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此時每根神經都好像繃緊了的弓弦般,在苦苦思索著對策,記小燕帶給他的信息讓他大為震撼,哪有五個濟志胤全不是真的,雖然表面好整以暇,但內心確是波浪翻滾,一時間全亂了套了,仿佛夢魘一般,簡直不敢相信人世間竟有如此復雜詭異之事,在猝不及防下心神受擾。懶
記小燕深深瞧他一眼,似要把他這刻的神態記牢,柔聲道︰「公子,你在想什麼?」
敬文拍了下手,沒好氣道︰「我還不是在想這些事嗎?你也真是的要是早點告訴我,哪能如此束手無策呢。」
記小燕別過俏臉,偷著笑了笑,轉過臉來,嘟囔道︰「你不是聰慧睿智嗎?干嗎沒了主意了!」
敬文聞听哭笑不得,說道︰「我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的話,也得給點時間來考慮吧!」
恰在此時,敬文心生警兆,立即擺手不叫記小燕說話。
忽然,遠處傳來微聲,「公子,你在哪里呀!」
敬文聞听大吃一驚,面色劇變,這是朗育的哭聲,頓時心驚肉跳,覺得不妙。閃身就要掠向朗育方向。
記小燕一把拽住他,不滿道︰「你怎麼不想管我了,要把我扔在這樹梢之上。」
敬文無奈道︰「好,好,我來背你。」
記小燕大喜,蹭地躥上了敬文背上,兩個大**緊緊貼在敬文背上,還特意蹭了幾下。蟲
敬文讓她弄得差點欲火乍起,回頭道︰「你給我老實點。」言罷,展開輕功向遠處飄去。
朗育隨著敬文留下的特有味道,口噴鮮血,蹌踉跌跌撞撞地尋來。
敬文霍然間落在他的面前,見他面色鐵青,滿臉浮腫已經變了模樣,駭然道︰「朗育,這是這麼回事?」
朗育見到敬文眼光一懈,一頭向地上扎去。
敬文倏地伸手見他扶住,見他已經深度昏迷。
「啊?這是中了劇毒,能堅持到這里已經是超出想像。」記小燕大驚道。
敬文雙手閃電般頂住朗育的心門,催發真氣,剎那間打進朗育的七經八脈。登時逼住了劇毒向心脈攻去。
敬文的真氣大部分源于蟒蛇內丹,這內丹可是能解百毒,剎那間中和了朗育身體內大部分毒性。
真氣在朗育凝聚中。
敬文又分別把兩股真氣從朗育天靈和涌泉兩穴送入他的經脈內。
登時朗育的小命被敬文挽救回來,臉色也漸漸消腫,青色正在退去。
「哇」一口,吐出了黑色淤血,轉醒過來。
朗育哆嗦抓住敬文的手,哭道︰「公子,趕緊去救遲老呀,估計他快不行了。」
敬文聞听腦際轟然發炸,兩眼一黑差點摔倒,被記小燕一把扶住,急促道︰「現在你可不能這樣,你趕緊帶著朗育去吧,我有情況立馬通知你。」
敬文穩了穩神,抱起朗育就向前方疾速掠去。
在朗育的指引下,敬文很快來到了一座廢棄的破宅院內,忽然產生了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破舊門窗無風自動的張了開來,令整個地方立時彌漫著陰森的鬼氣。
敬文預感不妙,冷氣從脊柱倏地冒出,使他打個寒戰。
來到破房中,見學嵐渾身浴血,跪在地上躺著的遲千盜和泥鰍身旁呆傻發愣。
敬文一個箭步躥到他的跟前,抓住他的脈探查片刻,感到學嵐沒有中毒,俯身向遲千盜和泥鰍望去,見和朗育同樣的癥狀,只是遲千盜胸前還挨上了一掌。
伸手探查兩人的脈相,立即發現遲千盜已經是魂游地府邊緣了,心中大急,這兩人如何施救,救一個,那個就會沒命,再說遲千盜生命跡象只剩兩成,一坐在地上,眼淚從眼角溢出來。
忽然,學嵐緩過神來,伸手抓住敬文,嚎叫道︰「公子,快救救他們呀!」
敬文被他這一喊,到緩過神來,靈機一動,伸出右指,發出真氣。
「嗤」一聲,把自己左腕割破,鮮血流了出來。
「啊?」朗育和學嵐發出了驚叫聲。
