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面對襲來的一拳,冷哼一聲,就在拳離面頰不到半寸之際。倏地隨著拳勢雙腳不動身形卻向後滑去,而拳頭離面頰的距離始終不多不少保持在半寸之際,直到對方拳勢殆盡。
「啊?跗骨功!」的一聲驚叫,對方站住了身形,後退了數步,做好了防守準備。
敬文見此人四十多歲,武士打扮,方臉大耳,武功勉強能躋身高手行列,嘴角逸出不屑的笑意,冷哼道︰「如果識相就趕快滾蛋!」
方臉沉思片刻,自知不敵,一揮手帶人迅速離開了這里。
眾人立馬喧嘩起來,驚訝起來,只是一招就嚇走了兄弟會眾大漢,呼啦一聲,圍了上來,各個要求加入菜刀幫。
舒旭立即忙乎起來,帶著書鋪伙計登記造冊。
敬文和遲千盜又上到二樓坐了下來。
遲千盜問道︰「小子,你怎麼不廢了那個人?」
敬文搖頭道︰「哪能見一個廢一個,那不惹得兄弟會中人各個義憤填膺團結一致來和你玩命。記住我們是要瓦解他們。」
遲千盜點頭道︰「造成心里壓力的效果也對。」
敬文沉思道︰「看來兄弟會中有高人,他們不與我們在市集中較量實乃高招,因為他們不論輸贏都會造成嚴重後果。」
遲千盜疑惑道︰「那他們為什麼來這里搗亂?」
敬文笑道︰「這是我們逼得他們非得出手不可,有些沉不住氣了,一旦我們菜刀幫成了氣候,就是對兄弟會的挑戰。」
遲千盜搖頭笑道︰「他們能這麼認為?我不太信,懂行的都知道這個菜刀幫只不過是新組合的烏合之眾,不會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挑戰。」
敬文沉吟道︰「可他們不這麼看,兄弟會多少年來沒有一個武林中人對他們進行挑戰,就是有估計也沒有我們今天這樣使他們威信掃地,他們能甘心不成。」
遲千盜呵呵笑道︰「這不正好嗎,中了我們的計!」
敬文搖頭道︰「也不見得,如果他們采取不予理睬的策略,我們這個菜刀幫就得解散了。不過這個菜刀幫名稱不太好听。哈哈。」
遲千盜笑嘻嘻道︰「管它好听不好听,能攪亂兄弟會就行。」
敬文思索道︰「本來想那個兄弟會宗主會露面,可他到沉得住氣。」
遲千盜搖頭笑道︰「弄成這麼大動靜,市集都停止了,他還敢來嗎?今後被傳出去欺負一個市集上的屠夫,還有臉見人嗎?」
敬文笑道︰「你提屠夫我倒想起了那個白面魔寥匿,看來他是專程來弄走趙五賴的,省的他在市集丟人現眼。」
頓了頓,搖頭道︰「這兩人配合的很默契,我早就看出他們的小動作,有點意識。」
遲千盜忽然問道︰「你說他們還能不能來了?不把兄弟會弄散伙,我們怎麼運金銀財寶。」
敬文瞪了他一眼,小聲道︰「小點聲,這要讓他們听到那豈不前功盡棄了嗎!」
頓了頓,思索道︰「看來我們還得加大魚餌,定能把他們引上鉤。只要重創兄弟會宗主,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就算兄弟會不散伙也沒有以前的功效了,我們就可趁機行動。」
遲千盜眉頭皺道︰「如果加大魚餌才能引他們上鉤呢?」
敬文站起在房間內踱著步,忽然站住了腳步,點頭道︰「有了,我們每收一個人就發給二兩銀子,美其名曰叫服裝費。」
遲千盜愕然道︰「二兩銀子可做普通武士服三套了,再說這得消耗多少銀子。」
敬文呵呵笑道︰「花的再多能有金庫多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美名反而還能譽滿天下。」
遲千盜哈哈笑道︰「肯定能出名,這可是前無古人的壯舉。」
頓了頓,忽然道︰「說是服裝費,也得弄出了樣子來吧?」
敬文琢磨片刻,笑道︰「黑色武士服,領口、袖口做成綠色代表著白菜綠葉就行了,糊弄吧。」
