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處理完沁剛的事,剛剛返回書鋪。
遲千盜匆匆地趕了過來,見面就說︰「歐陽小姐派來運金庫的船隊已經悄悄駛抵這里,全部是文遲家軍。這里的商船千艘,沒人會注意從南方開來的幾艘商船。」
敬文聞听大惑不解,夷然道︰「文遲家軍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遲千盜聞听呵呵笑道︰「這些人都是小子你和的嫡系,所以我就取你的名字和我的姓來形容一下。」
敬文恍然大悟,搖頭笑道︰「厲害,取你的姓而取我的名最後一個字,老東西時刻標榜自己,和那個東南武林盟主老頭好勝沒什麼兩樣,還不如就叫遲家軍得了。嘿嘿。」
遲千盜不羞反喜,不恥道︰「嘿嘿,好哇,這樣說起還不咬嘴簡單點,我的就是你的,誰讓你是我的干兒子。」
敬文聞听差點氣歪了鼻子,眼楮一轉,暗想我說著玩得話,這老東西可當真了。嘿嘿,就讓他高興高興吧,笑嘻嘻道︰「對呀,有你這個老東西干爹,我可省了不少心,呵呵。」
遲千盜聞听喜悅得差點昏了過去,腰板一挺,神神叨叨道︰「老子為兒子什麼都能舍出去。不過,我們可有麻煩了。」
敬文一怔,疑惑道︰「又出什麼麻煩了?」
遲千盜小聲道︰「我來時見正逢你剛剛離開這里,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在附近游蕩,于是暗中跟了上去,你猜是什麼人?」
敬文搖頭道︰「老東西賣什麼關趕緊說!」
遲千盜眉頭皺道︰「是官府的密探,這里恐怕會有問題,我警告你,江湖上做事很少有人會主動惹上官府,對官府很忌憚,我們最好也不要惹上他們。」
敬文聞听一震,不惹官府這個大道理誰都懂,劍魔老祖遺言,平時官府對江湖的事也很忌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似乎有一個不成文的默契,一般很少越界,除非發生了大規模械斗或重大人命案件。
想到這里,把東南武林盟主的事講了一遍,思索道︰「這個左師牧很不簡單,一是挑動東南武林與我們結仇作對;二是動用官府打壓我們,畢竟菜刀幫一夜之間發展成幾萬人的幫派,不了解實情的人會嚇一跳,官府還不得憂心忡忡,可別弄出了個要造反的帽子來,會死很多人。」
遲千盜聞听大驚,擔心道︰「這東南武林的梁子可算結上了,將來菜刀幫不會有好果子吃。官府的帽子肯定是被扣上了,當官的又能收到左師牧的錢,又能為朝廷立功,何樂而不為呢!媽的,這次事情弄大了,有點過界了,讓左師牧抓到了口實。」
敬文琢磨著,忽然眼中精芒一閃,說道︰「反正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連夜寫告示,解散菜刀幫,理由嗎,隨便編一些,然後將所有的名冊全部燒毀,主要露臉的人員全部消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了,我們要認真對待。」
遲千盜點頭道︰「玩笑開大了也不好,看來只有這麼辦了。」
敬文低頭笑道︰「一夜聚眾幾萬人,一夜消失,也會叫官府心驚膽戰,我們還需有一些處理的技巧。玩笑是開大了,以後可要記住這個教訓,不要玩過界。」
遲千盜眉頭緊皺,不解道︰「我有些不解,這兄弟會勢力龐大,也有一兩萬人,官府這麼不擔心呢?」
敬文搖頭道︰「虧你還是老江湖呢!這兄弟會是經過多年發展積攢起來的,並不嚇人,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這其中難免官府中人被收買,像濟志胤這樣的人,買通官員或買官還不是輕松的事,買了的官再為他服務,就能把買官的錢弄回來,還會賺的很多。」
遲千盜點頭道︰「你是說他們有「保護傘」而我們沒有。」
敬文笑道︰「我們本意就是鬧事起哄而已,弄成這樣也非我們本意,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哪來的保護傘。」
遲千盜搖頭笑道︰「媽的,這個菜刀幫一夜之間讓那個舒旭弄得有模有樣夠威風,我老人家被捧得極為舒服。嘿嘿,這個舒旭是個管理的人才,不能讓他跑了。」
敬文點頭道︰「能開書鋪的人大多飽讀詩書,否則無法經營,好,你就留住他,要和他把這事的利害關系講清楚。我去官府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辦法阻止這類事情的發生。」
遲千盜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辦解散的事。」隨後詳細告訴敬文官府的位置,說完竟從窗戶躥了出去。
敬文搖頭笑道︰「女乃女乃的賊性不改。」
敬文從遲千盜處獲得有關官府的消息後,不得不引起極為的重視,一旦處理不好,會牽連很多無辜的人,決定去官府探查一番,設法化解這次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因此,遲千盜走後,他考慮了半個時辰,打定主意,決定先設法模清官府中有關情況,再依次行事。
主意決定之後。
敬文打點好行裝,打開窗戶,施展輕功閃出了書鋪,躥房越脊,幽靈般向官府掠去。
邊掠走邊沉思了起來,也許這個狗官就是左師牧的人,如果探查屬實與左師牧有瓜葛,呵呵,那就對不起了。
夜漸漸深了,敬文向官府飛去。
很快來到了三丈多高的官府的圍牆上,只府院為標準的官府式建築,東南西北個有府門,分別為朝南為正門,莊嚴氣派,兩尊石獅張牙舞爪,象征著威嚴。
整個官府以長方形呈現于敬文的眼前,圍牆的四角上,各有一座玲瓏奇巧的角樓,敬文俯首下望,只見四個門各有兵把守,正門且人數較多,燈火照得附近一片雪亮,看來戒備果然森嚴,也預感著不太一般。
敬文隱藏在正門附近,在他的下前方是一個寬廣的庭院,院內彎彎的河水就像一條玉帶橫貫東西,河上有兩座造型精美的拱橋。
橋的北面則是府大堂正門,只見門前有兩個衛兵始終把守,且不時還有巡邏的衛兵往返巡邏。
敬文模清了四周情況,趁衛兵交接之際,施展輕功眨眼間躍上了大堂屋頂,伏在陰暗處,靜觀眼前的變化。
由于是深夜,再加上官府晚上不準有人隨便出入,所以整座庭院及大堂前沒有一個人影。
敬文心中不敢大意,靜靜地等了一會,才迅速地移到大堂側面,從窗戶潛了進去,越過幾間偏房,潛上大堂棚頂大梁之上,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他向下望了一眼,吃了一驚,見大堂主坐上,坐著一個身穿官服,五十多歲肥頭大耳的官員。他的左手坐著一個人將軍模樣的人;右手則坐著左師牧和被砍掉腳東南武林盟主陰鷲叔。
大堂內四周邊緣黑漆漆的,只有中間部位燈火明亮,把幾人照得十分清楚,各個面帶愁容。
敬文想了想,雖然能辨清他們的面目,但他們一言不發卻憋壞了他,暗想這些人到底要干什麼?
