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魔導書與密室中的少女
在一個偏僻的深林中,一位身穿粉紅色睡袍的少女孤獨的在陰森的樹林中漫步。精致的五官,淡紫色柔順的長發,略顯蒼白的臉頰,還有引人注目的勾月發飾。
那時候我所熱衷的是消滅妖怪。
少女將手中炙熱的火球扔向一旁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並且向她張牙舞爪怪物。眼神掃過在火焰中瘋狂掙扎的怪物,少女顯露出一絲不耐與嘲諷。
並不是為了什麼特別的原因。
如果硬要說的話,是掃除,因為血與肉還有尸骸堆積如山的場景,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不堪入目。
少女蹲來,用手輕柔的撫模著一朵粉紅色的花,這朵花開的分外妖艷,那粉紅色的花瓣垂涎欲滴,與周圍的殘肢斷臂形成鮮明的對比。
「火符。」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靜寂深林中顯得格外悅耳,手中火光突現,將花朵慢慢燃燒殆盡,同時照亮了少女被頭發所覆蓋的,那灰暗的仿佛沒有任何希翼的雙眼。
只是清掃一點點,讓這個世界看起來更加美好罷了,讓丑陋消失,無論如何都讓丑陋,永遠消失。
要是都消失掉,就好了。
「天黑了,看來該回去了。」
少女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銀月,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向深林外走去。
「啊~~這不是帕秋莉老師嘛,這是要回村子嗎?」深林邊上一位淳樸村民,踫巧發現了剛剛從一堆草叢中鑽出來的少女。
「嗯。」淡漠的點了點頭,少女將身上的樹葉拍落,起步走向前方那看起來非常熱鬧的村子。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雖然人口不多,但是每一個村民都非常善良,非常淳樸,而這個村子中還有著他們的驕傲,一位名為帕秋莉•諾蕾姬的少女。
帕秋莉掌握著豐富的知識,仿佛用之不完取之不盡,所有問題只要詢問她便能知道答案,如神一般的少女。
帕秋莉微笑著向所有向她打招呼的村民回禮,雖然姿勢和表情都無可挑剔,但是總有種疏遠的感覺。
止步于一個殘舊的草房前面,帕秋莉緩緩推開房門,古老破舊的房門仿佛不堪重負般,發出「吱呀……吱呀……」的申吟聲,同時一股書香鋪面而來。
房內是書的海洋,一個一個厚重的書架上都裝滿了書籍,無數的書架,一張桌子,一張床,這就是房內的格局,如同年終老人般單調沉重的房間,誰都不會想到,一位少女竟然會住在這種房間。
「,顯現。」少女將手貼近桌子,一個白色的魔法陣逐漸繪制成功,原來空無一物的桌子慢慢顯現出復數的魔法陣,以及處于魔法陣中央的銀白色書籍。
「媽媽,歡迎回來。」
本來只有少女一個人的房間中,突然出現一道淡漠的童音,沒有任何人出現的跡象,只有桌子上那銀白色的書籍閃現著微弱的光芒。
「笨蛋,都說叫姐姐了。」
帕秋莉將處于魔法陣中央的書捧在懷中,俯下頭將嘴唇輕輕印在書面上,隨即露出了讓世界都黯然失色的美麗笑容。
「嗯,琳絲,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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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本魔導書。
好吧,我知道現在你們都露出了「你丫在開玩笑吧」的表情。
吼啦……不要露出一臉「你丫會讀心術嗎?」的表情。
雖然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不過我的確是一本魔導書,一本有著感情,有著自我意識的魔導書。而我的制造者,是一位名為帕秋莉•諾蕾姬的少女。
今天的我也如同往常一樣,一本書在房子里靜靜的等候著她的回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帕秋莉從來不帶我出去。
但是我想她有她的理由吧,再說家中有無限的書本朋友可以和我聊天,雖然普通的魔導書只能散發出極其簡單的感情,比如高興,悲傷之類的,但是聊勝于無吧。
「吱呀……吱呀……」
听著熟悉的開門聲,我就知道帕秋莉一定回來了。果然過了一會,屬于她的面容出現在我眼前。
「媽媽,歡迎回來。」
惡作劇般的叫著總是另她哭笑不得的稱呼,我絕對不承認這是我想為她不帶我出去這一事情,而所做的報復行動。
「笨蛋,都說叫姐姐了。」
帕秋莉一如既往的將我捧在懷中,感覺到書身周圍的觸感,害羞的挪動了一體。
「當當當……帕秋莉老師?」
這時門外傳來了人聲,隨著門的打開,一位活潑的少女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啊……有什麼事情嗎?」
慌張的把我翻開,擋在面前,裝出一副「啊……我剛剛在看書的樣子」的帕秋莉,看向不請而來的少女。