遲千盜笑道︰「說不定大街上全是這種服裝了,哈哈,熱鬧了。好,我現在就去辦,另外再把他們分成組,十人一小隊,百人一中隊,千人一大隊如何?」
敬文擺手笑道︰「你隨便弄吧。」
遲千盜一經宣布,立馬在九江引起巨大轟動,到了傍晚已經發出了六萬兩銀子,其中難免有拿著銀子跑路的,不過菜刀幫立馬聲勢浩大起來,不但驚動了兄弟會還驚動了官府。
等到敬文從書房出來時,嚇了一跳,身穿黑色綠領的菜刀幫二十幾個大漢整齊站在遲千盜兩旁威風凜凜。而且服裝經過這麼一搭配,卻顯得很是藝術,穿在身上也不顯得單調。
大街上也有不少穿這種服飾的人,看來九江的裁縫到發了一筆不小的財。
遲千盜更能整,小隊長袖口兩道綠杠,中隊長三道杠,大隊長四道杠,弄得各個喜氣洋洋。
天色黑了下來,敬文立即命令遲千盜帶著這些人暗中轉移出去,自己則掛上板關上門坐在書鋪內,閉目養神。
二更左右,敬文忽感有異,听到屋外樹上傳來衣袂飄飛之聲,搖了搖頭,不予理睬。片刻後四處都傳來微聲,幾道人影由樹上及四周牆角掠了出來,一起向書鋪襲來。
幾個黑影剛剛奔到門前,書鋪門呼啦一聲大開。
敬文坐在門中央,捋著八字胡,嘿嘿冷笑道︰「什麼人如此偷偷模模,想偷銀子是不?」
黑影立即形成了半弧形,把書鋪門圍住。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桀桀冷笑道︰「屠夫你可真大膽,給你臉不要臉,竟然敢和我們兄弟會玩起了貓膩,我看你是在找死!」
敬文透過屋內燈光,見此人是白面魔寥匿,嘲笑道︰「白面魔寥匿怎麼成了兄弟會的人了,是不是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白面魔寥匿厲喝道︰「大膽,你找死!」倏地雙手開始漸漸發青,不斷冒出白煙來。
敬文瞧見搖了搖頭,倏地從背後抽出兩把大菜刀來,菜刀立馬在手中轉了幾圈。淡淡地說道︰「白面魔你怎麼還想比劃嗎?只要你一伸手,我就把你的那雙毒手砍下來,你信不信?要信趕緊滾回去,不信就上來比劃!」
白面魔寥匿聞言大怒,他哪受過如此的嘲諷,目中殺機一閃即逝,也不答話,凌空下撲,雙手化作一道青光,電閃般向敬文拍去。
勁氣激蕩,空氣中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氣,令人汗毛直豎。
敬文絲毫不以為忤,嘴角逸出冰冷的笑意,眼中射出凌厲神色。像一只充滿活力的斑豹般,一弓身竄上棚頂,剎那間大頭朝下,兩把大菜刀像兩個風箏般的疾速旋轉猶如絞肉機一般,瞬間絞進白面魔勁氣中。
白面魔也是了得,身形一轉,雙手青掌猛力轟向敬文兩把旋轉的菜刀上。勁氣若如長江大河,猛烈剛猛,滔滔不絕,直沖而來。
「轟」的一聲,發出爆響,敬文旋轉的兩把菜刀,不但沒有被白面魔掌風轟掉,反而旋轉的速度疾速加快,竟然旋破了他的真氣罩,還剎那間把她的真氣旋得無影無蹤。
「啊!」的一聲慘叫,白面魔寥匿蹌踉跌退,雙手被齊腕旋掉。連連後退,狼狙萬分。腕上鮮血狂噴,慘叫不已。
敬文倏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個漂亮的收刀式,瞬間把菜刀別在了後腰上。冷冷道︰「怎麼樣?這滋味如何!我今天就饒了你一命,給我快滾!」
白面魔寥匿也不答話,一個翻身眨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剩下的黑衣人,各個面面相視,心驚膽戰,吶喊一聲,四散逃走。
「好刀法!」一個人影出現在敬文面前。
