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密林里傳來各種昆蟲的鳴叫聲,還有夜鳥撲扇著翅膀在樹上飛過。灌木叢和一株株參天大樹逐漸淹沒在黑色的暗影里,影影幢幢,透出一股神秘和詭異。
羅平檢查了一上的東西,除了錢,只剩下報廢的手機,面對黑暗,他不停地思索著對策。
宋玉影往羅平身邊挪了一點,從黑暗中偶爾傳來的任何動靜,都讓她繃緊了神經。她以前雖然也夢想過在原始森林里過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卻沒想到森林的夜晚竟然這麼嚇人。那些黑暗的地方,仿佛藏著張開了巨口的怪獸,隨時都會從里面沖出來。
「宋姐,你的腳還疼嗎?」
「不疼了。我們就在這里呆著嗎,會不會有野獸出來?」
忽然,從叢林深處,傳來一聲嚎叫聲,像是狼嚎。宋玉影嚇得渾身發軟,一下倒在了羅平身上。
「別怕,離我們很遠。」羅平悄悄環住她的身體,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羅平後悔自己選擇了鑽進森林,與其這樣,不如在下午就把翡翠給那些人好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自己還拖累著宋玉影跟著一起擔驚受怕。
靠在羅平身上,感覺著他的溫度,聞著他身上濃烈的男人味,宋玉影心中安定了許多。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躺在他懷里,她臉上頓時如火燒般炙熱,想要坐起來,又有些舍不得。借著黑夜的掩蓋,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靠在了羅平懷里。
溫香滿懷,羅平心情漸漸激蕩起來。
也不知道宋玉影用了什麼香水,好聞的香味一個勁地往他鼻子里鑽,手掌中感覺著她肩膀處柔滑的肌膚,羅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如同越來越激烈的鼓點般激越了起來。
不知不覺,羅平已經將她緊緊地摟在了懷里。下頜抵在她的頭頂,手掌輕輕地在她溫潤的玉背上撫摩。
宋玉影靜靜地趴在他懷里,听著他的心跳聲,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已遠去。蟲鳴,鳥唱,還有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一兩聲怪叫,她都不再害怕。
無聲勝有聲。
溫度越來越低,兩個人越靠越緊,兩顆心都在激烈地跳動,渾身熱血澎湃。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羅平全身都緊繃起來,豎起耳朵,凝神細听。
宋玉影緊緊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身體開始微微地發抖……
密林另一頭。
「媽個巴子,跑的真夠快的,竟然跑到這里來了。幸好他們不懂得掩蓋痕跡,不然咱們還真找不到他們了。」
「就是,他媽的,從中午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餓死老子了。」
他們說的是緬甸語,嘰里咕嚕的,讓人難以听懂。
五個人拿著強光電筒,沿著羅平他們來時的路慢慢地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正是那個臉上有一個恐怖刀疤的男人。
「少廢話,走快點。」
刀疤聲音冰冷,其他人不再發牢騷,加快了速度,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羅平他們前不久呆過的那棵大樹底下。
刀疤仔細檢查了羅平折斷的樹枝,又用電筒在地上照著看了一番。
「他們在這里呆過,這里還有他們的氣味,肯定沒走遠,都仔細點,給我把他們找出來。」
刀疤臉對叢林十分了解,而且長了一個能媲美獵狗的好鼻子,竟然聞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
其他四個人紛紛在大樹四周找了起來,他繞著大樹轉了一圈,又舉著電筒朝著樹上晃了幾下。然後在羅平之前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一只鋼制酒壺,咕咕地往嘴里灌了幾口。
忽然,在他右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傳來一聲細小的聲音。刀疤臉猛地站了起來,飛快地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大喊道,「這邊,都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
轉瞬之間,五個人消失在了漆黑的密林之中。
一分鐘後,羅平從樹上跳了下來,仰著頭對上面喊道,「宋姐,跳吧,我接著你。」
宋玉影沒理他,而是學著他的方法,雙手抓住樹枝,慢慢地往下滑。忽然,手上一滑,整個人摔了下來。
沒等她發出驚呼聲,羅平已經妥妥地接住了她。而且,巧不巧的是,他的一只大手,正好按在了她胸前的一只豐滿香乳上,而且他還下流地揉了一下。
正當他準備好好感受一下手中這團巨大肉.團的彈性,宋玉影已經掙扎著離開了他的懷抱。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雖然夜色如墨,但是宋玉影覺得羅平能夠清晰地看見自己似的,悄悄整理了一番被樹枝掛得無比凌亂的上衣,身體也悄悄別到了一邊,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紅暈。
羅平又不是夜貓子,哪里能看到她的表情,只是還在後悔剛才怎麼就沒有多揉兩下。
多好的機會啊!
宋玉影見他沒有出聲,又問了一遍。羅平才回過神來,毫不猶豫道,「他們過一會發現上當了,肯定會追回來的,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羅平不等她回答,拉上她的小手,飛快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這一路,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沒有路,也不知道地上有沒有灌木,一路疾行,羅平的臉上被樹枝掛得生疼。他緊緊地將宋玉影護在身後,免得她也被樹枝掛到,然而樹枝實在太多,她身上的紗衣又實在太過脆弱,很快就變得千瘡百孔,根本就遮不住她身上白皙細滑的肌膚。
「哎喲!」
宋玉影忽然叫了一聲,羅平急忙停下腳步,「怎麼了,宋姐,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手臂被劃了一個口子。」
羅平在她手臂上模了一把,一道寸許長的傷口正流淌著溫熱的血。他趕緊在自己T恤上撕扯下一塊布條,細致地幫她纏上。
「今天這事鬧的,都怪我,要是把翡翠給範水靈拿去就沒這檔子事了。」
「沒事的,也許我們命中注定會有這樣一個劫難。俗話說‘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只要我們度過這次的劫難,以後一定會一路通達,順順利利的。」
「宋姐,要是我們今天出不去了,你會不會怪我?」
宋玉影忽然用手封住了羅平的嘴巴,「別瞎說,我們肯定能出去的,我對你有信心。」
她的手心細膩溫潤,手上還有一絲馨香撲鼻而來,羅平下意識地在她手心里舌忝了一下。
宋玉影閃電般縮回了手,沒等她繼續羞澀下去,羅平猛地將抓起她的手,「走吧,我好想看見前面有一點燈光,也許我們就要出去了。」
宋玉影這時才意識到,這家伙剛才就知道馬上就能走出森林了,還故意拿話套自己,真是個混蛋,難怪紅月那麼很他!
一路飛奔,兩人終于來到了森林邊緣,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小木屋。讓他們欣喜的時,小木屋的窗子里有一點亮光。
其實,確切的說,這里還是在森林之中,只是他們面前的一大片森林早就被砍伐得所剩無幾。一路走過,他們踢到了數不清的樹樁和圓木。想必這里是森林里的一個伐木場,這個小木屋估計也是伐木工人休息的地方了。
出于謹慎起見,羅平讓宋玉影呆在了遠處,他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小木屋。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小木屋里並沒有伐木工人,而是一老一小,看起來像是爺孫倆。老人頭發胡子花白,小男孩七八歲模樣,虎頭虎腦。
羅平返回原地,扶著宋玉影走到木屋前,敲響了房門。
從屋里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門開了,那個老人舉著一盞油燈站在門口,小男孩躲在他身後,探出腦袋睜著一雙烏黑發亮的眼楮看著羅平跟宋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