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育膽怯地點頭道︰「嗯。」于是簡單地講述了他來到這里的目的。
原來郎育身世頗為淒慘,本是一個孤兒,出生時就被拋棄在洛陽西部的深山中,被一只死去幼崽的母狼叼走,母狼不但沒有把他當作嘴邊餐,反而用狼女乃喂養他,從此與狼為伍,爬著走路,嘰嘰喳喳學狼語。
三歲那年,被來此隱居的青塵道長發現,將其救下,細心教導,還授其武功,並為他取了個帶有紀念意義的名字叫郎育。
兩年前,也就在他十三歲那年的某一天,青塵道長告訴他要到洛陽去會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可是一去不返。
郎育等了多天後還不見道長返回,預感到出了什麼事,心中焦急,決定自身到洛陽來尋道長。可是到了洛陽之後,瞧見洛陽之大且繁華異常,頓時傻了眼。他也不知道青塵道長要會的是什麼人,在這里尋人等于大海撈針。一急激發了狼的潛能,因為他從出生就吃狼女乃學得是狼的習性,雖然三歲被救起,長大後並不記得,但其潛能仍然存在。
郎育一路憑借氣味尋到了這「飛鳴鏢局」,在這里氣味惑然消失。他感到有些古怪,就到鏢局里做了一名雜役,暗中探查青塵道長的下落。不知何時他的這種特性被那個人知曉,于是就有了後來所發生的事。
敬文和遲千盜听得無不愕然,嗤嗤稱奇,天下竟有此等奇事。
郎育再傻也看出了事出有因,何況他聰明靈透,于是探問起來。
遲千盜了解了他的身世後,不在嚇他,就把宅院人被殘害致死一事對他講了一遍。
郎育雖然听說鬧得沸沸揚揚的慘案,但不知道與自己有關,咋聞驚得呆若木雞,忽然大哭起來,痛恨自身被壞人利用,悔恨不已,惶然中竟昏了過去。
敬文見他如此,嘆了一口氣,又恨恨道︰「女乃女乃的,竟然利用一個孩子來做壞事,這人可惡之極。」
伸手探查了郎育的脈象,發現混亂不堪,眉頭皺了皺,說道︰「這孩子的經脈竟如此混亂,會神迷痴呆的。」輸了一絲真氣游走了他的七經八脈,漸漸地把混亂的經脈捋順,同時也解除了他的穴道。
郎育「啊」的一聲,清醒過來,見到敬文為他輸氣,感動不已,哭訴道︰「大哥你就讓我跟著你們吧!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盡力,贖我的罪過。」
「噗通」給敬文跪了下來。
敬文見他童氣天真,心地善良,扶他起來,好言安撫道︰「好了,你起來吧!小兄弟,江湖險惡,人心莫測,別說你上當受騙,就是有經驗的老江湖也會馬前失蹄。要痛定思痛,吸取教訓,以後要多加小心,遇事要多思考,不可意志消沉。」
郎育見敬文如此語重心長,諄諄教導,立馬視為親人一般。
三人等了很長時間,仍不見人影,甚至連這個後院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午後時分,敬文預感不對勁,沉吟道︰「我覺得很蹊蹺,這里竟沒有人來,你們不覺得很古怪嗎,你們倆人守在這里,我到前面看看去。」
郎育惑然道︰「是呀,平時那個管家早就跑來吆喝了。」
敬文身形閃動,衣袂飄然,只留下了虛晃的殘影。
郎育大吃一驚,驚訝道︰「莫非大哥真是神仙?」
遲千盜笑而不語。
敬文掠到主樓大堂門外,探測一番,竟然四處無人,輕輕推開房門,頓時驚得魂飛魄散,瞧見大堂之上,橫七豎八,數十人躺倒在地,各個面部猙獰,七竅流血,已然斃命。沒敢停留,疾速返回了後院屋中,對遲千盜、郎育說道︰「我們快走。」
兩人也沒問事由,立即隨敬文掠去。轉出街角,三人這才放慢了腳步,敬文把剛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遲千盜、郎育盡皆駭然。
三人回到小宅內,卻發現記小燕已不知去向。敬文與遲千盜兩人不由得對望一眼,心下詫異。