「啊~~帕秋莉老師,我抓到了一些新鮮的魚,所以來分給您一點啦。」活潑的少女將手中的盤子放在帕秋莉前面的桌子上,並將上面的蓋子掀開,露出盤內一條烤好了的魚。
「將將將,看起來很好吃吧?控制了下咸淡呢。帕秋莉老師一定會喜歡的。」少女歡快的介紹了魚的做法,但她並沒有注意到,帕秋莉看著盤中的死魚,臉色逐漸變青。
「很抱歉,不用了,我沒有食欲。」搖了搖頭,仿佛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調,帕秋莉硬是向活潑的少女擠出了微笑。
「這樣啊……那我放在這里了啦,那麼我稍後會來拿盤子的,請您一定要好好吃干淨哦,因為……很好吃的嘛。」
少女向門外走去,順手將門關上,房間里再次歸于平靜。
「真是強硬的人類呢……令人非常的……討厭。」從帕秋莉手中掙月兌出來,琳絲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漂浮在魚的上空。
「火符!」紫色的火焰將魚慢慢的吞噬,火焰逐漸減弱,留下完整的魚刺和略顯焦黑的盤子。
「要知道,身形雖然相近,可是人類和魔法使,可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從根本上就完全不同啊,帕秋莉咱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應該不久了吧,對咱們來說,畢竟……他們遲早會發現,我們的不同。」將漂浮在空中的琳絲,再次抱在懷中,帕秋莉的眉頭微皺。
是的,名為帕秋莉•諾蕾姬少女,並不是人類,雖然形態很像,但是她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魔法使,一位掌握著數個真理,與無限的知識更接近于妖怪的魔法使。
「話說還是不明白呢,妖怪吃人,而人類什麼都吃,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啊?但是,本來也沒有什麼必要進食的我來說,貪享尸骸的快樂之類的,根本就無法理解啊……」
移動了一下作為書本的身體,讓自己在帕秋莉懷中躺起來更舒服點,琳絲看向窗外村子一片祥和的景象,明明是那麼歡樂,孩子們的嬉笑打鬧,大人們的八卦討論,明明似乎那麼和諧,和耀眼?
但是自己和抱著自己的少女,卻怎麼都融入不進去,仿佛有著天一般的巨牆將我們隔開一樣,根本不可能跨越。
是的,我們是妖怪,作為書妖的自己,與身為不老不死魔法使的少女。
還能回想起來,以前,在自己第一次擁有意識的時候。那時的我還只是少女制作的書中的一員,靜靜的被安放在書架上,聆听著書本同伴們那笨拙而單調的感情表達。
本以為自己只能一直待在那里,時不時被她翻閱著就感到無比幸福了,直到自己完全的被遺忘的那一天,然後化作塵埃。
但是在那一天,雖然天生體質衰弱,但平常總是很堅強,總是帶著笑臉的少女,一反常態的在她總待著的書架旁,痛哭著,顫抖著,吶喊著,像蝦米一樣蜷縮著,嘴里不听的嘟囔著。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為什麼只有我一成不變。為什麼要疏遠我,難道不是朋友嗎?為什麼要離開我,讓我孤獨一個人……我……我也想要朋友啊!!!!!!」
「那麼,讓我來陪著你吧,永遠的。」
第一次,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看著少女看著我驚訝的表情,我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用書頁將少女的眼淚擦干,然後飛到少女的懷中,感受著她的體溫。
「代價就是,你以後要多抱抱我,我很喜歡你的溫度。」
這就是少女所制作的第一本擁有意識的書和作為魔法使的少女的第一次交流。
「怎麼了?琳絲在想什麼?」看著懷中的書本沒有像平常一樣活潑,帕秋莉略帶疑問的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來咱們第一次交流時候的事情了。」回過神來,琳絲控制自己的身體漂浮起來,和帕秋莉面對面。
「吶~~咱們走吧,要不然,又會發生和以前一樣的事情的。」
「不,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搖了搖頭,帕秋莉向窗邊走去,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說道。
「對于這具與生俱來的虛弱身體來說,這里的確,是樂園啊,是個能接受我的地方,雖然只是暫時的。」
「希望如此吧……不過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哈哈,作為一本書竟然有女生的第六感嗎?」回過頭,帕秋莉啼笑皆非的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魔導書。
「啊……魂淡……我說有就有,你這個,病嬌,姆Q!!!!!」