敬文快速扒開遲千盜的嘴,把自己的血給他灌了進去。反手又把泥鰍的嘴扒開,把血也灌了進去。覺得差不多了,點了幾下自己的穴道,止住了血。吩咐道︰「學嵐快把泥鰍扶起,叫我的血能發揮作用。」
學嵐即刻把泥鰍扶起,泥鰍肚中發出了巨響,漸漸臉色青色退去,解毒效果簡直就比真氣來得還快。
敬文扶起遲千盜,眼含熱淚,暗暗祝福道,請老天開眼,助我救他。雙掌猛地抵在遲千盜背心處,立時發出兩股巨大真氣,從中間分叉向兩頭游走。
忽然覺得遲千盜挨上這記催心掌,並不有摧毀他的心脈,霎時感到了希望。
遲千盜現在已經不成人形,消瘦的臉,幾乎浮腫得變成了豬頭,敬文的血在他體內開始解毒,肚子也發出了「咕隆」巨響,看來已經在起作用。
敬文此時哪顧得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臉容不見半點情緒表情的波動,仿如入靜的高僧,寶相莊嚴,神色平靜如無紋的湖水,不敢存有雜念,全力施為救人,頭上霧氣開始繚繞。
朗育和學嵐兩人均泛起難以形容的感覺,見敬文宛若挺拔參天的蒼松古柏,秀氣逼人中隱透善良的灑月兌氣魄,予人神藏內斂的含蓄。都不敢說話打擾,全力保持著鎮靜。
兩個時辰過去了,遲千盜浮腫的臉漸漸消了下去,全身被震斷的九成經脈漸漸被疏通了五成。
敬文渾身大汗淋灕,功力消耗過半,不過心中卻感到了希望,臉上欣喜的神色乍現倏隱,心底確泛起某種難以形容的味兒。假設能把他挽救過來,他將月兌胎換骨、洗筋易髓的重生過來,不但傷勢盡愈,且能在短時期內功力盡復。
想到這里,琢磨了片刻,凝神專志,一束陽和的真氣,緩緩注入他脊椎的督脈去。
遲千盜身軀開始抖動起來。
真氣化成千百股細絲,在遲千盜奇經八脈內游走,不斷接續他斷去的經脈。
在此關鍵時刻,破宅外傳來了腳步聲。
幾人都大吃一驚。
敬文眉頭緊皺,知道此時要是抽回真氣,遲千盜不死也得功力全失,變成癱瘓。義無反顧地繼續催動真氣。暗想要死我們就一起死吧。
朗育和學嵐面對此種情況兩人都全無準備,更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慌了手腳。
敬文瞥見兩人神態,搖頭示意,叫他們穩定下來,不要輕舉妄動。
外面幾人躥進院內。
「媽的,這里鬼氣森森怪嚇人的,我們還是走吧。」
「越是這樣就越有人藏在這里,你怕啥的。」
另一個人說道︰「我也覺得這里不太好,還是走吧。」
「他媽的,慕容家的殘渣余孽還真是難纏,害的我們查找了半晚上。」
「走吧,我們再上其他地方看看去。」
「好吧。」
幾人離開了這里。
敬文等人舒出口氣。
還沒等這口氣舒完,屋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朗育和學嵐差點跳了起來。
敬文對他們倆搖了搖頭,因為他已經判斷出來人只是個一般角色,而且肩上還扛著東西。
這人邁著沉重腳步直奔這里而來。
幾人坐定不動。
忽地,一個人扛著被布袋裝著的東西踏進了屋內。
駭然瞧見暗中直直坐著幾人。
「鬼呀!」大叫一聲,扔掉扛著的東西掉魂般轉身撒腿就跑,眨眼間跑得無影無蹤。
「哎呀!」被他扔掉的布袋中發出了女人的叫聲。
敬文等人吃了一驚。
學嵐走了過去,把布袋打開,見是一個被捆綁的姑娘,堵嘴布被扔掉時從嘴中掉了下來,這才發出了痛楚的聲音。
「你是何人?為何被捆綁?」學嵐疑惑問道。
「啊?我是被剛才那個人劫持的。」姑娘說道。
敬文聞听聲音吃了一驚,這個女人竟然是母獵犬慕容青,立馬向學嵐使個眼色。
學嵐瞧見不動聲色道︰「看你渾身都是血,你是怎麼受傷的?」
敬文聞听覺得好笑,哪有這麼問話的,覺得情況詭異,加緊催動真氣。
慕容青一眼就看出這里人幾乎都受了重傷,有人正在給他們療傷,似乎放心了不少。