遲千盜小眼轉了轉,忽然對郎育說道︰「你是否能探查出先前追蹤的女人?」
郎育見他們表情肅然,點頭道︰「可以。」
遲千盜大喜道︰「好,小子這次就看你的了,事不遲疑我們走。」
敬文、遲千盜在郎育的引領下,迅速掠去。
敬文見郎育格外賣力,一路不停,左走右拐,行走如飛,暗嘆他的能力驚人。
一路下來,三人來到了新中橋附近。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這里的市集,晚上依舊繁華熱鬧,各種燈火把這里照得猶如白晝一般。橋上橋下水泄不通,萬人雲集,旅店、酒食店鱗次櫛比,將洛水南北的市集連成一片,熱鬧非常
這里的水道陸路交通真繁密,舟車穿梭往來河道和街道。客商雲集,有的來推銷他們的香料珍玩,錦絹絲綢。有的推銷糧食茶葉等貨品,這里成了貨物的集散中心,非其他地方所能媲美。
郎育來到這里感到有些茫然,琢磨片刻,對兩人說道︰「這里人多太雜,把那個女人的氣味掩蓋住了,不過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來,但要耽誤一些時間。」
敬文和遲千盜無不驚異,在這千人游動的地方,他也能尋得出來,這真是奇異神功。
郎育在市集人群中左右晃動,忽然向兩人招了招手,向東急速走去。
兩人跟著他來到了橋東碼頭。
郎育站在離碼頭不遠的岸邊,沮喪說道︰「就到這里氣味消失,我估計到船上了。」
敬文向遠處望去,見泊在橋東碼頭上的船大小有數百艘之多,來往船只不計其數,河道幾乎都被堵塞。
郎育望著敬文,焦急地說道︰「大哥現在怎麼辦?」
敬文凝視著河中停著的一艘大船,皺眉道︰「你們看此船有些古怪。」
遲千盜望去,咦然道︰「是呀,若大的船卻不見有人走動,是有些奇怪。」
敬文見到河中有不少小艇在不斷穿梭,來往各種大船之間,有的載貨,有的載人。暗中點了點頭,轉身對遲千盜說道︰「我們也弄一艘小艇,劃過去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等到接近那艘船時,我們再找機會上去探個究竟如何?」
遲千盜欣然道︰「好,這可是一個好辦法,我們可在眾船之間游蕩,嘿嘿,小郎準會聞出味來。你們在那邊樹林處等我。」說完,一晃兒向遠處掠去。
敬文和郎育來到岸邊林處。
不大一會兒,遲千盜竟然劃著一艘小艇來到了這里,兩人躍身跳入艇中,小艇向大船附近劃去。
敬文笑道︰「你老人家船劃的滿像那麼回事的,有兩下子。噢?這麼快就弄到船了?」
遲千盜興致盎然的微笑道︰「這可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小時我是在湖邊長大,當然搖船是必須要學的。嘿嘿,至于這船如何弄到手,這還不簡單,銀子多了什麼都能弄到。」
小艇在遲千盜的掌控下,鑽進了群船之中,迂回向那艘大船劃去。
「這些船有沒有那個女人味道?」遲千盜邊搖邊問道。
郎育搖頭說道︰「沒有。」
敬文忽然指著前方說道︰「跟在那艘小艇後面,躲進燈火照不到的陰影里。我看船上亦沒有什麼防守,只要我們能成功潛到船上,進可攻退可守。」
遲千盜小心翼翼地把小艇搖進大船側面的陰影里,悄悄靠近了大船,同時三人提高警覺,監視大船上人的一舉一動,只要有人在船上向他們瞧來,絕躲不過他們的眼楮。
敬文掌貼大船船身,運功吸附,把小艇穩定下來。飛身躍起,飄上了大船貼在船幫之上,探查片刻,立刻發現船上有不少高手在暗中戒備。琢磨片刻,戴上頭罩,只露出一對眼楮,瞄準了船艙施展無影身法,鬼魅般閃進船艙之內。
此時隱隱約約從一個艙間內傳來說話聲音,敬文思索片刻,身形微晃閃進了隔壁艙間。間內一片黑漆,房窗緊閉,隱見床上有人擁被而眠,迅速出手點了床上之人的穴道。
迅速在靠近間壁下方,手指發出真氣,把間壁下方間板無聲無息地鑽出一個小洞來,向內望去,只見昏暗燈光下,一個人背朝著這里,還把前面的人擋住,心中憋氣,怎麼這麼巧,竟看不到面容,此時忽然心生警兆。