敬文見他是一位六十多歲老者,骨瘦如柴,眼楮卻炯炯有神,淡淡道︰「不敢當,只是賣肉時練得手法而已,熟中生巧。」
老者目光倏出現陰鷙冷酷之色,冷哼道︰「是賣人肉吧?」
敬文見他說話陰損,知他不懷好意,邪邪道︰「嘿嘿,剛開張就有雙爪要出售。」
老者冷冷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在我陰鷲叔面前裝傻。」
敬文涉獵江湖時間很短,遲千盜又沒在身邊,對這個陰鷲叔根本不知到他是何方神聖,嘴角緩緩勾起傲慢嘲弄的線條,淡淡道︰「你是何人?要干什麼?」
陰鷲叔微微一怔,暗想此人竟然不知道我的大名,冷冷道︰「你為什麼要來九江攪和?抱有什麼目的?」
敬文聞听心中有氣,眉頭緊皺,淡淡道︰「我為什麼就不能來九江?難道九江是哪個人的嗎?凡是我能賣肉的地方我都要去。」
陰鷲叔又是一愣,呵斥道︰「賣肉為何要傷人?」
敬文聞听大怒,喝道︰「老雜毛,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說我傷人!我賣肉他們三番五次來搗亂,不依不饒,難道我就不能自衛?任憑他們宰了我!」
陰鷲叔桀桀冷笑道︰「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罵我雜毛,你在找死!」
敬文勃然大怒,指著他喝道︰「老雜毛,怎麼你想動手?我可告訴你,不管你是何方神聖,只要你一動手,我不但砍掉你的一手一腳,還廢了你多年的武功!要不你就試一試!」
陰鷲叔武功高強,被公認為東南武林盟主,名震大江南北,橫行無忌,哪里受得如此的藐視,氣得面色鐵青,怒吼道︰「好一個屠夫,竟敢藐視老夫!」
敬文知他武功不一般,有意激他發怒,指著他冷哼道︰「好一個不要臉的老雜毛、老匹夫,竟然倚老賣老。」
陰鷲叔聞听氣得
青筋鼓起,骨頭嘎嘎直響,臉上露出神經質的冷容,跟著雙目變得全無表情,無匹的凜例氣勢,朝敬文迫涌過來,若換了一般庸手,早便膽戰股栗,棄刀敗走了。
突然,陰鷲叔冷哼一聲,身形疾速晃動,叫人難辨虛實,倏地閃電般一掌向敬文當胸轟去。其力道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立場排山倒海之勢向敬文壓去,很明顯出手就想要了敬文的命或徹底廢了他。
敬文細細觀察他,見他面容冷酷,和剛才的暴跳如雷判若兩人,使人感到城府深沈。暗道才是他真正的性格。面對其巨大的氣勢,心中冷哼一聲,剎那間飛轉身形,向後飛去。霎時一個空中翻轉,竟然逆轉了身形,頭沖著陰鷲叔,雙手抽出菜刀,鑽頭般向陰鷲叔那張力網鑽去。
陰鷲叔不愧是江湖老手,一看敬文使出的招數正是破他的氣罩絕招,心中大驚,疾速收掌,向側閃去,同時飛出一腳踢向敬文胸部。
敬文見陰鷲叔經驗老到,竟然能找出自己的弱點,暗中佩服。倏地全身竟在空中拔起,背貼棚頂,躲過了襲來的一腳。
陰鷲叔瞧見敬文竟能在空中無著力的情況下施展變化,不由大吃一驚,心中大為懍然,這種功力在當世還沒有幾人能施展,立馬萌生懼意。
就在陰鷲叔略微分神之際,敬文抓住時機陡然欺進,菜刀分兩道上下閃光,分別射向了陰鷲叔手和腳,暗中發出真氣罩定抵住他的真氣,定要把他的一只手和腳斬下來。
陰鷲叔見敬文的凌厲攻勢,冷哼一聲,剛想出掌發氣,不料驀然間被一股巨大真氣壓住,幾乎動彈不得,頓時魂飛魄散,猛地咬牙向後斜飛而去,一只腳卻給了敬文。
「撲哧」一聲,陰鷲叔的一只腳掉了下來,此時保命要緊,忍住劇痛,單腳點地向屋外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