敬文心中打轉,憑著慕容青的武功不至于被剛才的人捉到吧,看來她也受傷不輕,這才被剛才的弄來要玩她一把,沒想到被我們給嚇跑了,到救了這個慕容。
慕容青對學嵐說道︰「我受傷了,請幫我松綁好嗎?」
學嵐見她毫不害怕,而且敬文又遞給他眼色,知道這里大有文章,遲疑片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這里人都受傷了,如果你起了歹意,我們不就完了嗎。還是等他們了完傷再給你松綁吧。」
說完,竟走回到朗育身旁坐了下來。
慕容青聞听目瞪口呆,暗想我怎麼踫到個這樣的呆子,在向幾人看去,幾人都閉上了眼楮,誰也不瞧她,心中不由起火。喊道︰「喂?怎麼回事?救人救到底嗎?」
幾人閉目不睜,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慕容青倒吸口冷氣,愕然道︰「你們是人還是鬼?怎麼能這樣對待人呢?」
學嵐閉著眼楮,說道︰「少安毋躁,你先睡會覺,等到醒來我們就會給你松綁了。」
慕容青立馬怒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如此裝神弄鬼。」她還發火了,簡直莫名其妙。
學嵐忽地睜開眼楮,怒道︰「請你珍重點還不,也不是我們請你來得,你如果在嚷嚷,就把你扔到外面去。」
慕容青立馬像泄了氣皮球-癟了,眼珠滴溜亂轉,可是不敢開口了,只好認倒霉,也躺在地上閉上了眼楮。
敬文瞧見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態,就是這種人才使慕容家一夜之間差點被人斷根。知道時間緊迫,加緊催動真氣,這一下可使他幾乎動了根本。
以物性而論,敬文的細絲真氣要比沖奔力量強大的真氣要好得多,既不能損傷遲千盜固有的經脈留下後遺癥,又療傷進度大大加快。這也是敬文聰慧之處,不過這可是很難掌握的技巧。也十分耗損他的功力。但為了遲千盜他可不顧一切,甚至生命。
驀然間,遲千盜渾身一震,真氣打通了他的最後閉塞的經脈。面色驟然由青開始迅速向正常血色轉變,看來毒也被血清除了**。
敬文敬文立即把握這千載一時的良機,倏地加粗真氣周游全身,猶如水管一般開始涮游經脈,逐漸幫他擴大經脈的流速,不斷壯大。
「哎呀!」遲千盜倏地轉醒過來。
朗育和學嵐即刻發出了歡呼聲。
泥鰍也醒了過來,慢慢坐起,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撲通」一聲,敬文兩眼一黑扎在地上昏了過去。
學嵐嚇得驚叫起來,撲上前去。
遲千盜老淚縱橫,制止道︰「不要動他,要他自行恢復,否則定會走火入魔。」
幾人焦急的看著敬文。
敬文緩緩吐出一口氣,面色煞白坐了起來,精神卻很爽,笑道︰「老東西,總算從鬼門關回來了。」
盤腿坐穩,提起一口真氣,游走全身,疏通只身的經脈。運功封閉全身毛孔,使體熱不致外泄,內呼吸循環不休,進入胎息境界。混混沌沌,似若漂浮在空氣中那種先天至境里。養精蓄銳,把損耗的真元補充回來。
這次還因禍得福,耗干了摻雜自身雜氣精元,卻把蛇丹的元精發揮出來,漸漸化為己身的精元,令他日後能屢作突破,上窺武道至境,奠定了扎實的基礎。
又兩個時辰過去了,敬文已經恢復了**,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遲千盜對慕容青,大怒道︰「你竟然打亂了公子的恢復元氣,他媽的我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