽車快進站了,羅平不想跟他繼續糾纏,把棋子放進兜里,準備下車。
「小伙子,你要是真有一整副,價格可以再商量嘛。」
見到羅平要下車了,中年男人顯得很心急,跟著他一起站了起來。羅平暗道,這枚棋子看來很有些來歷,這個人十有八九已經看出來了,反正自己也要找人了解情況,不如先看看能不能從他這里套出話來。
車進站以後,羅平率先下了車,中年男人鍥而不舍地跟在他後面,兩個人走到一旁的小樹林里。
「你既然這麼想買,那就是看出我這東西的來歷了。那你說說看,說得好,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中年男人聞言一喜,從兜里掏出一張金色硬殼名片雙手遞給羅平。
「小兄弟,剛才在車上的說的那些話請你不要介意。敝姓許,單名一個偉字,這次從襄城過來是專門考察這邊的古玩市場。」
羅平瞅了眼名片,只見上頭印有「襄城天成投資商行」字樣,這個人的頭餃還是總經理。他點頭笑道,「許老板,你是個敞亮人,我也跟你交個底。我這東西是我家里人花了大價錢淘換來的,我其實也不準備出手,主要是想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呵呵,小兄弟一看就是個實誠人。」中年男人臉上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笑容不減,「我剛才看了一眼,你這枚棋子的料子應該是紫檀木的。紫檀現在已經不多見了,而直徑有棋子這麼粗的紫檀木更是少見,可以肯定地說是個老物件,至于是什麼時代的,還說不好。」
接著,他又跟羅平介紹了一點辨別紫檀的方法,無非是一看,二掂,三聞,四敲,五泡。
「老紫檀跟新紫檀最大的區別,就是老紫檀浸水不掉色,打上顏色一擦就掉;新紫檀浸水後掉色,打上顏色不掉……羅兄弟,我是真的挺喜歡你這個物件,只要你肯讓,價格絕對讓你滿意。」
不過羅平最後還是拒絕了他,臨走的時候,名叫許偉的中年男人還一個勁地叮囑羅平,以後如果要出手,一定第一個聯系他。
「看來這枚棋子真是個寶貝,如果能湊齊一整副,絕對值錢。小燕子說山上還有很多,下次一定要抽個時間再去看看。」
走進小樓的時候,羅平心里還在盤算著。他現在一窮二白,還要攢錢參加香港佳士得拍賣會,自從知道了這種棋子的價值,他也不禁怦然心動。
「羅大哥,你回來了。」
剛進門,龍心就笑著迎了上來,幫他拿來拖鞋。羅平高興地嗯了一聲,一邊換鞋子,一邊問道,「今天家里沒什麼事吧!」
「羅大哥,有人在等你。」
龍心的話讓羅平一怔,回頭一瞧,可不是嗎,一個年輕女人正端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中年女人;沙發另一端,還坐著一個男的,三十多歲模樣。
年輕女人長發如瀑,身穿一襲白底碎花長裙,十分美麗,只是面色冷冽,生人勿近。
「你們是?」羅平並沒有多看那女人,並不是女人不美,而是過于美麗的女人在他眼里,早已經成了危險跟麻煩的代名詞。
那個男人站起說道,「你就是羅平吧,我是化學系的雷東。」
「雷東?」
羅平听過這個名字,江大今年第一次榮獲「挑戰杯」全國大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一等獎,轟動江城,領隊正是雷東。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年輕。
「雷老師,你好!」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江城麗景置業集團董事長劉金彪先生的女兒,劉紅月。劉小姐听說你是陳老的學生,精通修補名畫,所以想請你幫個忙,修補一副畫。」
羅平一听就火了,馬勒隔壁的,又是這個劉金彪,真是陰魂不散。
「不好意思,我不會補畫。」
听說是劉金彪的女兒,羅平不再跟他們客氣。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茶幾上的涼水壺咕咚、咕咚連灌幾口。
似乎料到羅平會拒絕,劉紅月伸手從身後那個中年女人那里接過一張紙,輕輕放在茶幾上。
「羅先生,這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請你務必幫幫我,這對于我來說很重要。」
話里的意思是想求羅平幫忙,但是羅平卻沒感覺到她的誠意,反而覺得她可能頤指氣使管了,怎麼听都有種命令似的口吻。
羅平拿起那張支票,手指在上面彈了兩下,嘖嘖地道,「十萬塊,我做夢都想要!可惜啊,我沒有那個本事幫到劉小姐,請見諒。」
說完,他將支票重新放到了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