驀然間,大堂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堂上坐著的幾人立馬抬起頭來,臉上露出焦急且帶有希望的神色,一起向門望去。
「啟稟大人,州府大人說這事務必要謹慎為好,待查明再做處理。」一個人進來跪下說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胖子官員無奈道。
「是」來人退了下去。
「看來知州是不想把事情弄大,我也沒有辦法。」胖子推月兌道。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這幫人存心不良,大有聚眾鬧事嫌疑,如不把他們抹殺在萌芽之中,恐怕以後就更難辦了。」左師牧果然在煽風點火。
胖子官員瞧著左師牧一攤手,無奈道︰「我也知道可能會出現暴亂,但知州的官比我知府官大,他說要細察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背著他調動軍隊吧?」
左師牧沉吟道︰「知州太過于謹慎了,這事養虎為患,他不作為,你可作為,到時我們堡主可在朝廷參他一本。」
胖子官員面色微變,瞧著左師牧眼中露出畏懼的神色,嘆口氣道︰「左先生,你可知道調動軍隊,可能在全國引起軒然大波,弄不好你我的腦袋都不保。」看來他心中有數,可能吃拿左師牧太多東西了,不得不應付。
左師牧聞听氣得面色大變,憤憤坐了下來。
忽然,陰鷲叔嘿嘿奸笑道︰「大人,老朽有一計,不但不得罪知州還能把這個所謂菜刀幫弄垮。」
胖子知府立馬說道︰「老人家請講。」
陰鷲叔沉聲道︰「菜刀幫無非是一時的烏合之眾,只要官府通緝把主要的幾個人員拿住,以示懲戒,就能解決問題,用得上大開殺戒連帶無辜嗎?哪個有造反的想法,不要牽強附會,反而弄出了大事不好收拾。」看來他對左師牧很是反感。
胖子知府聞听瞧向了左師牧,笑道︰「陰老的主意甚好,我看就這麼辦了,明天就把那幾個人拿來問話。」
左師牧倏地站了起來,沉著臉說道︰「不行!如果一旦把這幾個頭拿來,那麼下面的人定會造反。」
「造反、造反、造你媽的屁反,不要什麼都往造反上說,都是你們的兄弟會橫行霸道惹出的禍,不如先把兄弟會取締,我看菜刀幫就會銷聲匿跡了。」陰鷲叔聞听不客氣道。
左師牧氣得面色劇變,指著陰鷲叔說道︰「陰老不是因為掉了腳對我有什麼成見吧,我可說的是實時。」極端的陰損挖苦和嘲諷。
陰鷲叔聞听勃然大怒,面色漲得通紅,眼楮幾乎都要冒出血來,怒道︰「放你媽的屁,老夫一生中唯一上了你陰損的當,當時老夫怎麼就那麼的信任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一個賣肉的屠夫怎麼能敢惹兄弟會呢?他們吃飽撐的去惹麻煩?後來才明白,是你媽的兄弟會不給人家活路,多次派人想要了人家的命,老夫就是你的棋子之一,難道還不允許人家自衛嗎?萬幸的是那個屠夫武功高強,自保有余,連老夫都栽在他的手里,可人家卻不想要了我們的命,你說哪個想致人死地的殺手,被屠夫宰了?你們分明存心不良,想借用官府打壓人家,好讓兄弟會繼續在九江橫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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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胖子知府聞听這一針見血的言詞,也多少有些動容,但不便于發表看法,只有和稀泥道︰「我們這次把陰老請來,就是要听一听武林中人有何想法,但說無妨。」顯然是在暗中支持陰鷲叔。
左師牧臉色陰沉,眼楮極為冷酷瞥了陰鷲叔一眼,淡淡說道︰「看來陰老對我的成見很大,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陰鷲叔毫不退讓冷哼道︰「怎麼想弄死老夫?知府也在這,我今年天就做個聲明︰老夫今後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就是左師牧所為,我還會知會東南武林同道。我知道你們勢力龐大,但天下畢竟不是你們的,早晚你們會被鏟除掉,听說那個劍魔大俠就在鏟除你們這些敗類。先前老夫還認為你們不錯,處處幫著你們暗中對付劍魔,可是老夫錯了,時至今日老夫才看出來你們的邪惡。我說知府大人,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到時劍魔大俠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竟然拋出了劍魔來嚇唬胖子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