敬文幽靈般來到主艙的廊道時,足音在甲板上響起,由艙門外傳進來,迅快迫近,此時想退返原房已來不及,靈機一動,提起真氣倏地整個身子吸附在主艙的廊道棚頂之上。
幾人走進主艙的廊道,直奔說話的艙間。
敬文瞧見其中一人居然是邱豈白,不由微微一怔。
敬文貼壁游走又潛回隔壁艙間,這次他背貼棚頂從上方鑽個小眼向內望去。頓時見到一個身穿黑衣,臉戴面具的人站在桌旁,瞧著剛剛走進來的幾人。
只听見一個深沉聲音說道︰「啟稟幫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把參與的知情者滅了口,只是那個小子落網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也許去尋找那個女人了。」
臉戴面具人說道︰「好,不過可那個像狗嗅覺的小子不能留,找機會把他干掉。哈哈!我們這次大功圓滿,只差那筆金子了。」說道金子聲音有些變調,手中的茶杯「啪」的捏的粉碎,碎渣扔滿桌。冷哼一聲,恨恨道︰「我們一定要把金子弄回來。」
頓了頓,口氣有些緩和道︰「邱老弟,你這次為我們立下汗馬功勞,特別是找到劍魔的老巢,我一定要嘉獎你。不過還有幾人我們一定要除掉,你還要出力。」
邱豈白受寵若驚道︰「承蒙幫主厚愛,屬下願效犬馬之勞。劍魔那兩個狗人還以為能控制了我,只可惜沒有一舉將他們殲滅。」
敬文心中了然,已經確定這個臉戴面具人就是羿蛇幫
幫主嘯天吼,又聞听邱豈白的話氣得兩眼直冒火,暗中提聚功力,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以宣泄被他無辜殺掉那麼人的憤恨。但他清楚現在不是莽撞時候,還得忍耐下去。
此時,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道︰「在幫主英明的領導下,我們已經把這里攪和的幾乎天翻地覆,武林中人各個自危,已經達到了我幫目的,看看當今天下有誰還敢和我們羿蛇幫作對。」
臉戴面具人聞听,桀桀怪笑道︰「這就是讓他們知道,誰和我們過不去,只有死路一條。」
忽然,邱豈白恨恨道︰「他媽的這個魏戈把我們計劃攪了,本來讓鹽幫和魔帝教打得兩敗俱傷,可他居然沒有動手,看來我們失去了一次機會。」
臉戴面具幫主哈哈大笑道︰「不用著急呀,那個狗屁的劍魔會找到他們兩家報仇,到時就熱鬧了,我們可從中給他們加一把火,把魏戈干掉,然後再把梁文虎他們滅了,最後放出風去,說是劍魔報仇所為。他們還不斗得死去活來。哈哈!」
邱豈白遲疑道︰「只是那金子還沒找到,有些遺憾。」
臉戴面具幫主惡狠狠道︰「找不到不要緊,我們可找鹽幫要去,既然紫衣門和我們做生意,那麼後台就是鹽幫。哪有那麼容易,說做就做,說不做就不做,敢和我們開玩笑,那就是找死。」
另一個人道︰「屬下探得,紫衣門主已被劍魔擊殘,紫衣門散伙了,這筆生意找誰去?」
臉戴面具幫主哈哈笑道︰「我說堂主,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紫衣門的後台就是鹽幫,而且鹽幫幫主有爭奪武林盟主之意,所以那筆金子非得找鹽幫要不可。」
堂主不解道︰「那丐幫幫主我們還得把他做了?」
臉戴面具幫主沉吟道︰「丐幫幫主的事我們可不管,但金子還得要,誰讓他們單方終止協議呢,這叫加賠償吧。哈哈,哈哈。」
堂主說道︰「屬下明白了,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金子照拿,如果他們不給呢?」
臉戴面具幫主冷哼道︰「不給就殺人,殺到給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